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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一開始被他空洞的眼眶嚇到，外加差點被他掐死，東方瞳差點就對他動了惻隱之心。也許是現在的陸微塵黑化的程度還不深的緣故，東方瞳總覺得這人還沒有到無藥可救的程度。

    「適格者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惻隱之心要用在對的人身上，他的實力太強，且註定會黑化毀滅世界，憐憫他，就是對全世界的人類殘忍。」系統說。

    「你可不可以不要隨便窺視我的想法，有點膈應。」東方瞳說，「正能量系統就要有個正能量系統的樣子，愛偷窺的系統不是好系統。」

    「……」系統閉上了嘴。

    東方瞳跟著陸微塵上了一輛疾行車。

    疾行車是這個世界上科技發展的產物，汽車的升級版，在空中預設的軌道上自動行駛，只要坐上去，設置了目的地，便可以在私有空間內做自己的事情，方便快捷舒適平穩。

    東方瞳發現陸微塵的車子只是所有疾行車中最簡單的款式，一點也不炫酷，反而看上去有些低調。車內的布置也很簡潔，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只有孤零零的一本書擺在中間的小桌子上，名叫《地面之下》。

    車子行駛的相當平穩，陸微塵上車以後便拿起書翻看起來，書頁中間有一枚白紙疊成的書籤，十分簡單。

    東方瞳不敢打擾他，便坐在窗邊，專心看車子下面的景色。

    巨大的建築物高聳入雲，整個城市的色系都接近冰藍色，與陸微塵那雙漂亮的義眼交相輝映。面前的男人身形修長，坐在她的對面，他單手持書，一手扶額，沉浸在書的內容中，時不時的眨一眨眼，黑蝶般的眼睫毛存在感極強。

    如果不是看過他的生平，她甚至覺得眼前的人也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大學教授。

    直到東方瞳眼角的餘光撇到書封面上的簡介：「地面之下苟活於世的垃圾們的悲慘絕唱，存在不如毀滅。」

    她錯了，這一點也不正常。

    突然，疾行車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抖動。疾行車的平穩程度是一般的車輛無法企及的，所以有細微的抖動都非常明顯。

    「怎麼了？」東方瞳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

    「砰！」疾行車的玻璃上瞬間布滿了碎裂的花紋，花紋的中心是一個被射穿的小孔，小孔貫穿的地方，原本正是東方瞳所坐的方向。

    東方瞳嚇得渾身一抖，轉頭看到那些花紋，仔細想想，便猜到了可能出現的情況。

    有人在對準自己的射擊，而由於自己運氣太好，向前邁了兩步，竟是陰錯陽差的躲過了。

    陸微塵抬起頭，看著疾行車上的彈孔，微微蹙眉。

    「蹲下。」

    東方瞳終於明白了，現在的陸微塵和之前的他差別這麼大的原因——原來的陸微塵雖然看起來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驕傲極了，但其實內心柔軟，反而有些可愛。

    而現在的他，雖然臉上帶著笑容，卻一副陰狠的模樣，說出來的話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東方瞳可以感覺到，現在的陸微塵，絕對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殺了自己。

    是因為這場雷雨嗎？打雷難道會觸發他的第二重人格？東方瞳努力讓自己冷靜思考，如何讓原來的陸微塵回來，難道要等這場雷雨停下來嗎？

    東方瞳壯著膽子看著他，心裡想著，要解決現在的狀況，只能找機會讓原始人格回來。

    「你在想什麼？」陸微塵眯著眼睛看著她，仿佛想要透過她清亮的眸子看到她的心裡去，他的手依舊觸摸著她的皮膚，感受到她一陣陣戰慄，他似乎很滿意，「難道，你在想辦法讓我回去？」

    「你回不回去，都是陸微塵，跟我沒有關係，但是很顯然，你的另一個人格，不會像你這樣，用武力來限制我的行動。」東方瞳努力讓自己聲音不要顫抖。

    「你膽子太大了。」陸微塵一把捏著她的脖子，將她死死的摁在沙發上，「這樣的你對他來說也許有吸引力，但是對我來說，很無趣。」

    東方瞳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心中稍稍放心了些。

    他所用的力道和陸微塵在第一次見到自己時捏著自己脖子時的力道相似，都是警告，沒有殺意。

    雖然他很想顯示出和另一個人格的不同之處，但是他們實質上還是相似的人格。沒有系統的攪和，東方瞳反而有了自信，腦子裡一片澄明。

    一樣是傲嬌，給個台階下就好了。

    「是啊，這麼無趣的我，你又何必生氣？」東方瞳艱難的朝他笑了笑，「我只是你的助理而已，你如果不喜歡，大可以把我辭了，讓我滾的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在你的眼前。」

    陸微塵沉默的看著她，過了很久之後，才冷笑著將她的脖子鬆開了。

    東方瞳微微的鬆了口氣。

    「那可不行。」陸微塵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輕易的像是抓著輕飄飄的娃娃，東方瞳被捉起來之後，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擺在膝蓋上，乖巧的看著他。

    陸微塵則抱著手肘，斜倚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翹著二郎腿，姿態相當誘人。

    「我從未見過他對一個人這般上心，就算我現在趕你走，今夜一過，他也會把你找回來。」

    東方瞳終於知道系統提供的那張照片的來由，這段時間，她曾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清冷而溫和的陸微塵為什麼會有照片上那般陰邪的表情，為什麼會做出毀滅世界的舉動，如今接觸到這另一層人格，她終於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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