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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26:55 作者: 卜夜清歡
    他的床只是差了個床板而已,不是這麼大的一張啊!

    這床要進來,得把門板都拆了才能扛進來吧?

    萬和站在外面笑得和善:「白公子,您先前那張床的床板拆了就不好裝回去了。」

    「怎麼會。」白亦清一臉納悶,明明他們早上拆的時候還挺輕鬆的:「那種床板直接放回去就好了啊。」

    萬和搖頭:「那不行,白公子您身體這般嬌貴,那床板再裝回去也不結實了,要是不小心摔下來可如何是好。」

    白亦清:「……」先不說他哪裡嬌貴了,他才多少重量啊,怎麼可能把床板給壓塌了?

    只是萬和堅持要給他換一張床,他也沒辦法,反正這是太上皇的偏殿,他們的地盤自己愛怎麼整就怎麼整吧。

    白亦清便沒再多說,讓開了位置讓他們進來。

    萬和抬手一揮,幾個侍衛就進來把裡面沒了床板的床架給拆了。

    白亦清就坐在爐火面前烤火,手支著下巴打瞌睡。

    他昨天睡得不好,今天又一大早被扛去見了太上皇,這會兒吃飽喝足,被屋內的爐火烤得很舒服,就開始昏昏欲睡了。

    蓮華方才就跟著言遙去抓藥了,屋裡就剩他跟寧書,還有裡面拆床叮鈴咣當的動靜,寧書看他腦袋一點一點的,怕他著涼,便去翻了一條錦被出來給他蓋上。

    白亦清蓋上被子覺得更困了,他的身體一直不好,體寒的症狀很嚴重,往年若是到冬天,手腳往往整夜都捂不暖。

    這會兒烤著火蓋著被,暖得他一不小心就這麼睡了過去。

    察覺到這白公子睡著了,萬和讓拆床板的侍衛們都小聲點,雖然不知道太上皇為什麼對這位白公子這麼上心,不過萬和覺得還是得小心對待為妙。

    他們輕手輕腳地把舊床板搬出去,這才把新的大床給搬進來,寧書看著這與屋裡其他裝飾格格不入的大床,有些好奇,就湊近去看,發現這床的床板不是木,而是一塊很大的玉石。

    「萬公公,這是什麼啊?」寧書還是第一次見到用玉石替換床板的,便問一旁的萬和。

    「這是暖玉,對身體好的。」萬和答道。

    寧書對這個一知半解,又不好問太多,他看著床放好之後,幾個宮女姐姐手腳麻利地給大床鋪好被子,便想回去想去叫自家少爺回床上休息。

    結果他一回頭就發現白亦清身邊多了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不是別人,是昨日剛見過面的太上皇,寧書本能地懼怕太上皇,嚇得身體都僵住了。

    太上皇都到面前了,他們少爺居然還在睡覺,剛剛都沒聽到有人通報!

    要是太上皇因為少爺這般失禮而發怒……

    寧書大著膽子想要開口提醒白亦清,結果剛張口就被萬和捂著嘴給拖了出去,他還只是個小少年,力氣自然是比不過萬和的,直接就給帶了出去。

    「萬公公,我們家少爺……」寧書看著萬和一出來就把門關上,焦急地想要進去。

    萬和把他攔住,有些頭痛道:「放心,太上皇只是過來看看而已,白公子沒事的。」

    「真的?」寧書看著萬和,還是不太放心。

    「真的。」萬和表情篤定:「你家少爺是我們太上皇請來的貴客,肯定是安全的,你這麼進去,要是驚擾了太上皇惹得他動了怒,你們家少爺才要陪著你遭殃呢。」

    寧書雖然早熟,到底還是年紀小,被他幾句話一唬也只能信了,他現在再進去也不能做什麼,沒準還會害到自家少爺。

    萬和見把他勸下來了,便偷偷擦了擦自己額角的一滴冷汗,他現在覺得羅浮的胡言亂語也不是不可信了。

    他的太上皇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太上皇對誰這麼特殊過,哦,也不對,好像還有一個被太上皇這麼特殊對待的。

    是誰呢?

    萬和晃了晃腦袋沒想起來是誰,他納悶地揉了揉自己腦袋,覺得自己真的老了,記憶力越來越差了。

    屋內

    宮殷淮站在火爐旁邊,看著坐在椅子上都能睡著的人,這點倒是跟小煤炭有點相像,隨時隨處就能倒下睡著。

    白亦清這會兒半張臉都埋到了被子裡面,閉著睡得很熟,睫毛垂著看起來也很乖,就是臉上還泛著病態的紅暈,讓人看著很不爽。

    他看著身子單薄,手腕也很細,仿佛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折斷他的骨頭。

    宮殷淮站在旁邊打量了他片刻,一直到白亦清皺著眉動了動,身上的被子因為他的動作滑下來了一些。

    他似乎在椅子上睡得不是很舒服。

    宮殷淮慢慢靠近他,手搭在他的頸側,感覺到手底下脈搏顫動,再次確認自己對這個人沒有排斥的感覺。

    他彎腰把椅子上的人連人帶被抱了起來,動作不自覺地就放輕了許多,染了風寒的人睡得格外沉,完全沒感覺到外界的動靜。

    宮殷淮抱著他剛站直了身,懷裡的人就自動自發地把腦袋靠在他懷裡,自己尋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熟練得好像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抱著。

    因為他的動作,宮殷淮心情愉悅了不少,他抱著人走到新搬進來的床邊,把人輕放到床上。

    被他放下的人一沾床把自己埋進了錦被裡面,他似乎很怕冷,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就剩下一撮青絲露在了外面。

    宮殷淮坐在床邊,手指不知何時繞上了一縷青絲,柔軟的青絲乖乖地在他手上被纏繞,跟它的主人一樣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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