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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23:43 作者: 傾安暖夏
    虞老不明白,梁照凜怎麼會挑來挑去給自己選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幾句話而已,就不在偽裝自己,這樣的人,恐怕遲早會被這個家啃得渣都不剩。

    虞老笑了笑:「那好,也就不勉強了,不過還是那句話,許小姐可以定要保重自己,當然,作為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的長輩,勉強算是長輩吧,我也知道,我跟老管家以及這裡的眾多僕人一樣,不過都是打工的麼,那我們這些打工的,就希望許小姐能真的成為這個宅子的女主人,以及帝國集團的女主人了。」

    許曳點點頭:「借您吉言,慢走不送。」

    虞老坐進車裡,透過車窗對著許曳露出一個笑容,隨後開著車離開。

    許曳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不是錯覺,這個老頭陰陽怪氣的,尤其是最後的那個笑容。

    她轉身,梁照凜站在門口,逆光而戰,看不清神情。

    直到許曳走過去,才看到他的神情有一絲恍惚。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愛人身上,眼中的恍惚逐漸迷茫,慌亂,隨後是濃濃的抗拒。

    他落荒而逃,以極快的速度再次將自己藏進了房間裡。

    等許曳一瘸一拐的上樓的時候,只能對著緊閉的房門絞盡腦汁,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將他徹底從那個殼子裡拽出來。

    這人似乎一直都是這樣,每次遇到他母親的事情都會將自己縮回殼子裡。

    這次虞老頭極其過分,甚至還抬出他的父親來刺激他。

    不消說,這次被刺激的大發了。

    不能這樣下去,昨天一次,今天又一次,之前也有過幾次。

    這樣時不時地自閉,對梁照凜來說,真不是什麼好事。

    需要想想辦法,就算是生拉硬拽,也要將這個男人從他的蝸牛殼裡拽出來。

    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卻是——洗澡。

    忙了一天,再加上晚上的聚餐,許曳覺得自己現在身上全都是汗水味和酒精味。

    洗完澡出來,床上忽然多出一個人來,沒有心理準備,許曳嚇得差點跳起來。

    「你……」

    「你說,我真的會像是他們兩個人一樣嗎?」

    「兩個人?」

    「我的父親,母親。」

    第四百九十章 愛與不愛

    父親這個詞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彆扭又排斥,沒有親切,反而像是在咬著後槽牙一樣,就連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甚至母親這個詞,都不能挽回一點溫暖。

    其實這兩個人對於梁照凜來說,都是忌諱。

    除了能喚起他心底冰冷晦暗的回憶,似乎一點溫暖都沒有。

    許曳抿了抿嘴唇。

    人渣老梁?白夫人?

    他是真的要和她談一談這兩個人了嗎?

    許曳將身上圍著的浴巾緊了緊,隨後覺得自己就是多此一舉,梁照凜神思不屬,注意力根本沒在這個上面。

    其實她有點慌亂,自己還沒想出辦法來,他就主動來找自己說這些。

    許曳一時間反而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只能先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

    「你等一下,我換下衣服。」

    換衣服能用多長時間?

    許曳還沒聰明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呢,就想出行之有效的辦法。

    不是在自閉嗎?

    怎麼忽然想開了?

    主動挑起這個話題,是要跟自己說什麼?

    許曳拿進去將睡衣換上,隨後走出來坐在梁照凜身邊,深思熟慮之後,將自己擺在了知心姐姐的位置上。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呢?」

    「不是突然這麼說,我一直都在想,我想,我的性格里,遺傳了母親的偏激和瘋狂,那種近乎神經病一樣的扭曲的愛情觀。」

    「白夫人的愛情觀?」

    許曳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她對白夫人的印象只是一個具有悲劇色彩的人物,在愛情上,她無疑是失敗的,作為母親,她其實也是失敗的,她沒有給出兒子相應的母愛,反而是讓他幼小的心靈上,就留下來永遠無法磨滅的陰影。

    她愛著自己的丈夫為了他,可以拋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可當她做出那個決定的瞬間,究竟有沒有想過兒子的心情?

    她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傷害了所有愛著自己的人。

    如果泉下有知,她會不會後悔?

    在漫畫裡,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的背景設定,用來強調男主的美強慘,可是現在的許曳,真的是越來越無法將這一切當成是簡單的設定,甚至已經對這種所謂的設定,心生厭惡。

    她以為自己是觀棋不語的君子,當置身棋盤,才發現作為棋子的身不由己。

    梁照凜艱難的組織著語言。

    他將許曳扔下,自己躲回了屋子裡。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昨天意識到自己對許曳的感情之後,他也是這樣直接躲避起來。

    不承認,可也不得不說,這樣的確很軟弱,像是一個懦夫。

    這樣的懦夫行徑,自然不是梁照凜能做出來的事情。

    所以,當時他很快下了決定,不肯再逃避,對著許曳說出來了那句「這一次,換我來追你。」

    這一次,他也很快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不為別的,只是不想讓許曳為自己擔心。

    只是沒想到,走出來不是最難的事情,怎麼開口說出那些事情,才是最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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