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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23:43 作者: 傾安暖夏
    「我想辦法?我能想什麼辦法?」

    「許宛如,我可告訴你,我身上的這傷都是你兒子打出來的!」

    「你活該!你嘴欠人賤,活該挨打!」許宛如的火氣也壓不住。

    「許宛如,你老實告訴我,許曳到底是不是我的閨女?」

    「……」

    那個男人被帶走了,溫瑾也走了,盛重遠進了屋,許曳跟梁照凜都不在樓下,小少爺的心裡滿不是滋味的,上樓的腳步有千斤重,走到自己的房門口,心裡忽然湧現出一個念頭來:自己有什麼資格住在這裡?

    有什麼資格麻煩許曳,讓她幫著自己做這個做那個的。

    盛重遠忽然發現,之前自己理所當然的厚臉皮,現在想起來竟然只剩下心虛。

    如果換做自己是許曳,恐怕早已經把人打出去了,不要說收留,還要處理喬紗紗的事情,在那麼危險的時候,更是許曳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拉住了他和喬紗紗。

    而當初自己被學校叫家長的時候,連母親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出了什麼騷擾女孩子的事情,也是許曳,理性的看待一切,給他辯解的機會。

    突如其來的愧疚像是潮水一般淹沒了他。

    盛重遠推開房門,卻久久走不進去。

    想到自己今天早晨氣勢洶洶的去找盛寒衾,少年更是無地自容。

    他有什麼資格去指責盛寒衾,讓他一定要幫許曳呢?

    明明自己才是最沒有資格說出那些話的人。

    仰著頭,望著樓上,實際上在這裡根本看不到許曳的房間,盛重遠卻一直看著。

    許曳是不是在哭?

    那個男人的到來一定讓許曳很難受。

    就像是他現在一樣,越來越覺得自己記憶中那個完美溫柔的母親不是自己真正的母親。

    也不對,其實母親是真實的,她是真實的疼愛他,也是真實的嫌棄著許曳,毫不掩飾自己對許曳的虐待與偏見。

    他有一種衝動,想要上去找許曳,想要幫著她擦去淚水,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告訴她不要怕,他會護著她,永遠護著她。

    第四百六十六章 劇情不劇情

    許曳穿著衣服站在蓮蓬頭下,溫熱的水流將她全身打濕。

    她並不著急做什麼,只是靠著牆面,閉著眼睛,等著心裡那種近乎撕扯的難受過去。

    腦海里還殘留著那些畫面,小小的女孩無助而有悽苦的神情像是印在心上的烙印,無論她怎麼努力,那些畫面都消除不了。

    曾經以為單純的紙片人,沒有緣由的壞,現在似乎都找到了理由。

    她的愛慕虛榮,驕縱跋扈,都只是因為沒有安全感。

    從小到大,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她的,父親也好,母親也好,明明是天生的血緣關係,這兩個人卻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她。

    從小到大,她連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都沒有,所以,掙錢了,想也不想就先給自己買了房子,抓住一切機會向上爬,拼命努力,就是不想再落回以前的境地。

    後來在梁照凜身邊出現了沈唯一之後,她的地位受到了威脅,更是不擇手段,努力的想要保住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做法不可取,甚至是讓人不贊成的,可是,在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之後,這個人很難不心態失衡,做出偏激的事情。

    只是一本漫畫,每個人物的命運都是作者的設定,都是為劇情服務的。

    他們是單薄的紙片人,只需要能夠推動劇情發展就可以,至於那些結局悲慘的配角,究竟經歷了什麼,根本不用顧忌,可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讓許曳再次感覺到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真實靈魂,而不僅僅是一個紙片人。

    這樣荒唐的設定,真的要去履行它麼?

    甘心做一個紙片人,按照系統的任務和規則走完全部的劇情?

    許曳冷笑一聲。

    憑什麼?

    她有朋友,有家人,更有自己喜歡的人,她還有自己的理想,她的血液在流動,脈搏在跳躍,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不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戲台,也不是可以隨時喊卡的劇組片場,這個世界,現在對她來講,就是真實存在的。

    頭痛欲裂,可是,許曳的心思卻從來沒有這麼明確過。

    她要活下去,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而不是只做一個任由系統和劇情擺弄的紙片人。

    她要的,是一個真實的人生!

    系統察覺到她的思想讓劇情和設定都面臨著崩塌的危險,一再發出警告:「宿主思想危險!宿主思想危險!宿主思想危險!」

    這一次,許曳沒有找什麼藉口去跟系統周旋,甚至連開口都沒有,只有一聲冷笑。

    無視了系統的警告,脫掉濕漉漉的外套,刺痛還在,腦海里卻開始瘋狂的運轉,冷靜下來,最先想到的是梁照凜。

    男人今天突如其來的反常和冷淡,讓她不解,那些語無倫次的話,讓她起了疑心。

    梁照凜究竟在想什麼?

    他沒說完的話又是什麼?

    不消說,這些都是他突然冷淡下來的真正原因。

    許曳直覺這跟梁照凜的父親母親有關係,可是,那個人在這方面極其敏感固執,到現在為止,他從來不曾在她面前提過這些事情,哪怕是上一次,明明那麼難受,可他還是不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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