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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過來的時候，沒看到自己，她會是什麼感覺。

    梁照凜之前一直拒絕去思考這個問題，現在，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出許曳各種各樣的表情。

    一定是失望而委屈的，還有不知道自己又錯在了哪裡的無措。

    他啞然失笑，伸出手，去摩挲著那三個字，腦海中浮現出她小動物一樣無助的目光，可憐巴巴的。

    明明在外人面前，總是表現得特別堅強，也就只有在他的面前，經常流露出一副小女兒姿態。

    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自尊心和控制欲。

    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漸漸不討厭了她的迷戀吧。

    或許應該回復一下她的消息？

    這樣是否太過絕情？

    手指在手機上劃了十幾圈，打出來的字刪掉，再重新打過，然後再刪掉，再打出來，如此反覆幾次，最後停留在界面上的只有一個標點符號。

    將標點符號刪乾淨，手機從微信界面退回，轉到通話記錄，撥通了莉莉安的電話。

    梁照凜從床上下來，穿著拖鞋走到窗外的陽台上。

    莉莉安很快接起了電話。

    「boss？」精明強幹的女秘書對這一天都不聞不問的老闆的突然來電很是意外。

    「在哪？」男人冰冷華麗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區別。

    「走廊里。」

    莉莉安拿不準老闆突然打電話過來是什麼指示，又想起許曳無意識念出來的那句「梁少，疼！」

    覺得許曳嘴上說的強硬，其實心裡還是希望老闆能來看她的。

    不想勾起許曳的傷心事，看到來電顯示，她就連忙來到走廊里將電話接起來了。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舉動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可沒辦法，病床上的女孩太痴情，自己的無良老闆又太絕情，她只能這麼辦。

    梁照凜鬆了一口氣，隱隱又有些失望。

    他不想讓許曳知道自己打電話過來，可卻又想聽聽她的聲音。

    這並沒有什麼，只是那隻小雀兒太可憐，讓人做不到無動於衷而已。

    梁照凜給自己找的藉口非常完美。

    「她怎麼樣？」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電話這邊一向精明幹練的莉莉安仗著老闆看不到，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人家女孩子替他挨了一刀，除了派了自己過來照顧之外，現在才想起來問一問，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

    莉莉安慶幸自己早就認清了老闆的本性，不會像喬茜那樣糊塗，一頭陷進去萬劫不復，也不會像許曳那樣傻傻的付出，卻只能得到一個電話的垂問和關心，還是要通過她。

    「這才一天的時間，也說不上來，不過鹽水和消炎藥都掛著呢，喝了點水，也不敢吃東西。不過許小姐精神還好。」

    她詳細的像是在作報告：「今天上午盛總走了之後，她睡了一覺，中午莫俊美過來，和她說話多了一點，大概有所影響，所以，下午的臉色就差了點，不過精神始終不錯，不抱怨，不訴苦，很樂觀，下午溫少和白少來的時候，她還有說有笑的，等人走了之後，喝了點水，就又睡著了，不過剛才又醒了。」

    「是被傷口疼醒的？」

    那三個字在梁照凜的腦海里縈繞不散，以至於他脫口而出。

    莉莉安不明所以，只覺得老闆的猜測還怪準的。

    「嗯，應該是疼醒了，不過我們問她疼不疼，她又說不疼，還讓我們不要擔心。」

    梁照凜冷哼一聲：「她和你們當然不會說疼了！」

    除了在他以外，她根本不會和別人撒嬌抱怨。

    「去找虞問渠，給她打止疼針。」

    他在電話里指示：「還有，從明天開始，拒絕一切訪客，包括盛寒衾白麓眠和溫瑾他們。」

    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莉莉安果斷應是。

    職業素養，讓她早已經學會了從來不要去質疑老闆的決定。

    當然了，心裡腹誹還是可以的。

    他又不知道。

    「好了，去吧。」

    「嗯。」莉莉安等著那邊掛電話，她可是從來沒有膽子敢掛掉老闆的電話的。

    卻遲遲沒有等來電話掛斷的聲音。

    她耐心等著老闆的指示。

    片刻之後，梁照凜才斟酌好了該怎麼開口：「她媽媽去看她了嗎？」

    「沒有，她也沒有讓我們通知。早晨盛總在這裡的時候也沒提起過這一茬。」

    「我管他提沒提起來。」提到盛寒衾，梁照凜就覺得腮幫子疼。

    「行了，去吧，既然她不提，這件事你就也不要管了。」

    她那個媽媽去不去看她，也沒有那麼重要。

    梁照凜掛斷了電話心中對許曳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清朗的夜空，明亮的星星，草叢中的蛐蛐叫聲，並不能讓人的心情好起來，孤獨和空虛反而在空氣中徹底的瀰漫開來。

    莉莉安辦事，不用他擔心，可是心裡，卻總是縈繞著一股強烈的不安。

    挨過了漫長的十分鐘，再次撥通了莉莉安的電話。

    那邊這次接的慢了一些。

    接起來之後立刻匯報：「梁少，止痛針已經打上了，剛才虞醫生又給許小姐做了一遍檢查，一切正常，您不用擔心了。」

    女秘書心裡大膽腹誹，人不來，電話卻一個接著一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