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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14:43 作者: 甜醅
    「這樣,可以避點耳目。」

    「我們這一群人當中,只有我是身強體壯的男人,許老師他們體弱,為了他們的安全,我只能出此下策,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個人派了多少人在火車站那一邊守著。」

    他也是沒有辦法。他雖然會打架,還打得比較好,又不怕事,但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而且,他買的是今天晚上的票,只想順利地坐上火車,到達京城,不想多生額外事端。

    要是耽擱了,票還得重新買,光是這錢,就是一大筆開支,並且還不定能買得到票呢。

    「我知道。」張大英點頭,說,「一切以安全為主。我會配合好你們的。我現在只想留著這一條命報仇。」

    這一邊已經沒有可以值得她留戀的。

    季冬見她如此配合,微微地嘆了一聲,而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了幾個麻袋出來。

    「等一下你就鑽進麻袋裡頭,然後我和張進步扛你的拖拉機的後面。邵醫生他們離開黎星大隊,肯定是有社員送別的。到時,你那兩個大哥很有可能會過來查看你是不是跟著我們走。」季冬指著這其中的麻袋說著。

    他也就是沒有辦法了,才會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

    邵銀醫術高超,那麼受人歡迎,她離開的時候,社員們肯定是會過來送別的。

    而最重要的是張大虎兩兄弟還一定盯著他們,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張大英了。

    張大英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就點頭,說:「好的。」

    不就是鑽個麻袋嗎?她能行的。鑽個麻袋總比之前被人脫光了衣服綁在大長凳上強。

    而且,撐過了這一次,她的命就保住了,接下來就是報仇的事了。

    季冬見她那麼地配合,感慨了一下,而後手腳麻利地將張大英給裝到大麻袋上,紮緊袋口。

    也得虧張大英現在瘦了那麼多,要不然,就憑張大英的身高,這個麻袋雖大,但是也裝不下張大英的。

    麻袋透氣,他也不需要在麻袋上扎口給張大英換氣。

    邵銀在旁邊看到了,嘆了一聲,說:「作孽。」

    真是作孽,攤上這麼些家人。之前那一家子那麼寵愛大英,只是,為了錢,竟然能將好好的一個女孩子賣給一個侏儒。

    而遭受了那麼可怕的待遇之後,張大英能還平靜地對待生活,實屬難得。

    季冬沒說什麼,只是叫許謹之他們將自己的行李搬到院子裡,等會張進步就過來。

    許謹之他們在這一邊雖然住了幾年,但是行李什麼的,並不算太多。一人一張棉被還有一些衣服和一些其他的物品,一個一個麻袋能裝得完。

    剩下的東西,他們也半賣半送給黎星大隊的社員了。

    以至於張進步開著拖拉機過來之後發現那麼少的東西,愣了一下,說:「怎麼那麼少?你們不將東西給拿回京城嗎?省得還得再買。」

    反正他直接將他們送到海市火車站那裡,季冬再花些錢將行李給搬到車上即可,到了京城的火車站,季冬又有人過來接,所以完全可以將行李給打包帶走。

    「不用帶那麼多東西。我們自己本身也沒有多少東西,值錢的更沒有什麼。」邵銀應著,「就我的藥材多一些,其他的還好。帶這些就夠了,其他的我們回來京城再買。」

    而且,雖說政府承諾歸還他們的產業,但是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個情況呢。

    就先帶那麼多吧,橫豎會補發這幾年的工資,他們也有錢買東西。

    張進步點頭。

    季冬小聲地跟張進步說了張大英的事情,並將自己準備做的事情告訴張進步。

    張進步嘆氣,說:「也是個可憐的。帶她離開這裡吧,過個好日子。」

    張大英也算是好心有好報,得虧著她當年那麼努力幫著季冬賺工分,若不然,這一次季冬怎麼可能帶張大英離開?

    季冬點頭,說:「謝謝。」

    他這個計劃有張進步配合更好一些,別的不說,光是抬張大英出去,要是張進步不幫忙的話,他只能和許謹之一起抬,恐怕都抬不動。

    「不用客氣。」張進步嘆氣說著,「她也是一個可憐的。」

    攤上那樣的哥哥,攤上那樣的媽,看來整個張家對張大英最好的應該是張家棟,可惜張家棟坐牢了。也不知道等張家棟出來看到女兒沒了,會是怎麼一個想法。

    不過,張家棟年紀那麼大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監獄呢。

    季冬和張進步將東西全都搬到拖拉機里,為了掩人耳目,把張大英放到最裡邊,然後才是邵銀他們的行李。

    邵銀等人坐上拖拉機之後,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幾間居住了幾年的土坯房。

    幾年來,他們不斷地修這個土坯房,特別是有了季冬之後,房子外圍也豎起了籬笆,不比大隊裡的社員住的房子差。邵銀當了赤腳大夫之後,大隊裡出不起診費的,還自動過來幫著他們挑水,劈柴,整理籬笆等等。

    本以為餘生都要在這土坯房渡過,死後連安葬的地方都沒有,然而峰迴路轉,他們竟然得以平反。

    這一刻,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心情。邵銀則是感慨,其實她得挺捨不得離開這裡的,不過,為了能追求更好的生活,還是得離開。

    許謹之的眼眶已經濕了,他背過身子,輕輕地擦拭著眼角,聲音有些哽咽:「剛來的時候,我天天做夢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現在真的準備離開了,心裡卻很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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