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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14:43 作者: 甜醅
    連都沒有看清楚, 出於本能,季冬趕緊拿穩自己的東西往旁邊一閃。

    他手上還拿著魚和螃蟹呢。

    這螃蟹都沒有像現代一樣,用繩子綁起來, 這人往他身上撲過來,他肯定站不穩, 到時桶打翻了, 螃蟹跑出來怎麼辦?

    現在沒有人吃螃蟹, 大家都覺得這些螃蟹沒有什麼好吃頭, 所以水庫里的螃蟹被養得又大又肥。

    他還想著將這一桶螃蟹拿回去之後,再回水庫去拿一桶呢, 可不能讓眼前這個人給打翻他的東西。

    閃到一邊站穩之後,季冬生怕眼前這個人再將他給撲到,便將手中的兩個桶給放下, 看著來人。

    只見來人穿著一件又肥又大的黑色的破棉衣, 那一件棉衣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了,上頭很多污漬, 他站在這裡, 還能聞到那棉衣發出的讓人噁心的氣味。

    這人頭髮的頭髮用一條布條簡單地綁在後面,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她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的, 靠近嘴角的地方還腫起來, 看不清楚面容,不過看他的眼神非常地明亮。

    她見季冬正看著她,又往季冬這一邊走過來了, 嘴裡叫著:「季冬, 是我啊,救救我。」

    聲音一聽就非常地熟悉。

    季冬心裡閃過一抹猜想,退後兩步, 離眼前這個女人遠一些,試探地問著:「秦桑?」

    光看面容,他是認不出來眼前這個女人是誰的,不過,聽聲音卻是很熟悉。

    他跟女人打交道比較少,所以身邊來來去去也就是那幾個女人,能發出求救信號的,除了秦桑,不做他想。

    季冬的話剛落,卻見眼前這個女人猛地點頭,眼淚不停地往下落,她捂住嘴巴,嗚嗚地哭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見季冬只是站在原地,並沒有過來安慰她,秦桑放下捂著嘴巴的手,又往季冬這一邊繼續撲過來:「季冬,我是秦桑啊。救救我。」

    季冬又後退一步,皺著眉頭說:「秦桑,有什麼事好好說話,不要往我身上撲。你再撲過來,我就走了。」

    一個女人動不動就往男人身上撲,這算怎麼一回事?要是被人看到,更是不得了。

    耍流氓這個罪名在這個年代可是要被槍斃的。

    被季冬這麼一嚇,秦桑不敢再往季冬身上撲過來了,但是還是往季冬的身前走了一步。

    「停。」季冬大聲地喝著,「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再走我這裡走過來。」

    再退下去也不像樣。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季冬不耐煩地問著。

    自從上次秦桑調離公社,重新回到青山大隊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秦桑的消息,高考也不知道秦桑有沒有去考。

    那會兒,他們的全部身心都放在考試上,哪裡有時間去關注別人考不考試?

    要不是秦桑今天忽然過來,他都要忘記還有秦桑這個人了。

    「季冬。」秦桑張了張嘴巴,然而話到嘴邊,看到季冬那一張一如既往的俊臉,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你的臉怎麼弄成這樣?」季冬見她不說話,只得自己問,「還有,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秦桑這個女人愛慕虛榮,而且,非常地注重自己的外表,之前在知青院的時候,寧願兩個月不吃肉,也要將錢給攢出來買布拉吉。

    現在徒然變成這副模樣,要不是秦桑忽然開口,他根本就認不出來。

    眼前這個人跟之前的秦桑相比,差別太大了。

    秦桑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臉,但是等快要觸碰到自己的臉的時候,她猛地縮手回來。

    「被人打的。」秦桑失神地說著,身體在不斷地顫抖著,很顯然,她在害怕。

    「被人打的?」季冬輕皺眉頭,上下掃了秦桑一眼,「被誰打的?還有,你身上的衣服是誰的?」

    秦桑身上穿的那一件棉衣,明顯就是男人的穿的。

    但是她怎麼會穿一件棉衣?

    還穿著一雙舊得可怕的草鞋。

    這種天氣穿草鞋,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逼不得已。

    秦桑撇了季冬一眼,似乎難以啟齒。

    「說吧。」季冬不耐煩地問著,「我等會還有事情要做。你不說的話,我走了。」

    要不是看秦桑可憐,憑著秦桑之前對他做過的那些事情,他這會兒真想掉頭就走。

    「季冬。」秦桑見季冬想走,急了,就想扯往季冬的衣服。

    季冬後退一步,避開她那滿是黑色污漬的手,而後面無表情地看著秦桑。

    秦桑心裡一凜,不敢再做別的小動作,只得說了起來。

    原來,從公社裡被人趕回來之後,青山大隊的大隊長嫌秦桑丟人,一過來,什麼好處都沒有幫他們公社撈著,還因為她,他們公社的靠山都被搞倒了。

    雖然這個靠山也沒有替他們公社謀什麼利,但是有這個靠山在,他們公社也沒有被人欺負,國家有什麼政策,他們公社第一個得到。

    比如通電,公社下面那麼多大隊,他們青山大隊雖然偏遠,但是卻是整個公社裡第一個通電的大隊。

    因為秦桑這個掃把星,他們公社的靠山都倒了。

    大隊長恨她恨得要命,往死里整治她,每一次出工的時,都是將又累又重的活給她做。

    她在城裡,一直是嬌生慣養的,之後下鄉,有周紹幫著她幹活賺工分,並且季冬擱三岔五拿東西過來補貼她,改善她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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