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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14:43 作者: 甜醅
洗過澡之後,季冬一覺睡到天亮,聽著高曉軍出入時噼啪作響的開關門聲,季冬不理會,繼續睡。
昨天回來走了四個小時的路程,可把他給累壞了,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的,他想賴會床。
等高曉軍出去之後,季冬又睡了一下,這才起床。
今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忙活的。
首先是柴火問題,這些天早出晚歸的,就連自留地里的菜都是晚上回來才去挑水來淋,柴火什麼的,更是沒有時間去撿。
這會兒要是不去撿些回來屯著,沒有柴燒就麻煩了。
畢竟,他還是堅持每天洗熱水。
說干就干,季冬烙了幾個餅,奢侈地加了一點肉和點油渣,美美地吃過一頓之後,將剩下的餅用搪瓷飯缸裝好,放到柜子里,中午回來吃。
他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估計沒得時間煮午餐了,就吃得簡單一些。
等看到那一盆油碴,他想了想,盛了一碗出來,拿過去給李富強。
李富強本來是不想要的,但是架不住這些都是肉啊。
他只給了李富強,其餘人他一點也不想給。
季冬回房去拿了鐮刀,又拿了扁擔和繩子,就出去了。
他們這一邊的樹林全都種滿松樹,還是一些其他的樹。
但是不管什麼樣的樹,都不能拿刀直接砍,樹是不能砍的,他們只能撿枯做枝或者枯葉什麼的。
幸好,這裡的丘陵比較多,樹林也很多,所以相對的,枯枝也有挺多的。
季冬撿了高高兩大堆,他將這兩堆枯柴疊好,用繩子綁好,用扁擔將柴給挑回去。
這邊的山都是小小的,樹木雖多,但是沒有什麼猛獸,所以季冬還是放心過來這一邊打柴的。
哼著歌曲往回久,雖然這柴很重,但是季冬不敢停下來休息,就怕自己停下來休息了,等會就沒有勇氣再挑這柴了。
做農民不容易,季冬這會兒無比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
走到半路,他忽然聽到呻/吟聲。
低低的呻/吟聲,倘若不是他剛唱完上一首歌,還沒有唱下一首,他根本可能聽得見。
季冬往四處看了看,只看到鬱鬱蔥蔥的森林,左邊有一條小道,沒有看到有人,他後背起了一層細細麻麻的雞皮疙瘩。
季冬正想快步走,卻又聽到那細細的呻/吟聲傳來,他停住想要快走的腿,靜下心來聽那一個聲音從哪裡傳出來的。
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這種聲音就是痛極時的發出的聲音。
他要是視而不見就這麼走掉的話,良心肯定過不去。
一細聽,他就聽出來了,這聲音是從他的左手邊的小道里傳出來的。
季冬立馬就將掛上柴上的鐮刀拿下來,用手拿著,小心翼翼地往發出聲音的那一個方向走去。
「有人嗎?」他邊走邊看邊叫著,心也提起來。
□□聲停頓了。
季冬也停住腳步。
「有人嗎?需要幫忙嗎?」季冬站在原地問著。沒有□□聲,他也不敢往裡走。
過了好一會兒,正當季冬以為沒有人會回答他的時候,那方向終於傳出來一個聲音:「不用了。謝謝。」
聲音蒼老虛弱無力。
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季冬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季冬繼續沿著這個方向往裡走。
這是一條小路,路邊有不少雜草,季冬肩膀上擔著一擔柴,只能側身走,要不然根本就進不去這個小路里。
他也不敢將木柴往在道路上,這萬一被人撿去,那他就算是想哭,也沒有地方哭。
走了兩分鐘左右,他才看到一個老頭坐在小道邊上,左腿以一種不自然地姿勢蜷縮著,周圍還散落著扁擔和枯柴。
很顯然,他過來這一邊看撿柴,不小心摔到腿了。
他頭髮全白,整個人看著非常蒼老,嘴唇一絲血色也沒有。
看到季冬的時候,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非常詫異季冬竟然會過來這裡。
「老人家,你沒事嗎?」季冬將自己的柴放下,走過去詢問。
因為怕移動老人有可能會造成第二次傷害,所以季冬沒敢將老人扶起來。
那老人伸手往自己的眼睛上方推了推,而後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苦笑一聲,說:「沒事。就是腳崴到了,坐在這裡休息一下。」
季冬看了一眼那一隻不自然蜷縮的腿,這腿不僅是崴到了才會這樣,應該是摔斷了。
那就嚴重了。
季冬抿起嘴唇。
「需要我幫你些什麼嗎?」季冬問著,「我背你回去吧。」
雖然說這一片樹林沒有猛獸,但是這一片還是有些小動物的,比如蛇什麼的,要是就這麼留老人在這裡,他自己回去叫人,他也不放心。
老人渾濁的眼睛流露出感激,眼眶也濕濕的,不過,他最後還是拒絕了,說:「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再自己走回去。」
季冬眉頭都皺了起來。
難怪人家說老小孩,老小孩,這人老了,脾氣就跟個孩子一樣。
這種情況,這個老人怎麼走回去?
要是真的讓他自己走回去的話,這一條腿真是算廢了。
季冬嘆了一口氣,在老人的面前蹲下來,說:「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然後再去公社的衛生院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