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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11:55 作者: 佛了
陳嬌忙說:「媽,媽我開玩笑的。」
「我不信。」
「……」
在她一通保證下,劉桂紅才半信半疑鬆開她,匆匆走了。
目送她遠去後,陳嬌揣著熱乎乎的五分錢到處溜。
馬柴山從郵政局出來便看到她在人群中的身影,明明周圍那麼多人,他卻還是一眼看見了她。
她圓乎乎的腦袋後打了個髮髻,許是沒整理好散落了不少細碎的頭髮下來,站著不動時側影顯得十分嬌柔纖細。
他感到自己的心怦然一動,難以克制地走過去。
「陳同志,你一個人來公社的?」
陳嬌緩緩回頭,回憶了下才認出是大隊裡來了有幾年的知青,平時挺樂於助人的,所以在大隊裡風評還不錯。
那就是個暖男咯?
他望向她的目光熱烈卻又竭力克制,陳嬌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一眼就看出他對自己有意思了。
她上下打量一番,皮膚沒那麼白但勝在五官壓得住,給人感覺剛勁而堅毅。
雖然看著不算出挑,但勉強夠得上她養魚的標準。
陳嬌輕輕將耳邊散落下來的頭髮勾上去,「不是啊,我跟家人一起來的。你呢?」
馬柴山只看到她白皙的手和小巧的耳朵,那小小的動作引得他心神凌亂,視線幾乎都不敢往她身上去了,只敢盯著她身後的大樹,悶聲悶氣:「我是來公社拿家人給我寄的信件。」
說完又有些懊惱,怕她覺得自己木訥,可他緊張得大腦都快成漿糊了。
「你來了大隊也好幾年了吧?你家人應該也挺擔心你的。」
她言笑晏晏,像是不在意他的沉悶,馬柴山也有了些自信。他嗯了聲,「差不多三四年了,十八歲的時候來的。」
所以他家人在書信里告訴他,要是還找不到機會回城,在鄉下有喜歡的姑娘也可以結婚。
他不由偷偷地,飛快地看了她一下。
陳嬌注意到他掃來又很快挪開的眼睛,故意說:「那棵樹有什麼特別嗎?」
「沒,沒什麼特別……」馬柴山下意識說。
「那你老看它幹嘛呀?」
馬柴山忽地一陣熱意上臉,他總不能直白說我不敢看你的臉。
他說不出口,所以他盯著那棵樹道:「這是一棵海棠樹,一年只開一次花,花期在……」
陳嬌:……
這是幹嘛?
上課啊?
她忍不住用看傻魚的眼神看著他。
好好的妹子站在他面前,他來跟她講一棵樹的知識?
等他長篇大論完,陳嬌怕他再來一段,忙說:「以後有空再聊吧,我去找我家人了。拜拜,馬知青。」
馬柴山愣了下,說了聲好,扶著自行車站在原地目送她漸漸走遠。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他才發現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說了很多廢話,浪費了一個大好時機。
……
陳嬌一臉失望的從國營飯店出來,沒想到這五分錢在裡面,連個屁都算不上。
她想吃的,全都吃不上。
難不成她要像原主一樣攢個好幾年?
陳嬌突然又想去黑市看看,只是在附近兜了半天圈,都沒發現有什麼像「黑市」的存在,倒是在公社衛生院門口看到兩個熟悉的人。
沈騁懷和李亭午。
兩人稍顯隨意地坐在衛生院門口的長條凳上,身後是衛生院花白的牆體,明明很格格不入,但他們卻詭異的融入這幅尋常的畫面里。
在她注意到他們時,他們已經先看到她了。
都已經互相注意到了,陳嬌便大大方方上前打了聲招呼,「你們怎麼在這?」
李亭午指指沒什麼精神的沈騁懷,「他生病了。」他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說:「他昨天去玩水,回來後半夜就發燒了。」
陳嬌:……
突然感到心虛。
沈騁懷注意到她投來的目光,道:「別聽他胡說,就是普通感冒。」
他面色有些白,薄唇乾燥,說完話便偏頭低咳了一聲。
那略蒼白的俊臉看著還挺……
挺帶感的。
很有做她魚的資格,但是陳嬌不敢,說不上為什麼,大概是他看著就是個正經人?而她不是正經人?
陳嬌強迫自己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見他們只在門口坐不進去,不由問:「你們看完病出來了?」
沈騁懷:「裡面人太多。」
李亭午:「他怕打針。」
「……」
沈騁懷目光冷淡掃去:「餓了吧?去買點東西吃吧。」別在這礙眼了。
他語氣里的威懾和惱怒過於明顯,李亭午瞬間如坐針氈,腳底抹油似的趕緊走了。
陳嬌沒想到他居然怕打針,躊躇了一會,還是說:「其實打針不可怕的,一下子就好了,就當……」
她擰眉苦思了一下,而後雙目突然錚亮,「就當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癢的!」
「……我沒怕。」
沒怕你又不進去?
陳嬌暗暗腹誹,不過沒敢說出來,畢竟病人這個時候的心理肯定是脆弱的。
她突然輕輕戳了他手背一下,說:「像這樣。一下子就好啦,醫生手很快的。」
沈騁懷手指下意識蜷曲了一下又鬆開,抬眼看她,「我是暈針,不是怕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