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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11:14 作者: 凝黯
「你什麼時候約的我?」劉殿一臉疑惑。
「現在。」我在他耳邊低聲說,「不許去。」
「為什麼?」劉殿一臉不滿。
我更加不滿,「因為我吃醋了。」
也許我們兩人形成的氣場有點駭人,那一大幫子人靜悄悄地走了。
劉殿看人都走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今天本來有個會要開,被我這麼一鬧,只好打電話改時間。
我一掛電話,劉殿就抱怨道:「你明明沒時間,還不讓我干自己的事情。」
剛才他和那幫人的親昵勁,讓我悶著一肚子氣,劉殿越來越不把我當回事了。好想看他在我身下哭著求饒認錯。
我打電話讓人安排了一下,硬拉著他往外走,上了計程車,跟司機說了目的地:「冠煌酒家。」
他不耐煩地說:「幹嘛去。」
「吃飯。」
「兩個人吃中餐?能吃幾個菜。」劉殿眯著眼睛打量我,就像一匹離群的狼跟豺豹對峙,兇狠警惕卻帶著膽怯。他是想看出我要進行什麼陰謀詭計吧。
我沒理他,發簡訊讓人處理因會議的變更而造成的一些影響,以及讓人叫了幾個保鏢去冠煌。
劉殿一直以來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最近老有一些行蹤不明的莫名其妙的人偷偷跟著我們,雖不易察覺,但仔細觀察一下,就會感到有種被人盯著的渾身不對勁。畢竟我還是進行過不少這方面訓練。
到了之後,保鏢候在酒家門口,把我們領了進去,劉殿看著這架勢恨不得用眼神把我頭蓋骨撬開,好看看我到底要幹嘛。
「還有別的人要來嗎?」劉殿坐在沙發上,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在一旁沏茶。
「沒了,就我倆。」
他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杯,輕聞茶香,細品一口,斜著眼珠子看了我一眼,「那麼訂這麼大的包間幹嘛?」
「這個包間有沙發。」我拿著菜單點了幾樣上得快的菜,吩咐服務員快點,就走到圓桌旁坐下。
服務員在一旁幫忙涮碗筷,我一顆一顆地夾著花生米往嘴巴里塞,劉殿看著電視喝著茶,門外站著兩個保鏢,室內呼呼地吹著空調,偌大的包間裡的氣氛降到冰點。
菜很快上齊了,於是我跟門外站著的人說了聲:「別讓任何人進來。」隨後鎖上了門。
我在劉殿身邊坐下,他還在悠然地喝茶,連眼尾都不掃我一眼,淡淡地說:「你壓根沒打算吃飯吧,又何必費那個勁點菜呢,或許說為什麼不直接去開房。」
「開房你又不樂意,做完就該餓了。」我捏著他的手腕,喝了口杯中的茶,「茉莉花茶?你不是不愛喝嗎,嫌它光是香,沒什麼品格。」
他用另外一隻手把手裡的茶杯抽走,緩緩的放下,「在你面前,什麼好茶都會變得沒品格,又何必那麼計較。」
「呵呵,就你有品,跟一群男的嘻嘻哈哈,摟摟抱抱的就顯得你最有品,人品好人緣好,所以勾三搭四都沒關係。」
「你別跟個十五六歲剛初戀的小女生一樣敏感好不好。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同性戀。」
我不知道他現在的語氣里有沒有鄙夷,我只知道他所說的內容,令我很生氣,我把他壓在沙發上,惡狠狠捏著他的臉,硬是忍住了扇他巴掌的衝動,我冷哼道:「你自己不也是,擺什麼高貴姿態,挨操的時候不也yín.盪的要死。」
劉殿一拳揮了過來,被我一把握住,他咬著牙,氣得滿臉通紅,「我不是,我壓根不是!要不是你,鬼才會把腳伸進去被全世界指指點點!」
「好,都怪我,很好,劉殿,你好樣的,真夠狠。」我使勁扇了他一巴掌,頓時半邊臉腫了,不過這下也乖乖安靜了。
最終還是沒忍住,打了他。
這天過後,整個人也冷靜下來,一直為這巴掌懊悔,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肯定寧願扇自己一巴掌也不會對劉殿動手。他說了什麼啊,又被我錯誤的理解誤會成什麼了,他明明說的是為了我才願意這樣,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這天,他肯定在意我中傷他的話,跟「yín.盪」兩個字完全搭不上邊,在我身下跟死屍似的一動不動,隨便我怎麼折騰怎麼來,連哼都不帶哼的,只是閉著眼睛無聲啜泣,眼淚像小溪一樣接連不斷,一直流一直流。
這是我做過最糟糕的愛,沒有之一。就像κ一樣,而且是一副不停流眼淚的屍體,那些蜿蜒在臉上的透明液體看得人頭皮發麻,我不厭其煩地一遍遍拭去。卻越拭越多。
做完之後點了根煙,冷眼看著劉殿,他擦也不擦,由著滿身的濁液直接穿上衣服。
此時進了個陌生電話,我接起:「誰?」
「言旭嗎?我是袁銳天,我也來P城上學了,之前一直忙開學的事,所以……」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說重點。」
「你在哪個學校?」
「F大。」然後我就掛了電話,轉念細想,好像不應該告訴他才對,不過算了。
我走進了包間裡的衛生間,簡單地清理了一下,出去時,劉殿已經不在了。
沒等我的責罵,守門的就立馬解釋:「劉家的少爺,我們實在不敢攔。現在要追嗎?」
這回我們兩人之間的較勁讓人身心俱憊,我無力地說:「算了,由著他吧。」
一個人悶頭抽了會兒煙,一個人吃著滿桌冷掉的飯菜,一個人要了瓶馬爹利幹掉了一大半,最後很丟人的被抬回了我和劉殿之前的那個小窩。
作者有話要說:
☆、討厭
當天,不知道劉殿是不是看我沒回宿舍,所以擔心我向保鏢打聽我在哪,當然這都是後來兩個把我當弟弟一樣關心的手下告訴我的。反正在我醉得不省人事時,迷迷糊糊中他盡心盡力地照顧了我一番。醒來時他睡在我身邊,睡夢中的他還是習慣性地抱著我,褪去了近日在我面前刻意的乖戾,純淨而美好。
令晨勃的我也不忍打破這一刻難得的安詳。我吻了吻他的額心,他在我胸口蹭了蹭,呢喃著:「小旭讓我再睡會兒。」
突然他彈了起來揉了揉頭髮,眼神躲閃著說了聲:「早。」然後趁我動手前逃進了浴室。其實我壓根沒想對他幹嘛。
不過,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我們睡在一張床上,就自然而然地擁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習慣了對方的存在,習慣了在睡夢中相擁,習慣了醒來時親昵的早安吻。
看到放在床頭醒酒藥和鑰匙,感慨他對我的照顧的同時還在想,他留著鑰匙是為了什麼呢?
過後我們兩人處於一種尷尬的對峙狀態,兩人都不肯放下身段道歉。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好面子的人,如果一個道歉就能讓兩人和好如初,我倒樂意地很。不過每當我打算去跟他說聲對不起時,他總會有一些舉動讓我消散的怒氣又重新纏繞在我身上。
譬如,和宿舍的人三三兩兩嘻嘻哈哈地結伴洗澡,澡堂這種地方都不知道是誰發明的,他被一群陌生人看就算了,和相熟的人在澡堂赤身果體地打打鬧鬧這又算什麼?好吧,我承認我偷偷地躲在遠處看過他們一次。
不愧是道上的糙鞋,跟誰都玩到一起,只是我一個像傻子一樣在背後紅著眼睛孤苦伶仃地吃乾醋。
好幾次想警告他,但回想起他那句:「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同性戀。」我就瞬間沒底氣,人家只是普通的好哥們,我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自己。只是如今這些好哥們看起來比我跟劉殿親近多了。可我又能怎樣,說了過分的話,做了過分的事,卻沒有表現出自身的絲毫悔意。我有什麼資格管那麼多呢?一個前男友罷了,可笑又可悲,無能且諷刺的身份。
向全世界宣布我的主權?恐怕劉殿並不會對此表示欣喜,像所有美好的愛情小說里一樣臉紅心跳羞羞答答地窩在我懷裡接受眾人艷羨與祝福的目光。他可是劉殿,不火冒三丈惱羞成怒跳起來給我個膝撞然後揚長而去就算不錯了。
現在的劉殿對於我來說就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正所謂的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簡直讓人抓狂。尤其是我們的床鋪還是緊挨著的,每晚睡覺頭對頭,兩人之間只隔著兩欄杆,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聽著那再也熟悉不過的平穩呼吸聲,偶爾睡夢中發出輕喃的囈語,好幾次都把我聽硬了,看著他無意中引誘了我的睡顏,長而翹的眼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恨不得把他拖到我床上或者直接跨到他床上與之雲雨一番。
當然,我沒有這麼做,這可是在宿舍。冬天還能有棉被打掩護,夏天連被子都不蓋,就算是薄被子蓋身上也管毛用,根本掩飾不了什麼。
不能做就算了,連接吻都沒有就讓我徹底崩潰了。每次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吻他,都被他側著臉躲過,徒剩我把拳頭捏地咯咯響又不能對他發作。其實,我知道,我欠他太多太多了,他容忍我的任性也是有限的,也許現在就是到了他所容忍的盡頭的這麼一天了。
連薛楊薛柏這對雙胞胎找我們玩時也察覺到了一些端倪,問我倆是不是吵架了。
劉殿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我淡定地說:「分了。」
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驚訝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接下來就是推推搡搡地指責對方說了不該說的。
薛楊好死不死冒出一句安慰的話:「沒事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結果被他哥摁著揍了一頓。
薛柏賠笑道:「小孩子亂說話,別介意,祝你們早日和好如初,白頭到老啊。」
我回道:「謝謝。」然後拖著劉殿的脖子,把他拉到懷裡強吻了一頓。劉殿推我沒推開,只好服軟配合。久違的綿長的舌吻結束後,我蜷起食指抹走他嘴角的唾液,他氣呼呼地悶頭喝酒不說話,兩兄弟看著我們又是一陣驚訝。
中秋的時候袁銳天竟然跑來宿舍找我。難道他忘了之前被我揍了一頓嗎?難道被我打失憶了?
我正詫異,他就解釋道:「知道你是F大後,我四處打聽,知道了你是哪個班哪個宿舍的。」
他繼續說道:「我現在在A大,之前軍訓所以沒空打聽你的事情也沒法找你。還有我換了個P城的號,就是之前打給你的那個號。」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我倚著門框,睥睨眼前的人。
此時,去隔壁串宿舍的劉殿回來了,看了眼站在門外的袁銳天愣了愣,隨後眯著眼睛笑著說了聲:「Hi~」,接著面無表情地進了宿舍。
宿舍的人趁中秋假期都去玩了,現在只有屋裡坐著的劉殿,站在門口的我和被我拒之門外的袁銳天。
袁銳天欲語還休地看著室內的劉殿,我也回過頭看了看,劉殿和他對上了眼,對他說道:「你還是喜歡他呀,虧我之前對你那麼好。不過你不用顧忌我了,我和他分了。他嚴重外協,我知道他挺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祝你們幸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