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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11:14 作者: 凝黯
為了不讓自己過於尷尬,我只好隨口問道:「哥,你今晚住哪?」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
「酒店。」
想了想,我又問:「你來這邊跟爸說了嗎?」
「我跟他請了半個月假,說有點私事,他沒說什麼,你放心。」
「哦。」我挑起沙拉里的一片生菜葉,吃了進去。
吃飽喝足後,張言熙打車走了,我和劉殿回到住處。
「二哥,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叫我哥熙,我哥為什麼不叫你殿,而是叫全名。」
「那麼你叫我二哥,我為什麼不叫你三弟而是叫你小旭?別人的稱呼,就是別人對自己的定位,你應該懂得吧。」
我緘默,張言熙看起來還是和劉殿挺親近的呀。
翌日,張言熙還真給我準備了一個保鏢,而且是貼身保鏢。直到他回去前,這個保鏢一直跟我和劉殿同吃同住同行。
晚上他睡客廳時,我兩干點什麼都不敢太大聲。上課時,他就站在教室門外候著,後來看他一直站著,於心不忍,並且西裝革履的打扮杵在門口,嚇人得很,實在有礙觀瞻,所以叫他進來和我們一起聽課。
劉殿為此在我耳邊喋喋咻咻地吐槽了無數遍。
張言熙回去後,我就各種威逼利誘加恐嚇讓這個保鏢別跟著我,也不知道他回頭有沒有跟張言熙說。不過,張言熙離開了大半個月,家裡的場子,以及他學校里的事情肯定堆了一大堆,估計也沒空管我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
這半個月,張言熙和我們都沒多大見面,肯定是為了我的事情奔前走後。因此,我也省了為這事操心,由著他幫我處理。
他臨走前的一天,把我叫了出去,跟我說了一下情況。
「鄭聲的爺爺,我讓他提前退休了,他活了那麼大歲數才混個處長,能力也就可見一斑,這邊白道的人脈你處理的勉強過關,我也鞏固了一下,所以鄭聲家裡白道上是沒什麼勢力了。至於他爸那邊,那條街他爸占了也有好些年頭了,勢力根深蒂固,這麼短的時間,我只能稍微打壓一下。所以,鄭聲還是有點能力找你的麻煩,如果你有心,就把這隱患連根拔了。」
當初以為鄭聲家的黑道好對付,白道難對付,沒想到和我預想的恰恰相反。
「我知道了。」我頓了頓,問道:「那,這次我是沒事了?」
「蓄意傷人不成立,屬於正當自衛。但你攜帶管制刀具,所以得去蹲兩天。」
「這都行。」對於這個結果,我有點無語,蓄意傷人都幫我整沒了,為什麼還要留個攜帶管制刀具的尾巴。
他看了看我,隨後開口道:「誰叫劉殿帶的是蝴蝶刀,如果是水果刀就沒事了,就連軍刀可能也好開脫,蝴蝶刀這種臭名遠昭的東西他也不怕惹麻煩。」
談話的最後,他摸了摸我的臉,「我明天就回去了,好好照顧自己吧。」眼神里竟然滿是寵溺,我都懷疑眼前的人不是我那個冰山哥哥,而是一冒牌貨。
於是,我在拘留所象徵性地呆了兩天,張言熙肯定是打點過了,也算是好吃好住。
此事就這麼告一段落。
作者有話要說: 拉了兩天肚子,有點崩潰。。
☆、出來
「以後不要再來啊。」jc叔叔拍了一下我的後背,語氣還算友善。不是出了監獄才這麼說嗎?為什麼我只是出拘留所也給我準備這麼一句台詞。
一出公安局,突然「嘣」地一聲,禮炮的紙飛得滿天都是。
我正疑惑,一個身影突然從牆的拐角處跳了出來,劉殿一把把我摟住,在我耳邊說道:「辛苦你啦。」隨後才把我放開。
薛柏和薛楊不知何時也冒了出來,兩人一個舉著左手,一個舉著右手,均是微笑著看著我,劉殿退到一旁,我舉起雙手,「啪」,同時和兩人擊掌。
薛楊握拳捶了一下我的胸膛:「難得出獄了,請大家吃頓飯啊。」
我回了他一拳,「出你妹,我都沒坐牢。」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正要離開。結果身後傳來jc叔叔中氣十足的吼聲:「喂!你們幾個是想罰掃大街嗎?」
聽完,我們幾個疑惑地面面相覷,jc叔叔指了指地面。
看著滿地的紅紅綠綠,我們才反應過來,四人轟進公安局,拿著掃把垃圾鏟掃乾淨路上門前的地面後,又一哄而入,我們相視一笑,然後敬了個軍禮:「jc叔叔再見。」然後勾肩搭背地大笑著離開。
薛兄弟倆跟劉殿說最近發現了一家味道不錯的酒樓。於是他們三人商量完之後就興高采烈地把我拉去一家富麗堂皇的酒樓狠狠地宰了一頓。
四個人要了個小包間。本來點的都是普通菜色,即使價格是外面正常餐館的兩倍多,但還是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結果劉殿問有什麼新鮮魚,服務員開口就說新運了幾條龍躉,劉殿隨口說:「那來五斤魚中段清蒸的吧。」
「很抱歉,我們家不分開賣,因為吃這個魚的人不多,剩下的沒法賣。」難怪開口就介紹這個。北方人對吃魚不太講究,有吃這個魚的錢,還不如吃點鮑參翅肚。
劉殿這下有點猶豫。服務員補充道:「您放心,這次運來的龍躉都不大。」
劉殿想了想,「那要一條小點的,半條燜的,半條清蒸,魚頭做成魚頭煲。」
聽他說完,我死的心都有了。還有北方為什麼會有龍躉!
我也不顧面子什麼的了,開口阻止:「二哥,你非得吃這個嗎?龍躉那麼大條,四個人怎麼吃得完?」
他看了我一眼,問道:「要不每人再加一份鵝掌扣遼參?」劉殿勾唇微笑,半彎的眼睛帶著一股邪惡。
我暗叫不好,連忙說道:「我錯了,你隨便點吧。」
最終沒點鵝掌扣遼參,但點的甜品是燕窩蛋撻……
買單時,劉殿三人在悠遊自在地吃水果。我看了他們一眼,劉殿沒絲毫反應,薛兩人投以同情的目光。
內心哆嗦地掏出錢包,銀行卡抽出去的一瞬間,我覺得我的身上的血液也被抽乾了。
付完錢後,我哀怨地看著劉殿。
他慢悠悠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斜著眼睛,眉毛輕挑,「你都捨得自己幫我頂罪了,這麼點錢怎麼捨不得了?」就知道他還在生氣。
雙手抓起他沒有拿著茶杯的手,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二哥,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劉殿放下茶杯,抓起一隻蛋撻塞我嘴裡,「我哪敢生氣?萬一某人玩軟禁怎麼辦?」
心想完了,我得哄到何年何月。
眼角撇到薛兩人憋著笑聲,我扭頭瞪了他們一眼,兩兄弟卻大笑起來。
劉殿幽幽地說:「自己活該能賴誰。」他在餐巾上擦了擦殘留在手上的蘇皮,「走吧。」
接著四人轉戰KTV,這次三人終於良心發現,沒有讓我掏腰包。
KTV里薛兩人在對唱情歌,薛柏唱歌固然好聽,此時才發現薛楊的歌聲也十分悅耳。
我緊靠在劉殿身邊坐著,看著他的手指在酒杯口一圈一圈的滑動,玻璃杯所反射燈光的光芒在他的手指下忽明忽滅。
劉殿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卻不突兀,指甲圓潤光澤,我看得入迷。
「小旭。」劉殿的手指依舊緩慢地輕劃杯口。
「嗯?」我收回目光,看著他的臉,劉殿的神情平靜地看不出思緒,但這份平靜下卻讓人的內心因擔憂而泛起波瀾。
劉殿微微張開嘴,卻良久沒出聲,半響,他才說道:「我們在一起真的好嗎?」
心裡咯噔了一下,一股氣悶得胸口發緊,我只是裝作平靜,「為什麼這麼問?」
劉殿端起酒杯,仰頭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光,淡淡開口道:「沒,只是隨口問問,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他看著我,雙頰熏紅,眼睛卻一片明澈。
「我哥跟你了什麼了嗎?」說完詫異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話語先于思考脫口而出,可能是潛意識就這麼認為。
回想張言熙的話:「別讓家長們知道。」想必他也對劉殿警告了一番吧。
「沒。」劉殿搖了搖頭,隨後把我倆的酒杯斟滿,「來,喝酒。」
劉殿眉眼半彎,微笑著注視著我,眼裡卻含著辛酸與無奈。
知道對方說的是謊話,我撫上他的眼角,「別想太多。」頓了頓,搜刮著腦海里安慰的詞。
他卻接著我的話說:「我知道,一個勁地想也於事無補。」
我默然,喝了一口杯子裡略顯辛辣的液體,內心無聲地回答劉殿的問話:不好,我們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
「二哥,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我問出了這個我很久之前就想問的問題。
劉殿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眼睛卻沒有聚焦,緩緩地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等我反應過來,竟然發現你看我的眼神也不太正常。」
「沒人知道你喜歡我?」
「沒人知道。」劉殿眨了一下眼睛,眼睛裡重新倒影著我的臉,「因為我一直周旋各種女的之間,我說過我的演技比你好。」
「為什麼不繼續演下去。」繼續演下去,於你於我都有好處。
劉殿嘆氣,「累了,不想騙自己了,已經騙不下去了。」
我說道:「如果你真的是沒心沒肺的多好。」似乎被劉殿的嘆氣聲感染,我的語氣里竟然透著明顯的感傷。
「就是因為我沒心沒肺,才會和你在一起。理智終是敵不過感情。」
「我哥真的沒說什麼?」劉殿今晚有點失常,讓人擔憂。
劉殿沒回應,放下手裡的杯子,說:「回去吧。」
我捏了捏他的手心,算是這次談話的最後的安慰。起身招呼薛柏薛楊他們,四人出了KTV。
作者有話要說:
☆、主動
外面很冷,離開KTV里熱烘烘的暖氣,讓人不由得縮緊了身子。
薛柏此時接了個電話,「喂,您好。是的。不好意思,我們兩兄弟不單飛。兩個不更刺激嗎?嗯,好,待會兒見。」
薛楊從薛柏背後掛在對方身上,軟綿綿地嚷著:「哥,累……」
「累也得接,要不然這兩天吃不上飯了。」薛柏由著薛楊樹獺似的粘在自己身上,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回頭笑著對我和劉殿說:「我們去接份job,你們先回去吧。」
看著薛柏那淡漠的笑容,心裡很不是滋味。薛柏招來了一輛計程車,把薛楊從身上扒下來塞進車裡,兩人隨著計程車消失在夜色中的馬路盡頭。
隨後,我和劉殿也上了一輛計程車,看著車窗外P城絢爛的霓虹燈。突然有感而發,問道:「二哥,你會像他們那樣為了愛情而拋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