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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11:14 作者: 凝黯
鄭聲,我現在只想處理掉他。但顯然,這只是我白痴一樣的幻想。何況,他現在是劉殿喜歡的人。
沒等和劉殿碰面,我就離開了。叫了父親的人把架子鼓運回那個琴房,我頹然地站在鼓旁,看著鼓發呆。
你為什麼要送我這麼貴的東西?只是作為送給弟弟的禮物?還是為了能和我上台玩一下而隨意買的道具?我不懂。
我走出了琴房,把門鎖上,再也不想來這兒了。
撥通了張言熙的手機,「哥。」
「說。」
「我要十五萬。」
「你要那麼多錢幹嘛?」張言熙的聲音並沒有流露出多少驚訝。
「我借了別人的錢買了套鼓,要馬上還給人家。」我半真半假地說。
「還給劉殿嗎?」
我驚訝道:「你怎麼會知道?」
「他之前借了我一萬說要給你買鼓,我當時就奇怪他為什麼會買套鼓的錢都不夠,不過沒想到他買那麼貴的。」
「哥,你想說什麼?」張言熙說話從來只說重點,言簡意賅,一個字都不願多說,除非他想暗示些什麼,或者為接下來的話鋪墊。
「你們倆是不是鬧掰了,要不然你不會去還他錢。」
的確,劉殿送我東西,以我們的關係我卻還他錢,分明是想一拍兩散的節奏。
但我不管,內心任性地不想接受這份對我來說帶著諷刺意味的禮物。兄弟間的饋贈,我不需要。這個兄弟我再也裝不下去了,既然他和別人好了,那我躲得遠遠的就是了。
「餵?」手機傳出聲音。
「總之,你給我打錢就是了,不行的話十萬也差不多了,我自己手裡也有點錢。」
「給我幾天時間改改帳,好瞞過爸,他不可能允許我給你打這麼多錢。」
「好的,麻煩了。」隨後我掛了電話。
又找張言熙處理爛攤子了,每次出什麼事都找他。雖說是親兄弟,但我現在都這麼大人了,也怪不好意思的。
回到宿舍時,劉殿和鄭聲都沒有回來,再一次被刺激到了。
洗完澡之後,打開電腦看了一下租房信息,然後就爬上床睡覺。可是一直睡不著,又失眠了。
半夜,劉殿和鄭聲回來了,劉殿爬上床時我聞到他一身的酒氣。沒多久,天開始蒙蒙亮,我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差不多下午兩點,宿舍一個人都沒有。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看房子,看了沒幾家就定了下來,性價比一般,就是離學校近且還算是乾淨。
次日,趁劉殿不在的時候,我把所有的東西全塞進行李箱,拉著箱子就去到新租的住處。躺在陌生房間的床上,有點不知所措,怎麼就發展成現在這樣的狀況了?
幸好是國慶長假,有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讓我冷靜下來。看不到他,不用面對他倆,沒有比這更值得慶幸的事情。
劉殿給我打了幾個電話,以及發了幾條類似「去哪了?」「回電話」之類的簡訊。我全都沒有回覆。
然後張言熙給我打了個電話叫我給劉殿打個電話。我讓他跟劉殿說不用找我了,我到外面玩了。找我都找到張言熙那兒了,他也可真用心。
兩天過後收到銀行簡訊,進帳十三萬,看來張言熙已經盡力了,說不定其中一部分搭的還是自己的錢。
我打開網銀轉了十四萬給他,幸虧我和劉殿的錢經常互相借來借去,要不然沒有他的卡號也白搭。加上剛交了房租,卡里和手裡的錢加起來就剩兩三千了,這個月除了普通開銷,也就什麼都幹不了了。
剛轉完錢沒幾分鐘,劉殿就打電話過來,我由著手機在那震著。劉殿打了兩遍之後也沒再打過來了。
心情爛到極頂,就連之前被父親發現性取向後,揍了一頓,一個月不讓我出門都沒那麼糟。之前我都還有心思想方設法逃出去各種玩,在父親發現之前再回到屋裡。
現在一點都不想動,提不起一點點心思干任何事情。每天中午醒來到外面吃一頓飯,然後打遊戲打一天,再洗個澡睡覺。
父親交代我任務時,我撒謊說和宿舍的人到鄰市去玩了。 薛柏薛楊兩兄弟也找過我去玩,也都被我藉口推脫掉。
逃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短短的國慶黃金周結束,我回到學校上課。
不知不覺,已入秋了,天有點涼。不愧是北方,換做我們那邊,現在還是三十多度。
懷著五味陳雜的心情到了課室。思修是個不討喜的存在,眼看都快打上課鈴了,課室里只有零丁的幾個人。
本來是不想上課的,但是國慶前一直和劉殿他們排練,逃了不少課,再不上的話,這個學期的綜評分就該扣光了。幾經掙扎,還是滾過來上課。
坐在最後一排,課室里陸陸續續地進來人,上課鈴響了之後,人才真正地多起來。教思修的老頭再次很負責任地一一點名。劉殿不在,鄭聲也不在。我麻木地舉起手,喊了一聲到。
撐著腦袋看著講台,實在無聊透頂。窗外的風吹了進來,打了個小小的哆嗦。教室的門此時打開了,進來了兩個我現在不太願意見到的人――劉殿和鄭聲。
真是不令人討好的一堂課。
迅速趴下,假裝睡覺。
隱約感覺到旁邊的空位有人坐下。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劉殿的聲音響起,就在耳邊,溫熱的氣體呼在我的鬢角。
不知道此時他看著我的眼睛是不是也像往常一樣漂亮。我在想什麼……
但我已經睜開眼了,的確很漂亮,濃密的長眼睫毛下閃閃發亮的眼睛。
我故意打了個哈欠,「怎麼突然有興致過來上課了?殿下。」
「不就是為了逮你嗎,想見你比見總統還難。」劉殿一副老媽因見不到兒子而抱怨的語氣。
我看了一眼坐在他另一邊的鄭聲,脫口而出:「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見不見到又有什麼關係?」說完有點後悔,怎麼一副深閨怨婦的德性。
劉殿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是我弟弟。」
「那又怎樣?」我的語氣愈發冷淡。
劉殿在努力壓制怒火,「你為什麼要給我打錢?」
「我跟你非親非故,怎麼可以接受你那麼貴重的禮物?」我純粹是找抽。
沒想到,劉殿真的一拳打過來。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不是我不躲,而是我躲不開,我可沒有自虐傾向。劉殿從未對我動過手,從來沒有,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始料不及。
顯然,這邊動靜太大,引來了許多人的注意,講台上的老教授很淡定地說了一句:「有什麼事到外面解決,別影響同學們上課。」
我看著劉殿,他的眼睛很紅。接著他站了起來,「嘣」地一聲摔門出了課室,老舊的門還咿咿呀呀地來回晃了幾下。
鄭聲追了出去,依舊輪不到我管。
課室里平靜下來,學生全都轉過頭繼續聽講,或開小差。
忍著臉側的疼痛,我趴下繼續裝睡覺,裝著裝著,也真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已經不是在上思修了。周圍的人一個都不認識,我出了課室。
到了中午,沒有早上那種涼風,太陽掛得老高,還是很熱。我眯起眼睛看了看頭頂的太陽,我剛才是在鬧小孩子脾氣吧,真沒出息。嘆了一口氣,還是給劉殿道個歉吧,好好想個理由才行。
就說我失戀了,心情不好。
何況,我的確是失戀了,沒有撒謊。
點了根煙,冰珠的涼氣在口腔迴蕩。
「還是喜歡抽冰珠。」 腦海里浮現劉殿的聲音。媽的,抽根煙都會想起劉殿。
喝酒去,醉死算了。
到了學校附近的那個gay吧,大白天的,只有一兩個客人。
還是威士忌不加冰,一個人喝悶酒的不二選擇。幸好這家酒吧厚道,沒兌水,要不然對於借酒消愁的人來說就虧死了。
喝了不到兩杯,被人從後面拍了拍肩膀,我轉過頭,是劉殿。
作者有話要說: 寫頹廢的東西還是比較順手,只是傷身。。
☆、醉酒
他在我旁邊坐下,看著我的臉說:「沒事吧,剛才對不起。」
「沒事,是我一時腦抽說出不經大腦的話。很抱歉。」
「你是不開心嗎?」劉殿盯著我,兩人對視。
「嗯,失戀了,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和別人好了。」我轉移視線,看著手裡的酒杯。
「我們的小狐狸還有專情的時候?」劉殿笑了起來。我抬起眼睛,他看起來笑得有點勉強。
「不說了,陪我喝酒。」我要了一杯酒,推向劉殿。
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容易喝醉,喝醉了之後最容易被不懷好意的人勾搭上,這是亘古不變的定律。
在我喝得稍微動一下就重心不穩時,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嘿,小帥哥,想和我們玩玩嗎?保證你舒服。」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聲音很猥瑣,我不喜歡。
另外一個摸著我的臉說:「皮膚真滑。不知道後面滑不滑。」兩人發出很難聽的笑聲。
劉殿打掉了對方的手,「別碰他。」你又何必呢?
我站了起來,重心不穩,正好倒在其中一個猥瑣男身上,「可以啊,我只在上。」
劉殿把我從那人身上拉開,「張言旭,你給我清醒點。」
我吼道:「關你屁事啊。」
劉殿不依不饒,硬拽著我。
猥瑣男推了劉殿一下,「你誰啊?人家都說了關你屁事。」
「我是他哥。」劉殿把我按回椅子上。
呵呵,我哥。
然後三人拉拉扯扯,我好笑地看著他們。
最後三人打了起來,我站起來,對著其中一個猥瑣男的臉就是一拳,「誰讓你打我哥?」
不過一個醉漢還是沒有多少戰鬥力,我被回了一拳,跌坐在地上,還爬不起來。
隨後劉殿一挑二,他打架還是很剽悍的,只是比不上正常狀態下的我。
劉殿還是打贏了,那兩人罵罵咧咧地互相攙扶著走了。
他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拉著我的胳膊搭繞過他的肩膀,扶著我往外走,「回去吧。」
看到他往學校的方向走,我嚷道:「我不要回學校,我不想看到鄭聲。」
「好好,那去哪?」
於是我說了我新住處的地址。
到了略微熟悉的門口,我掏出鑰匙。劉殿拿過我手裡的鑰匙把門打開後,看見一個陌生人。
「合租?」劉殿問道。
「嗯。」我回道。
一進房間,我衝進浴室,對著洗手盆狂吐,吐乾淨之後,劉殿遞給我一杯水。
「喝這麼多,為什麼不把你喝死。」劉殿又開始咒我死了。
我接過杯子,漱了漱口,隨後喝了幾口,開始清醒了一點。看著他漂亮的眼睛,我著了魔一般,「我想和你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