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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02:14 作者: 雲間有夢
江溫遠見沈瑤桉一副悠哉悠哉的大爺模樣,就知道她又開始給姜月挖坑了。
如果姚欣說的都是實話,那麼那天鄭蘭和姚欣摔門而去之後,一定去找了秦湘芸。
若是秦湘芸是為她們所害,那麼姜月要麼是參與者,要麼是目擊者,而無論她屬於前者,還是後者,勢必是知道這個事情的真相的。
沈瑤桉一上來便給她扣一頂害人的大帽子,又在她否認的時候說鄭蘭同她的供詞不符,就會讓姜月生疑。
這招離間計用得不錯。
姜月果然上鉤了,她瞪大雙眼,激動地站起身來,猛拍一下桌子,道:「鄭蘭胡說!人不是我害的!明明是她把秦湘芸推進了蓮池裡!」
她怒氣沖沖地反駁,心裡早已將鄭蘭罵了千萬遍。
難怪!難怪昨夜她聽聞蓮池裡發現了浮屍,猜到秦湘芸的事情可能已經暴露了,憂心忡忡地想找鄭蘭商量對策時,鄭蘭滿臉不耐煩地將她趕出來,還諷刺她:「你膽子怎麼這么小啊?能出什麼事,他們就算查也查不到我頭上。」
直到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不是「我們」,而是「我」。
鄭蘭恐怕早就想好了,若是大理寺的人查出了蛛絲馬跡,就將她供出來當替罪羊吧!
姜月神色憤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官人,我說的都是實話!是鄭蘭將秦湘芸推下蓮池的!我親眼所見!她這是誣陷我!」
「你先給我坐下!」沈瑤桉臉色一沉,目光凌厲地掃過姜月。
姜月嚇得臉色一白,方才因為憤怒而發昏的腦子清醒了些,她喘了幾口氣,退了幾步,坐到椅子上。
她的眼裡依舊有還未褪去的怒意,緊緊抿著唇,雙手發抖。
沈瑤桉見她冷靜了點,將身子微微前傾,冷冷地盯著姜月道:「你說人是鄭蘭推進蓮池的,那就仔細說說當時的情況。」
姜月驚疑不定地望向她,問了一句:「鄭蘭是如何說的?」
沈瑤桉在心裡暗笑一聲,這姜月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心思倒是活絡,還知道來打探一下鄭蘭的說法。
「怎麼?你問鄭蘭說了什麼,是想串供嗎?」沈瑤桉冷冷地道。
姜月縮了縮脖子,直道:「不敢,不敢。」
心裡卻嘟囔著:「鄭蘭,既然你對我不仁,休怪我對你不義!」
沈瑤桉察覺到姜月的眼裡閃過的狠意,輕輕挑了挑眉。
姜月深吸一口氣,道:「官人,我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這件事都是鄭蘭做的!」
她滿目憤怒地將那日的事情交代了。
她說的前面那一段同姚欣說的一致,江溫遠同沈瑤桉對視一眼,看來姚欣說的都是實話。
姜月說,那天鄭蘭冒著大雨去找了秦湘芸。
秦湘芸一個人住在宿舍區最裡面的一間屋子裡。
那屋子就在蓮池旁邊。
當時鄭蘭氣勢洶洶地跑到屋門前,正要砸門,就發現那屋門沒關嚴,她直接沖了進去。
秦湘芸在屋檐下的長廊里彈著琴,鄭蘭見了,更是怒極,當即便將琴掀翻了。
古琴砸到地上,被大雨澆透,琴弦斷裂。
平日裡無論鄭蘭怎麼羞/辱秦湘芸,她都不會理會。
可那日,秦湘芸看著地上破裂的古琴,忽地爆發了。
她撲到鄭蘭身上,瞬間就和鄭蘭扭打起來。
兩人推推搡搡,不知不覺就到了屋門前。
秦湘芸將鄭雲推出門外,吼道:「你給我滾!」
鄭蘭踩在濕滑的石板地上,一下子滑倒了。
她何曾那麼狼狽?當即罵罵咧咧地對著姜月道:「給我抓住她!」
姜月一面想,一面說著,忽地被沈瑤桉打斷:「等等,鄭蘭叫你抓住秦湘芸,你照做了嗎?」
姜月有些不自然,猶豫了片刻,才道:「我……我照做了。」
說完,她又馬上補了一句:「官人,你也知道,我爹爹是鄭蘭父親的屬下,我也只能依照家父的意思,依附於鄭蘭,這時間久了,一聽到她的命令,下意識就服從了。」
姜月緊張地攥著衣袖。
她沒有告訴兩位官人,她下意識站在鄭蘭這一邊,除了習慣,更多是因為害怕。
她怕自己忤逆了鄭蘭以後,會變成和秦湘芸與姚欣一樣的人。
時時刻刻都被鄭蘭挑刺、羞/辱,每時每刻都要心驚膽戰。
所以一開始她就想,站在鄭蘭的身邊,會不會好過一些。
當然,是她想得太好,除了不會成為鄭蘭的眼中釘外,其餘的也沒什麼區別。
鄭蘭依舊將她當牛當馬,理所當然地使喚她。
可有時她又會自欺欺人地想,至少她要比姚欣強,鄭蘭使喚她,她就使喚姚欣;鄭蘭沖她發脾氣,她就沖姚欣發脾氣;她不敢反抗鄭蘭,姚欣也不敢反抗她。
反正她在鄭蘭那裡受到的挫敗感,能在姚欣身上找回來。
她知道這樣的想法很病/態,可她還是忍不住沉淪,至少這樣,能讓她心裡好過一些。
姜月不知道的是,她的話直接印證了沈瑤桉之前的猜想。
當時她見鄭蘭三人的相處模式以及宿舍里寢臥的分配時,心中便有了想法。
鄭蘭無疑是那個被服從的人,可姜月與姚欣之間的關係同樣很微妙。
她們三人就像一個金字塔,鄭蘭站在最頂端,發號施令,趾高氣昂,姜月聽從她,做她的跟班,卻潛移默化地受到鄭蘭的影響,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姚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