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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23 作者: 小枕
在整個過程中,子襟並沒感受到高潮或是什麼快感,性暴力與其他形式的暴力一樣,帶給人的只有屈辱和疼痛。她的腦子又疼又漲,還來不及消化這些難堪,迷迷糊糊間就看到許寧拿起掛在床帳邊的雞毛撣子。
那根雞毛撣子的把手是木頭做的,磨得光滑,有兩指粗。
男人總喜歡把什麼東西往女人的下體裡塞,那似乎尤其能糟蹋一個人。她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個問題,歷史上的戰爭中,被侵犯的女性往往不僅是被侵犯這麼簡單,她們死的時候,身下總會插著點什麼,刀、木棍,或者其他能比陰莖進得更深的長條狀的玩意兒。
子襟終於尖叫了起來,某種恐懼帶著恨意切實地涌到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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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只是夢境哈,許寧很溫柔的
17.畫軸
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的聲音漸漸把熟睡的人兒拉回了現實。
子襟睜眼時還有些恍惚,屋裡靜悄悄的,只開著檯燈,暖黃的光線與偏低的冷氣形成了某種晦暗不明的反差。時間顯示是凌晨一點。
派對已經結束了,許寧不見蹤影,簡商還在喝酒,見子襟下來便把盤子往她這裡一遞,漂亮的蛋糕和誘人的雞翅,還很貼心地倒了茶。
電視深夜訪談節目無聊得很,簡商又是一言不發,小姑娘只好自己找著話題:「你怎麼不去睡覺?」
簡商只笑:「別看許寧家這麼大,其實只有一間起居室。」
子襟終於側頭看他。
簡商盤腿窩在沙發里,頭髮依舊亂蓬蓬的,眼鏡歪戴在鼻樑上,他也不去扶,一雙眼睛專注地盯著屏幕,幾乎稱得上是面無表情了。
「許寧呢?」子襟問。
簡商並不回答。明明是同齡人,可他身上自帶某種氣場,沒來由的令人畏懼。
小客廳變得非常安靜,只有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隔了老遠,朦朧而不真切。在那穩定的音調里,漸漸能夠聽出混進去的水聲,緩慢、沉重、撲通撲通的。
簡商仰頭看了下,這時才開口道:「他在外面……」
又轉而詢問道:「樓上好像漏水,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子襟自然是乖乖上去了。二樓漆黑一片,滴答的水聲轉瞬即逝,她站在樓梯口,什麼也分辨不清。
外面的燈光照亮了落地窗旁的一小塊區域,她下意識走了過去,邊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回家比較好。
雨這麼大,回家並不方便,可是許寧不在,她並不想和簡商呆在一塊兒。子襟回憶起他的眼睛,略淺的眸色波瀾不驚,看不出一點情緒,那種未知沒來由的令人恐慌。
她於是有些懊惱,為自己竟然會怕一個同齡人而感到好笑。
「城府這麼深,簡直不像二十歲的人。」她為自己分辯道。想著簡商才是真正的怪人吧,她的許寧多可愛。
落地窗旁是書房,影影綽綽間能看到牆上掛著的白色捲軸,子襟無意間瞥了一眼,不出意外地想起之前的夢境。山羊和她,細節清晰。那片白色此時是那麼顯眼,記憶也無端開闊了起來,心跳變得快而沉。她去按開關,眼睛一眨不眨,生怕夢境裡那些都是現實的寫照。
燈光亮起,牆上卻是空空如也,心跳回落下去,小姑娘著實鬆了口氣。轉身想要離開,目光卻落進了下方的書堆里。
許寧愛乾淨,屋子擺設井井有條。可唯獨這裡,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書本、雜誌,乃至電熨斗、吸塵器,堆在一塊兒,雜亂無章。
子襟抬頭看了看。
書房不大,四面牆裡一面是窗戶,兩面是書架,塞得滿滿當當。剩下的這面牆,白得刺眼,空得突兀,她怎麼想都覺得這裡應該有幅畫。
底下的雜物多是多,但並不髒,伸手撥開時連灰塵都沒有沾上。子襟一通翻找,在幾撂書的間隙里,翻出了一個裝畫軸的盒子。墨綠色的,印著藤蔓般繁複的花紋。
這次她有些著急,像是怕那畫跑了一般,拆開的速度又穩又快。
於是宣紙上的人物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卻不是設想中的淫糜之物。白衫粉裙,畫裡的少女笑得燦爛,雙手背在身後,略微靠著牆。
子襟一時愣住了,她幾乎能想像出那個場景,還是孩童間的嬉戲打鬧,短暫的喘息里,少年往前一步,故作責備地瞪著她,少女忙退後,卻是沒心沒肺地笑著。
院牆和夢裡的一樣,右側有棵大榕樹,榕須長長地垂著。女孩也像極了她,子襟看了又看,仍是覺得不可置信。
直到有人咳了一咳,她才把目光從畫裡移開。
簡商靠著門,好笑道:「廁所漏水,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像是沒看到那幅畫一樣,只催促道:「快跟我過來,這屋子要是被淹了,許寧可是會生氣的。」
子襟忙把畫放了回去,離開時還是一頭霧水。
「許寧在哪?」她再次問道。
「外面呀,」這次簡商答得飛快,指尖點了點窗外,「修水管呢。」
「什麼?」子襟呆了一呆。
耳邊還是嘩啦啦的雨聲,夏末初秋,那雨下得竭盡全力一般,夾雜著北面來的風,歪歪斜斜敲打在玻璃窗上。
「這麼大的雨……」她忽然為自己的磨蹭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