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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23 作者: 小枕
    「該死。」

    那種濕度怎麼也不正常,許寧按著她的肩,咬牙問道:「你對著他想了什麼?」

    「哦,你別這麼說,」子襟一臉嬌羞,「我喝了酒嘛,而且,這種想像其實沒有那麼具體。」

    許寧:「……」

    他望著她,腦海里浮現出少年時期的夢境,那些淫亂不堪的畫面毫無預兆地跳了出來,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忽然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立場說她。

    子襟樂觀極了,她眨了眨眼,牽過呆站著的人,委婉提議道:「咱們回去吧。」

    的士的後排,子襟報了許寧家的地址,許公子回過神來,想說這姑娘是要送自己的回家嗎,角色好像反了呢。他於是紳士地提議道:「先去你家吧。」

    「啊,這樣不順路。」子襟一口回絕,開心地搖了搖頭。

    十幾分鐘後,當小姑娘跟著下了車,並且付完了車費後,許寧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面對一臉詫異的許大人,子襟傷心道:「不歡迎?」

    「……不是。」

    院子很小,角落裡的雞籠空空蕩蕩,子襟順口問了句:「你的雞呢?」

    許寧已經記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聽到這個問題了。

    「吃掉了。」

    子襟:「……」

    她莫名有點恐慌,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那是他的寵物。

    不過想想也是,誰會把雞當寵物呢?

    從院門到陽台不過四五步路,兩層的小洋樓有些年代了,綠色的藤條攀了上去,枝葉的間隙里露出灰褐色的磚瓦,牆是白的,重新粉刷過,乾淨又漂亮。

    子襟第一次去他家,雖是獨棟的樓房,但屋子出乎意料的小,兩房兩廳,一樓除去小客廳,只有衛生間和廚房,狹窄逼仄,遠沒有外面看起來的精緻。

    乖乖落座,端過他遞來的茶,醞釀了下計算好的說辭,小姑娘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當然,友好中還務必要帶著些許失落。

    「你那天為什麼跑掉了呢?」子襟憂傷道,「我以為你討厭我呢。」

    許寧不知如何回答,遲疑中就聽小姑娘自怨自艾道:「也是,誰也不會喜歡這樣,對不起,是我不好。」

    許寧下意識搖了頭,而子襟嘆了口氣:「我不是故意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對你我就有點……控制不住。」

    雖是在套路他,但這卻是實話。子襟紅了臉,稍稍回想了下和他僅有的幾次接觸,莫名覺得心痒痒的。

    許寧呆了一呆,正不好意思呢,就見小姑娘的語氣帶上了點微不可查的興奮:「那天你走後,我甚至想過,將來如果你有女朋友了,結婚了,我想我也是願意和你上床的……當然,只是個想法……但你現在既然還喜歡我,我覺得我們可以在一起。」

    許寧壓根沒聽清她後面說什麼,他只感到腦子裡嗡了一聲,一瞬間混雜成了一片。

    「你在說什麼?」他一臉震驚,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子襟的設想太顛覆,而是幾百年前那一幕幾乎重演了。

    只是,同樣的人,同樣的意思,出發點卻完全不同了。所謂物是人非,大抵如此。他從來沒有這麼傷心過。

    子襟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紅了眼圈,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你怎麼了?」

    8.你真好(H)

    子襟感覺很糟糕,她好像總是這樣,一不注意就會傷人,過去那些不成功的交往一下子冒了出來,堵得她心慌。

    「對不起,」她坐直了身子,有些生硬地道了歉。

    許寧的心情很難形容,他抬眼看她,試圖從悲傷的泥潭裡揪出自己的思緒。

    什麼構成人,是外表還是內里,或者其他什麼?一生有那麼長,容顏會衰老,性格會變化,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許寧移開了視線,用一種平淡得幾乎毫無波瀾的語氣開口說道:「我很高興你願意……但說實話,如果一段關係不被社會認可,我們很難真正覺得開心。」

    他不是沒有想過。多年前那個冬季的夜晚,當小姑娘說出那樣一番話後,許大人徹底不淡定了。十幾年聖賢書的薰陶不允許他做出有違禮法的事,但每天晚上,他閉上眼時,思緒總會回到那個院子。

    夢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夢裡的時光是那麼漫長,他把她關起來綁在床上,但這不是單純的春夢,總有那麼些煩人的背景弄得他的心情一片沉重。

    有時她還小,睜著大眼睛問他:「寧哥哥你要娶我嗎?」

    有時她會掙扎,哭叫著說:「你這是幹嘛?我不是你妻子。」

    更多的時候,那像是未來,每次都會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他已婚,她已嫁,那間小屋有著小小的天井,像個牢籠,也像深井。他壓覆在她身上,不管不顧地在她身體裡衝撞著。非常不甘心,他想不明白,她的身心都是他的,可為何他會這麼難受。

    但是現在,那種難受有增無減,他問她:「為什麼你要這麼想?我們可以在一起,沒有人攔著你。」他說得那樣認真,像是在對她說,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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