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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02 作者: 蘇以白
    溫言在門口站定,淡聲問道:「梁御在嗎。」

    對方的目光中透出一絲探究,沒等她答話,正巧沈亦從樓上走下來,看見溫言有點意外:「你今兒怎麼有時間過來?」

    溫言禮貌的笑了笑:「是好長時間沒過來了。」

    沈亦看看牆上的時間:「梁御出去了,可能得再過一會兒才能回來,你急嗎,要不先上來等他?」

    溫言安靜了一瞬,並沒有過多的猶豫:「不用了,太晚了。那麻煩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吧。」

    沈亦接過她遞來的白色文件袋,應聲道:「好。你要麼給他打個電話,他也應該快到了。」

    溫言淡淡的笑著搖搖頭:「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那你忙,我先走了。」

    目送著眼前的人離開後,沈亦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旁邊的姑娘湊過來,仿佛已經嗅出了八卦的味道:「亦哥,你覺得裡面是什麼?」

    沈亦很不喜歡他這個小助理的這一點,拿著文件袋拍了下她的頭,懟她:「是隱私。」

    她不屑的嘁了一聲,故作深沉的搖搖頭:「並不簡單。」

    「你怎麼看出來的?」

    「同為女人的直覺。」

    沈亦心裡覺得好笑,隨口問了一句:「你認識她啊?」

    她瞪著眼睛道:「認識啊,之前的事兒多轟動啊,你不知道嗎?」

    沈亦撇了撇嘴,還真是。

    「知道。」

    「對吧,都以為事情出來後會一蹶不振,結果人突然退圈結婚成了人生贏家——」

    「誰結個婚就成人生贏家了?」

    梁御一邊撣著大衣上面的雪花一邊從外面走了進來。

    沈亦沒說話,小助理看著他別有深意的笑嘻嘻接話道:「剛才找你一女的。」

    梁御漫不經心的笑了下:「我還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物嗎。」

    沈亦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言簡意賅:「溫言。」

    梁御抬起頭,神色有點兒驚訝。

    「你剛才回來沒碰見她?她剛出去也就十分鐘。」

    「沒,這什麼?」

    「不知道,說給你的。」

    梁御拿著文件袋疑惑的微微蹙眉,轉念又想起來:「她結婚了?」

    小助理意味深長的點點頭,調侃他:「沒邀請你嗎?」

    沈亦嫌她廢話太多,有點不耐煩的說了句:「本來也不是很熟。」

    她神色稍微收斂:「嗯,就是前幾天的事兒,被男方在婚禮當天悔婚了,慘。」

    面前的兩個男人同時一愣。

    她還在繼續說著:「我朋友不是做媒體的嘛,他們都去現場拍到照片了,男方家裡有背景,壓住了,不讓發。」

    梁御訝異的問:「為什麼悔婚?」

    她聳聳肩:「這種事就沒人知道了。」

    兩個人一時都沒再說話。

    梁御低頭打開了手裡的文件袋,一沓二三十張的樣子,他大致翻了下,都是譜子還有歌詞的手稿,每一張下面都標著日期,最早的一張是七八年前的,紙張都有些泛黃了。

    小助理探頭看了看,有點失去興趣:「原來是寫的歌啊。」

    他跟沈亦對視了一眼,各自心裡都覺得有點蹊蹺。

    半響,沈亦沒頭沒尾的說了句:「人看著是還跟平常一樣,沒什麼不對勁兒的。」停了瞬,他又道,「可能就是徹底不想再做音樂了吧。」

    梁御若有所思的低頭看著手裡的東西,片刻,不太確定的低聲道:「可能是。」

    那邊小助理又拎著幾個袋子砰砰的從外面跑了回來:「外賣到了!你們快點兒,我去叫他們!」

    沈亦說:「先吃飯吧,別多想了。」

    梁御解開外套往樓上走,嘴裡答應著:「嗯,這就過來。」

    梁御走進房間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脫了外套扔在沙發上,走到門口處又遲疑著轉回身來。

    他還是隱隱覺得不安。

    他恍惚想起上一次見到溫言的時候,也是她爆出事情的不久之前,她猶豫著問他,如果有天不做歌手了,會去做什麼?

    現在想來,原來後來發生的一切她都早有預見。

    梁御走回沙發前坐下,彎身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袋,把裡面的東西抽了出來。

    溫言宣布退圈以後他們通過一次電話,她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消沉,但在這種打擊之下這樣的狀態也還算正常,他當時還跟她開玩笑,說來他工作室里寫歌吧,老天爺賞的才華別浪費了。她只是笑笑,同樣是玩笑的語氣回他,她的那點才華早就枯竭了,以前寫的太多,把這輩子的都提前用完了。

    當時他沒有多想,如今再回想起來十足唏噓。

    梁御一頁一頁的細細看著手裡的內容,直到翻至最後一頁的時候,忽然停住了動作。

    樓下熱熱鬧鬧的,不時有歡笑聲傳過來。今年他們工作室里幾個家裡遠的都沒回去,約在一起過年,本來說好每人燒兩個菜,結果最後還是外賣解決。

    有人中氣十足的喊著:「梁御!快點兒啊!再不下來連速凍餃子都沒了!」

    梁御把那頁紙拿到眼前近乎急迫的掃視了一遍,最終視線停在了結尾一行。

    他僵直著動作目瞪口呆的愣了幾秒後,臉色逐漸變得驚恐。

    這是溫言在這座城市的第九個年頭。

    她是個很宅也很懶的人,九年了對這裡也不是太熟悉,日常活動的範圍一直十分局限。她繞著三環路開了一圈,再往前走是一條她叫不出名字的河,上橋之前,她在路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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