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

2023-09-24 01:55:02 作者: 蘇以白
    溫言艱難的動了動嘴唇:「理解。」

    章女士瞟了她一眼,繼續冷聲道:「婚後有些場合我們跟你會不得不見面,但是除了這種場合就不要見面了。如果以後你們有了孩子,放到我這裡來帶,畢竟你接受過的家教非常的匱乏和糟糕,這點你有什麼異議嗎。」

    溫言的神色已經十分尷尬,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只能無力的應聲:「沒有。」

    「另外,你在網上的消息已經夠豐富了,我不想再看到和聽到你的任何消息。如果再出任何一次事情,我們作為家長的忍耐和讓步也是有限度的,我說的夠明白了吧。」

    溫言原本蒼白的臉都漲紅了,硬著頭皮低聲道:「明白。」

    章女士優雅的站起身來,高高在上的看著她沉聲道:「最後奉勸一句,作為一個成年人,自己的事情最好可以自己承擔,不要總想著靠別人解決。如果陸淵再因為你回家裡來跟我大呼小叫的,我還是有辦法讓你們分開,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

    「如果你能接受我說的這些,就隨你們。如果你接受不了,趁早想清楚自己結束。」

    語畢章女士冷著臉離開了。

    陸遙站在屏風後面,遠遠的看著沙發上怔怔沉默著的瘦弱背影,半響,無聲的嘆了口氣。

    陸淵從書房裡出來時看起來興致不錯。他看到客廳里就剩下溫言一個人在發呆,心下有些奇怪。

    溫言晃了半天的神,直到感覺到眼前突然投下來的一大片陰影,才神色恍惚的抬起頭。

    陸淵已經在她面前站了半天了,低聲問:「想什麼呢?」

    溫言搖搖頭,勉強笑了一下:「沒什麼。我可以回去了嗎?」

    陸淵目光探究的看了她一會兒,朝她伸出手:「去書房打個招呼,然後我們回去。」

    一回到公寓溫言就要去浴室,被陸淵攔住了。

    他拽住她的胳膊強迫她看著自己,語氣凝重:「發生什麼事了?」

    溫言還是搖頭:「沒有,真沒有。」

    陸淵臉色沉了一點下去:「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先來告訴我?」

    溫言用盡全力故作輕鬆的笑了一下:「真沒有啊,我就是發了會兒呆。」

    這番強顏歡笑無異於變相承認。陸淵看了她片刻,放開了她。

    溫言進了浴室鎖上了門。

    陸淵回身走向陽台,低頭點了顆煙,皺著眉打給了陸遙。

    「姐?」

    電話那頭笑了一聲:「別,這麼叫我心慌。」

    陸淵沒心情跟她打趣,直切正題:「晚上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陸淵吸了口煙沒說話。

    對方又說:「晚上不是挺順利的嘛。昨天你走之後老爺子把章老師跟老陸叫進去開會了,估計思想工作沒少做,你看今天,兩位的態度不是都還可以嘛。」

    陸淵突然沉聲問:「章老師又跟她說什麼了?」

    陸遙反問:「爺爺他們跟你說什麼了?」

    陸淵聽了這話不禁皺起了眉。

    陸遙別有深意道:「他們沒有再對你結婚這事兒表示明確的反對吧?所以你不用管章老師跟她說什麼了,這沒有意義,你只看最後的結果就行了。」

    掛了電話,陸遙思慮片刻,徑直走到章老師的臥室前敲了敲門。

    章女士正在梳妝檯前細緻的擦著精華。陸遙拉了旁邊的凳子過來坐到她身邊,語氣十分懇切:「章老師,我真的非常慶幸我不是您兒媳婦,您作為一個準婆婆可真夠刻薄的。」

    章女士白了她一眼:「怎麼跟你媽說話呢。」

    陸遙繼續道:「您兒子可是要跟她過日子的,您再怎麼不喜歡也不用這樣吧,看人家不吭聲好欺負就這麼羞辱人家?」

    章女士淡淡的說:「我看她可不好欺負,十幾歲就敢持刀傷人了。」

    陸遙無語的撇了下嘴:「不是,你們一千一萬個看不上,幹嘛同意他們結婚啊?」

    提起這件事章女士的臉色就瞬間沉了下來:「你沒看見陸淵昨天那副樣子。他這麼多年一直心性不定,唯獨跟她能分分合合糾纏這麼久,這次不讓他結婚以他的脾氣不會輕易罷休,為了那個女明星他現在什麼事兒都乾的出來,與其把他逼的急了,還不如先順著他來,結婚沒他想的那麼輕鬆,等他這股新鮮勁兒過去之後,讓他們離婚還不簡單。」

    陸遙聽得心裡暗暗有點驚,按了按她的肩:「媽,您就忍心看著您兒子多一段婚史?」

    章女士淡定的回道:「現在阻止他結婚,他會恨我,未來再離婚,他會恨那個女明星。要是你,你怎麼選?」

    浴室里的人已經超過四十分鐘沒有出來了。

    陸淵隱隱有點擔心,敲門半天也沒有反應,他翻出鑰匙打開門,剛推開了條縫兒裡面的人眼疾手快的用腳踢上了門,語氣不善:「你幹什麼?」

    陸淵無辜的解釋:「你在裡面這麼久,我敲門你也沒動靜。」

    裡面安靜了幾秒,又提高了聲音答:「剛才水聲太大了沒聽到,馬上就好了。」

    溫言穿好衣服,飛快的擦了下眼睛,撩著冷水不停衝著紅的發燙的眼眶。

    可淚水根本不受控制,越來越洶,混著冷水無聲的落在洗手台上,瞬間了無痕跡。

    她過往的人生里曾經受過很多種刁難和侮辱,她一度以為自己的內心已經足夠強大,直到今天晚上。她可以承受別人的議論、嘲笑、蔑視、辱罵,卻還是很難消化這種高高在上的不留一點顏面的羞辱。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