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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02 作者: 蘇以白
    直到早上六點鐘,桌上的手機才終于振了起來。他瞟到羅揚的名字,心臟突突的跳著,起來的太急以致眼前有些暈眩:「有消息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措辭嚴謹:「人找到了。涉嫌故意傷人,現在在派出所。」

    陸淵心裡一沉,緊緊握著手機,啞著嗓子問道:「她怎麼樣?」

    羅揚說:「說人看起來是沒事兒。」

    隔幾秒,陸淵又皺著眉沉聲問了句:「齊遠?」

    之前他們的糾葛羅揚也多少聽說了點兒,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不是他。但是事發的時候,他們在一起。」

    第67章 皆非

    凌晨三點, 高檔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裡寂靜而空曠。

    一輛黑色賓利平穩的駛入了停車場。后座上的人閉著眼睛, 臉色疲憊,眉宇間隱隱有些陰冷之色。

    車子緩緩停穩, 司機在前方輕聲提醒:「齊先生,到公司了。」

    齊遠皺了皺眉,強忍著沉重的倦意, 推開車門下了車。

    隔著幾輛車的距離, 一個黃衣女子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她的身材不算高,但足夠纖細窈窕,巴掌大的一張臉, 五官明艷動人,淺栗色的長捲髮沿著筆直的肩線垂下來,甜美,嫵媚, 女人味十足。

    看到齊遠,她逐漸放緩了腳步,望著他彎起了唇角。

    齊遠見到她, 臉色立時又冷了幾分下去。他神色冷淡的盯著她看了片刻,聲音難辨喜怒:「你還敢來找我?」

    那女子極嫵媚的笑了下, 語調嬌俏又慵懶,像是在撒嬌:「我在你辦公室里等了你幾個小時呢, 怎麼你一見到我就這副臉色呀?」

    齊遠沒有馬上說話,低著頭慢條斯理的點了根煙,手裡捏著打火機, 神色看不清明。

    司機很有眼色的拎著公文包默默離開了。

    齊遠吐了口煙,低沉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程露嘉,你敢拿我當槍使,我真是小看你了。」

    女子聽言似是費解的微微挑起了一側的細眉,語調一點也沒變:「你這話我有點兒聽不懂啊。」

    「那些消息可是你的團隊按照你的授意爆出去的。人是你要去查的,要逼人家退出娛樂圈的也是你,我只是作為受害者站出來附和你說了點實情而已,怎麼你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

    她說著,又慢慢的翹起唇角笑了出來,那笑容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還是你突然又於心不忍了?」

    齊遠未置可否,伸手彈了下菸灰,淡淡的反問:「實情?你什麼時候有抑鬱症了?又什麼時候割過腕了?」

    程露嘉抱著手臂懶洋洋的笑了聲,輕佻的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可惜沒有人像齊總一樣關心這些細節。大家都很忙,都只關心重點,關心第三者。」

    齊遠無聲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勾起了一側唇角,笑意冰涼。

    「你嘴裡的話到底有幾句是真的?」

    程露嘉無所謂的笑了笑:「你拿了一個品牌來給她陪葬,這麼大的手筆,她當然得死得隆重點。」

    她的聲音帶著南方特有的軟糯柔和,顯得說出來的話愈發刻薄。

    「另外我也勸你想開些,她是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不過你要是不介意的話,等著她身敗名裂跟陸淵徹底結束,或者是陸淵玩兒夠了厭倦了,你可能也還有戲。」

    齊遠抬手吸了口煙,臉色尋常,似乎並沒有被她這番話激怒。

    她看了看他,繼續笑道:「還有,你跟她不是還有個天價合同嘛,這會兒剛好可以名正言順的索一筆賠償金——得不到人,這次你也虧不上。」

    齊遠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的人,半晌,終於開口:「我聽得有點納悶兒,你到底是恨她啊,還是恨我啊?」

    程露嘉漫不經心的吹了吹指甲,語調懶散:「瞧你說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哪來那麼多恨不恨的呀。」

    「不過,我爸媽離婚,我媽天天以淚洗面差點自殺,我爸病死在監獄裡面,誰造成的這些,誰總該付出點兒什麼,這很公平合理吧?」

    齊遠丟了手裡的煙,抬腳碾滅,聲音沒什麼起伏:「這些都是她造成的?」

    程露嘉站直了身子,盯著他看了半晌,慢悠悠的笑了出來:「可我們分手是她造成的,對吧。」

    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斂起,神情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絕:「在你跟我一起五年還留著她的項鍊的時候,你就早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齊遠神色陰沉的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你這麼絕情的人竟然還有這麼長情的一面,她知道嗎?」

    程露嘉歪著頭,輕蔑的嗤笑一聲。

    「我看你們兩個也實在是覺得累,她不敢說出來的那些話,還是我來告訴你吧。」

    她仰起臉,看著他一字一頓微笑著清清楚楚的道:「當年你看到的那些痕跡,是因為她被人倫奸了。」

    齊遠的神色瞬間完全的變了,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臉上浮現出一種僵硬而暴戾的可怕神情。

    程露嘉翹著唇角望著他,整個人在報復的極度快感之下呈現出一種極端冷靜又癲狂的詭異狀態。

    氣氛陷入一片死寂。

    隔了半晌,她才聽到齊遠的聲音,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和狠戾:「你再說一遍?」

    程露嘉極其優雅的笑了一下,緩緩地開口道:「我說,所有你看到的、聽到的,你們所有人以為的,全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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