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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02 作者: 蘇以白
他攬過床上的人,冰涼的手心沿著她的後背環了過去,輕移到她露出來的腰際,輕輕的撫著。
溫言隔了片刻才逐漸有絲清醒,身子往後縮了縮,低低的嘟囔了一句:「涼……」
陸淵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人抱的更緊了些。
他聞著她身上清冽好聞的味道,微沉的嗓音裡帶一點難以察覺的笑意:「你今晚輸了我那麼多錢,要怎麼補償我?」
溫言昏昏沉沉的答:「明天打給你。」
陸淵低低的笑了一聲,低頭吻著她的耳朵:「那太麻煩了。」
溫言癢得想躲,又被他按住了肩。他的吻沿著她的耳垂,下頜,到脖子,輕柔而緩慢,意圖明顯。
溫言被他折騰的逐漸清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聲音里還帶著一絲睡意中的暗啞:「那我豈不是占了你兩次便宜。」
陸淵輕笑出聲。
他順勢翻身壓住了她,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一隻手探進了她的睡衣里。
溫言皺了下眉,含糊不清的低聲拒絕:「我今天真的有點兒累……」
陸淵根本沒空兒理會她說什麼,暗暗加深了這個吻算是回應。
他摟住她的腰抬起她的身子,還想再進一步動作時,身下的人突然輕輕的悶哼了一聲。
陸淵停下了動作。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他很了解,剛才那一聲那絕對不是沉迷於情慾中的聲音,而是真實疼痛的聲音。
他撐起身子,看著床上皺著眉一臉忍耐的人,抬手開了燈。
那些原本隱藏在昏暗之下的秘密頓時無所遁形。
溫言的睡衣被掀起了大半,從腰側一直到後背,有一大片瘮人的暗色淤青。
陸淵看得愣住了。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出聲。
溫言垂著眼拉下睡衣,重新蓋好被子,只露了半張臉在外面。
陸淵坐在一旁看了她半響,最後沉聲開口:「怎麼回事?」
溫言壓低了聲音:「舞台事故。」
「什麼事故能弄成這樣兒?」
她輕聲道:「升降台突然降下去。沒看到,踩空了。」
陸淵光聽著都覺得疼。他抿著唇皺了皺眉,語氣無奈:「去過醫院了?」
「嗯。」
「醫生怎麼說。」
「沒有大礙。注意休息。」
陸淵把被子從她臉上拽下來:「什麼時候的事?」
溫言低聲說:「下午彩排。」
陸淵的聲音沉了一點下去:「為什麼當時沒跟我說?」
回應他的是沉默。
「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溫言抿了抿唇,輕聲說了句:「不嚴重。」
陸淵聽她這輕描淡寫的語氣就想發火,語氣不自覺的有點沖:「這不是嚴重不嚴重的問題。你的事我都得靠新聞才能知道?」
溫言沒有說話。
陸淵神色不明的盯著她看了半天,許久,忽然沉聲道:「你不要繼續現在的工作了。」
溫言看了他一眼,握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一頓。
「上次是被粉絲跟蹤,這次是舞台事故,下一次又會發生什麼,誰也保證不了。」
溫言靜默半晌,淡聲開口:「這是我自己的事。」
陸淵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也是我的事。」
溫言略微不耐:「我不想跟你爭執這些。我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語畢她翻了個身背向他,重新拿被子蒙住了頭。
陸淵陰沉著一張臉,強按著把人從床上拖起來的衝動,語氣已經是極力克制:「溫言,起來。」
隔了幾秒,床上的人緩緩的爬了起來。她低著頭,表情看不清楚,許是因為身體上不適的緣故,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又遲緩。
陸淵看著她這副模樣,又想到她晚上剛從醫院裡出來還強撐著出現在聚會裡,心情難以言說。
明明是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卻又再一次演變成僵持不下的爭執。
他壓下心裡的煩悶,儘量保持著聲音的心平氣和:「我知道你很喜歡唱歌,但是除了歌手,還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是跟音樂相關的。你現在的工作可能在不知情的外人眼裡是光鮮又亮麗的,但是在我看來,只有辛苦和危險。我不希望你一直處於這種環境之下。」
「你可以說我自私,這件事我確實沒有站在你的角度考慮,但我也不是出於我自己的喜好。以任何一個旁觀者的客觀立場,都很明顯看得出來,你現在得到的結果和所付出的,根本就是不值得。」
溫言抬眼看了看他,神色平靜如常。
陸淵停了片刻,看著她的眼睛,語氣懇切的請求:「你能不能認真的考慮一次我說的話?」
溫言半天沒有說話。良久,才輕輕的開口:「確實不值得。我知道。」
她低下頭,聲音輕到有些飄忽:「有時候我也挺累的。」
「可是我的人生本來就乏善可陳,想做的也就只有這一件事而已。如果不再繼續的話——」
她停了片刻,又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我活著還是為了什麼。」
陸淵安靜的看著她,許久沒有作聲。
那天的見面會結束時她對粉絲說的那番話,他不是沒有聽到,也不是沒有觸動。
她是個孤僻又自閉的人,音樂是唯一能讓她開心的事情,他其實應該比誰都更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