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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02 作者: 蘇以白
    溫言靠在牆上,怔怔的看著地上出神。

    她的大腦一片混亂,昏昏沉沉的無法思考。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的抖著,身體裡一陣又一陣的寒意湧上來,她抬起頭,閉上眼沉沉的吸了口氣。

    身側忽然又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終於在她幾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溫言遲緩的回過神,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眼。

    來人她不認識,但剛才席間見到的時候就恍惚覺得眼熟,她想了半天才記起來,好像是陸淵生日那天在他家裡見過一次。

    兩人相視一眼,溫言匆匆移開目光,剛欲轉身離開,那人出聲叫住她。

    秦澤從剛才就看見他們兩個人在角落裡拉扯,此刻走近看到溫言唇上的口紅有些曖昧的模糊,不禁冷笑一聲,出言嘲諷道:「溫小姐,還真是一刻也閒不住啊。」

    溫言安靜的抬眼看著他。

    秦澤見她不說話,仿佛默認一般,繼續不客氣的刻薄道:「難道是我對演藝圈的期待太高了?其實所有德藝雙馨的女明星都跟您一樣,有備無患,隨時準備投懷送抱?」

    溫言無聲的笑了下,平靜的出奇。

    上次見面的時候一口一個嫂子,此刻在這樣的情景下再見到,還真是足夠諷刺。

    她沒打算說話,轉身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身後的人再次沉聲開口:「他因為你都成那樣了,你倒是在這兒忙著找下家?」

    溫言倏地停住了腳步。

    她遲疑的轉過身,清清楚楚看到面前的人眼裡的嘲諷和鄙夷,瞬間幡然醒悟。

    不管陸淵成什麼樣子,也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她跟他的圈子本來就是天差地別。不管是陸淵,還是齊遠,他們這些人才是食物鏈的頂層,講究得到,獲取。而她,連生存都難。

    在他們眼裡,她又算什麼呢。

    是可以用利益換取的東西,還是不停攀附的笑話?

    她連自己都活不好,何必去擔心什麼都有的人呢。

    溫言緩慢而平靜的笑了下。

    她微微仰起頭,聲音冷淡而清楚:「我跟陸淵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他的事情,全部與我無關。我的事情也是一樣。」

    秦澤看著她纖瘦挺直的背影,暗暗皺起了眉。

    他還記得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伏在浴室的地上不停的抖著,整個人都濕漉漉的,白色的裙子上還沾著血跡,也不知究竟遭受了什麼,連他看著都覺得於心不忍。

    陸淵氣得發了瘋,不許別人管她,把他們全都攆了出去。後來這段時間陸淵怎麼過的他們幾個也看在眼裡,背地裡也忍不住感慨一句自作孽。

    兩個人的糾葛他們後來大概也聽說了一些,一向高傲驕縱的陸淵竟然也會有求而不得時候。他們都想不通,這女人到底是怎麼牽住陸淵的。

    短暫的接觸下來,除了外表,她跟周晚一點也不像。

    周晚也只是外冷內熱罷了,人其實還是明朗的,跟陸淵在一起的時候整天膩在一起吵吵鬧鬧的,和普通女生沒什麼兩樣。可眼前這位,秦澤隱隱覺得,她實際上比外表看起來的還要冷漠陰鬱的多。

    她身上總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平靜。在酒桌上面無表情,不討好也不拒絕;對於他的挖苦沒有反應,不惱怒也不反駁;提起舊情人毫無波瀾,不在乎也不詢問,仿佛這世上就根本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真正在意。

    秦澤想到陸淵,不禁擰著眉嘆了口氣。

    這種女人,要麼是段位太高,要麼是故事太多。

    漂亮,神秘,特別,猜不透,得不到。

    這樣的人在感情里,只是存在,就是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齊遠在強取豪奪的文里,應該可以做個男主,拿利益為要挾可勁兒的欺負無權無勢的柔弱小白兔女主。

    不過在這兒,他遇上的是一隻會咬人的兔子。

    第36章 誤會

    這家會所的洗手間與外面的風格一樣, 也是中式復古格調的裝修。燈籠形狀的壁燈映在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磚上, 投下一層昏黃的陰影,照亮了一室的幽寂。

    凌晨時分, 萬籟俱靜。

    許久,最里側的隔間裡傳來了微弱的手機振動聲。

    一個黑色的纖細身影蹲坐在馬桶上,雙手環抱著膝蓋, 臉深深的埋進了手臂里, 一頭長髮凌亂的垂在腿側,人極安靜,一動不動, 連呼吸都清淺的難以察覺。

    手機響到第三遍的時候,她緩緩的從手臂里抬起頭,接通了電話。

    「你還好吧?」

    黃總的秘書年紀小溫言兩歲,人卻明顯比他的年紀要穩重許多, 在公司里一向以一絲不苟盡職盡責而聞名。席間他注意到溫言喝了酒後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一次起身出去了半天也沒回來,公式化的詢問里隱隱帶了些真誠的關切。

    溫言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木質門板, 神色有些恍惚。

    「還好。」半響,她閉了閉眼, 低聲答。

    對方頓了頓,又道:「這邊已經散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想也沒想的拒絕道:「這麼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叫代駕就好了。」

    溫言走到洗手台前,用涼水洗了把臉。原本精緻的妝沾了水有些花掉, 額前的頭髮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看起來有點狼狽和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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