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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02 作者: 蘇以白
半響,他低聲說:「工作上解決不了的事情,讓何硯找我。」
溫言看著他的臉,陡然間有些恍惚。
上一次分開的時候鬧的太難看,很多事仿佛都沒來得及仔細想過。
比如,那些認識他之前的漫長時光,她一個人都是怎麼過來的。
好像跟這兩個月也沒什麼區別,可又分明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再也沒有人無聊的給她打電話,問她中午吃了什麼;沒有人等在她工作結束的時間,嫌棄的丟給她一條毯子;沒有人不厭其煩的叮囑她,好好吃飯,早點休息;沒有人睡在她的身側,夜半夢醒時轉身就能觸到。
原來,她其實還是早就習慣了他的存在。甚至曾經有過短暫的瞬間,她可能已經接納了他進入自己的世界。
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在他面前她會覺得放鬆和心安,為什麼分開後她經常會夢到他,為什麼她會想知道他現在跟誰在一起。
她其實全都明白。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她對他有習慣,有接納,有信任,就是沒有愛情。
他的感情,她既不能自私接受,也不想背負愧疚。如果他們終將是這樣的結局,她只能選擇在這一刻就乾脆的抽身。她害怕未來的自己會更加習慣他的陪伴,害怕總有一天他的感情會被時間消磨殆盡,那時的失去,她會更加無法承受。
他可以拿感情換她的依賴,可是感情會變,依賴不會。她沒有勇氣去賭這一局。
安靜半響,陸淵又緩緩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穿了一條白色長裙,坐在鋼琴前面,整個人清清冷冷的,看著特別難以接近。」
溫言回過神,訝異的抬眼看著他。
他整個人像是陷進回憶里,語氣低緩而飄忽:「當時我想認識你,結果陰差陽錯的找錯了人。再遇見你的時候,就是畫展那天了。」
溫言安靜了片刻,輕聲說:「這些我都不知道。」
陸淵輕輕的笑了笑:「那時候我還想,我們真的很有緣分。」
溫言垂著眼睛,沒有作聲。
「你的新專輯那天我看到了,很像我們當時在畫展里見到的那幅畫。」
他靜靜的看著她,神色里有種說不出的哀然。
「如果我們最初遇見的時候,我能再認真一些,我們是不是也不會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溫言許久沒有說話。半響,她輕聲說:「之前分開的時候太突然,很多話沒有說清楚。這次都說明白了,挺好的。」
陸淵點點頭,片刻後,終於低聲說:「我走了。」
他站起身,蹲的太久,以至眼前有些眩暈。
溫言忽然有些不忍去看他。她低著頭,輕輕說了句:「路上小心。」
陸淵無聲的看了她一會兒,最後小心翼翼的撫了下她的頭髮,離開了房間。
到底最終誰也沒有說出那句再見。
房間裡又恢復了熟悉的寂靜。溫言靠在沙發上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許是白天時哭了太多,眼睛一直干痛疲憊的厲害。她抬手揉了揉,半響,停住了動作。
她心裡突然湧起一陣酸楚。
她恍恍惚惚想起,她的人生中曾經離開過很多的人,卻還從沒有過真正的當面別離。
他們大多是不聲不響的消失,或者突然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模樣,陌生的仿佛從前都是一場幻覺。
她不喜歡離別。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這感覺都有些殘忍,並不好受。
即使今天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
溫言睜開眼,望著天花板,抿著唇忍住了眼前的霧氣。
早上起來時,外面的天氣晴朗,太陽特別的亮。
溫言拉開窗簾,打開窗戶。
凌晨的時候剛下過一場雨,仿佛沖刷掉了昨夜的一切痕跡。
外面的空氣清新而潮濕,溫言探出頭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回到了房間。
手機在床上振個不停。
她接起來,打開免提,拿著走進衛生間。
何硯的關心很像是例行公事:「手怎麼樣了?」
溫言擠上牙膏,心不在焉的答:「沒事。」
何硯嗯了一聲,又淡淡的問:「你以前寫過一首叫'餘聲'的歌?」
這話題轉的實在太快。溫言手裡的動作不禁一頓。
「寫過。」
「多久以前?」
溫言想了想:「大學的時候吧。很久了,具體記不清了。」
「還能找到手稿麼。」
溫言愣了一瞬,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極為淡定:「這首歌現在被人翻出來,說是抄襲。」
第34章 妥協
首都體育館, 內場前排。
演唱會剛過半, 台上的氣氛火熱,底下的歌迷們叫的撕心裂肺, 拼命的揮著手裡的手牌和應援燈。
「安遲!安遲啊啊啊!!!」
溫言抱著手臂安靜的坐在位子上。她穿了件無袖的白色背心裙,一張臉被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跟周遭環境有些格格不入的淡定平靜。
台上的人是這兩年熱度很高的一位創作歌手, 才華一直穩定輸出, 人很有梗顏值也能打,最近靠著在綜藝里頻繁刷臉又拉了不少人氣。隔壁座位上的女粉絲激動的根本坐不下來,全程舉著應援燈手舞足蹈, 幾次差點打到溫言。溫言儘可能的避開她靠向另一側,擰著身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台上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