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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02 作者: 蘇以白
「我車上還有一張溫小姐的專輯,非常喜歡。」
溫言語調平靜如常:「齊總客氣。」
齊遠笑了下:「其中有幾首還是溫小姐的自作曲吧?」
溫言抬眼迎上他的視線。
齊遠繼續沉聲道:「溫小姐這樣優異的才華,如果萬一哪天不能繼續唱歌了,真會是整個音樂圈的遺憾啊。」
溫言心裡一沉,停了幾秒,端起面前的酒杯。
能把威脅的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也是一種本事。
齊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一飲而盡,又慢條斯理的給她斟上一杯。
「今後與貴公司的合作還有很多。」
他定定的看著她,特意停了片刻,意味深長道:「與溫小姐見面的機會也還會有很多。」
溫言端著酒杯,低聲緩緩道:「非常期待。」
直到出了酒店坐上車,何硯還有點驚訝,她覺得自己從前完全小看了溫言。從之前的陸淵再到今天的齊遠,她的價值似乎有必要重新估算一番了。
「你跟齊遠之前見過面嗎?」
溫言沉默了半響,不知該如何回答。
何硯也沒打算逼問她,繼續道:「齊氏集團下面很多業務,最近投了很多大熱的綜藝,跟很多時尚品牌也一直有合作關係。看來之前那些活動能找到你,果然沒有這麼簡單。」
溫言看著窗外,目光空洞,語氣飄忽:「能把人捧起來,也能讓人徹底摔下來吧。」
何硯沒聽出她話里的深意,以為她又在這兒犯軸。
她打開一旁的筆記本檢查郵件,漫不經心的回了句:「有陸家那位在,誰也摔不著你。」
第31章 舊地
凌晨五點鐘, 天色剛漸微亮。
溫言裹了條毯子, 懶懶的倚在座位上,半闔著眼望著窗外昏昏沉沉的出神。
來機場的這一路她都強撐著精神, 直到此刻才敢稍微放鬆下來。
酒精果然是個好東西。那些煩擾的心事在外力的催化下,終於暫時性的從她腦袋裡離開,施捨給她短暫的清淨。
她恍惚看到地勤人員揮了揮手, 地上的燈後退的越來越快, 倦怠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只迷迷糊糊睡了兩個小時不到,醒來的時候頭痛的厲害。
溫言皺著眉喝了口水,戴好帽子, 跟著人群走下了飛機。
外頭是陰天,空氣極度的悶熱而潮濕。她走了幾步,不適的咳了兩聲,拉緊了口罩。
這座城市, 一別有七年的時間了。
剛到北京的時候,她花了好長的時間才逐漸適應那裡的乾燥,如今回到這裡, 身體倒是先一步給出了反饋,她早就不屬於這裡了。
可是, 她又屬於哪兒呢。
早上機場人不多。溫言坐上計程車,從手機里翻出醫院的地址給司機看:「去這裡。」
人仍舊是困頓的厲害, 可意識又偏偏十分清醒。她低下頭,握了握冰涼又潮濕的手心,嗓子也有些不舒服的發乾。
司機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叔, 見溫言一個女孩子這麼早的飛機過來直奔醫院,又是外地口音,好心的跟她搭話:「第一次過來這邊嗎?」
溫言頓了頓,低聲道:「不是。」
「喔,那是有親屬朋友在這邊?」
溫言看著窗外,良久沒有再說話。
司機又絮絮叨叨的說:「這幾年這裡變了不少,你有時間的話可以逛一逛。」
溫言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應該沒有時間。」
不同於機場,醫院裡倒是全天候的喧鬧。
進入電梯後,溫言按照對方上次給的地址,按下了9樓的按鈕。
她站在角落裡,緊緊盯著不斷上升的數字,緊張的攥緊了手指。
查房的護士路過,見她在走廊里徘徊,問她:「哪個病房的?」
溫言報了房間號。
護士像是有點詫異,微微皺了下眉,打量她幾秒,左手一指:「那邊。」
溫言道了聲謝,快步朝她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另一個稍微年輕些的護士走過來,順著她的方向瞟了眼:「陳姐,你看什麼呢?」
那個被喚作陳姐的護士收回目光,疑惑的看了看她:「林教授還有個女兒嗎?」
年輕護士被她問的一愣:「沒有吧,他住院這麼久,就只見過他妻子,還有讀中學的兒子——會不會是他的學生?」
陳姐搖了搖頭:「他跟他愛人,好像是二婚。」
年輕護士怔了怔:「怪不得孩子還蠻小的。那這個可能是跟前妻的女兒?」
陳姐想起剛才見到的那張臉:「長得是挺像的。」
年輕護士嗤笑一聲,推著車子往前走:「她爸都病成這樣了,她才第一次露面兒,也真夠可以的了。」
陳姐皺了下眉,像是不太贊同她的觀點,嘆口氣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年輕護士不以為然:「林教授和他妻子性格都那麼好,怎麼可能容不下她?肯定還是她不願意來。要麼,就是前妻太厲害,不讓女兒來。」
陳姐回頭看了眼剛才那女孩兒離開的方向,沒有再說話。
溫言站在病房前,暗暗的吸了口氣。
門虛掩著,她輕輕敲了兩下,等了幾秒沒人應聲,便推開了門。
溫言謹慎的站在門口往裡看了看,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張床,上面平躺著一個人,房間裡安靜的仿佛能聽到他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