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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02 作者: 蘇以白
    陸淵走過來,揉了下她的頭。

    溫言轉過頭來,語氣迷惑:「剛才有位師父,拿木魚敲了我一下。」

    陸淵拉過她的手:「師父在點化你。」

    溫言還想再說話,突然覺得手上一涼。她低頭,看見自己左手腕上多出一串纖細的黑曜石手鍊。

    陸淵沒再看她,拖著她的手往前走,一邊淡淡道:「剛剛裡面求的。」

    溫言跟在他身側,愣了下,繼而輕聲道:「謝謝。」

    陸淵笑了下,調侃道:「不過這個也保不了你紅。但保個平安應該可以。」

    兩人往山下走。

    回去的路快了很多。下午的陽光正好,穿過密密的樹林,稀疏的打在石街上,照出斑駁的光影。

    陸淵閒散的跟在溫言身後。他默默看著走在前面的人,穿他的外套其實不太合身,卻莫名還挺好看的。她低著頭,像是小孩子在踩石階上的樹影,抬手撩起頭髮的時候,白皙手腕上的黑色手鍊在陽光下發出細碎的光芒。

    陸淵不自覺地輕輕揚起嘴角。

    他恍惚想,如果這條路可以沒有盡頭,就好了。

    春節假期結束,北京城又迅速恢復了原本的擁擠熱鬧。

    溫言在家裡宅的久了,整個人懨懨的,又沒有化妝,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何硯都覺得匪夷所思:「你怎麼在家休息了兩周反而臉色更差了。」

    溫言沒搭腔,低頭翻看著自己的工作安排,有點詫異:「我有這麼多工作?」

    何硯嗯了一聲。

    溫言捏著薄薄幾頁紙,神色捉摸不定。

    那上面只有寥寥幾個是跟音樂相關的,其餘的都是各種雜七雜八的站台活動和綜藝節目。

    何硯頭都沒抬,語氣里沒什麼情緒:「現在可不是你挑工作的時候。」

    溫言默不作聲的聽著她訓話。

    「正規專輯大概會定在七月。這張專輯的成績很重要。」

    最後三個字何硯咬的很重,任誰也聽得明白那裡面包含的深意。

    能不能繼續唱歌,就取決於這張專輯。

    溫言暗暗攥緊了手指。

    第25章 錄音

    春分之後, 白晝漸長。

    溫言停好車, 擰開一瓶水,從包里拿出止痛藥倒了幾粒, 仰頭咽了下去。

    這兩個月工作太多,飲食不大規律,胃痛發作的頻率又高了些。溫言在方向盤上趴著緩了會兒, 沉沉的嘆了口氣。

    半響, 她坐起來緩緩的戴上口罩,開門下了車。

    午後剛下過雨,這會兒空氣里一股潮濕的灰塵味道。

    早上出門的時候想著開車便沒注意, 穿了件淺色的風衣,這會兒墊著腳小心翼翼的走著,還是不防濺到了下擺。

    溫言按下電梯的按鈕,扯起衣服看了看, 幾處突兀的灰色泥點,看著強迫的難受。

    電梯門一開,迎面撞上樑御。

    他見她拎著衣服一臉的心煩氣躁, 笑道:「怎麼了這是?」

    溫言鬆開自己的衣服,恢復了神色:「沒事。剛剛走路弄髒了。」

    梁御給她開了門,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三樓。

    這首歌前期編曲時溫言來過兩次,跟他們工作室的人也都算混了個臉兒熟。

    通過狹窄的樓梯後, 視野便豁然開闊。三層的面積其實也不算很大,但一應俱全,布置得簡潔又不失格調。

    梁御給她倒了杯溫水, 關切的問:「看你臉色好像不是太好,不舒服嗎?」

    溫言在小方廳的沙發上坐下,勉強的笑了笑:「可能是因為沒化妝吧。」

    梁御沒再多問,換了話題:「你最近在準備新專輯吧?」

    溫言點點頭。

    「順利嗎?」

    溫言握著水杯躊躇了下,不知該怎麼回答。

    猶豫的瞬間,一旁錄音室的門從裡面打開。沈亦走出來,看見溫言,笑著打了聲招呼:「來這麼早。」

    溫言抬頭回了個微笑。

    他抬手看了看時間:「那準備一下就開始吧。」

    溫言脫了外套,戴上眼鏡拿著歌詞進了錄音室。

    沈亦幫溫言調整好了耳機和話筒,轉身回到控制室,坐下來朝她比了個手勢。

    溫言點點頭。

    她閉上眼睛稍微平靜了下心緒。耳機里緩緩的流出了前奏音樂。

    這是首風格壓抑的PB R&B歌曲,技巧上的要求並不是很高,但對於歌手自身的聲音條件和詮釋能力有著不低的門檻。

    溫言的音色清冷,適合這首歌,試了兩次後便找到了感覺。沈亦跟錄音師互相看了眼,神色確定的點了下頭。

    中間休息的時候,溫言坐在錄音棚的凳子上喝水。

    梁御推門進來,詢問道:「怎麼樣?」

    沈亦點頭:「挺好的。比我預想的還要好一點。」

    梁御手插在兜里,轉頭看了看溫言。她坐在角落裡,頭低著,鬱鬱寡歡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亦也看著錄音棚里的人,意味深長道:「不過我感覺,這姑娘心理狀態不是太好。」

    梁御抬眼看他。

    「我聽了她之前的作品,還有這次的歌詞。」沈亦撇著嘴搖了搖頭。

    「太壓抑了。」

    之前梁御其實也隱隱有些感覺。

    初次見面時他只覺得溫言是個高冷孤傲的漂亮姑娘,難以接近也是情理之中。可她在這座城市裡待了有十來年了,遇到麻煩時卻只能跟他這個一面之緣的人求助,想必也是沒有什麼家人和朋友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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