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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02 作者: 蘇以白
    唐棫嘴裡沒個遮攔,大剌剌的道:「這姑娘長得好像周晚啊。」

    陸淵聽後倏地變了臉色。

    秦澤經他一提醒,眼神從迷茫逐漸轉為驚疑。他看了看陸淵陰沉的側臉,不太敢確定自己的猜想。

    那邊秦澤的女朋友一臉好奇的問:「周晚是誰啊?」

    坐在她旁邊的季瑤沒有答話。

    氣氛有片刻尷尬的沉寂。

    陸淵抓起桌上的煙盒,聲音冷淡:「我出去透口氣。」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秦澤踹了唐棫一腳。

    唐棫滿不在乎的說:「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當年不也是和平分手的麼。周晚現在孩子都滿周歲了吧?」

    過了有一刻鐘,陸淵還是沒回來。

    秦澤給他打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季瑤有點擔心:「他自己開車回去了?不會出事吧?」

    羅揚輕輕擰了擰眉:「今天沒怎么喝酒,應該沒事。先給周森打電話。」

    一場聚會莫名提前結束。送羅揚和季瑤出去的時候,秦澤悶聲說:「剛才電視上那人,我之前在會所里見過一次。」

    羅揚略感詫異的看了看他。

    秦澤繼續說:「那次陸淵剛過來沒待上十分鐘,就突然匆匆忙忙的走了。」

    陸淵開著車從秦澤家的車庫出來,沿著夜幕下的三環路,一路狂踩油門。

    他把窗開到了底,寒風一股腦的灌進來,仍舊是覺得胸口裡像是有什麼在壓著,煩悶的透不過氣來。

    周晚。

    這個名字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來過了。印象中上一次記起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溫言的時候。

    她們兩個是相似的,尤其是第一感覺。

    眉眼,身材,長發,以及自帶疏離感的氣質。

    他最不願意承認的事情終究還是被人輕易的一語道破。

    陸淵煩躁的揉了揉額頭。

    他這個人對過去一向沒什麼留戀,決定放下就是完全放下,從來不會回頭浪費時間糾結。

    第一眼見到溫言的時候,確實是這個原因導致他想跟她更進一步。但也只是第一眼,從第二次見面正式開始接觸,他很確定,他並沒有把她當成誰的影子。

    可儘管他是確定的,但他控制不了未來他圈子裡的人會帶著探究的眼光去看溫言,更控制不了她可能會在某天突然發現這件事。

    雖然她就算發現了大概也還是並不會在意。陸淵盯著前方的紅燈,自嘲的冷笑了聲。

    副座上的手機震動不停。

    陸淵聽的實在不耐煩,拿起來想關機,見是陸遙打來的便接了起來。

    「什麼事?」

    電話那頭聽著有點吵。

    陸遙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你先過來找我,然後我們一起去接陸途。」

    陸淵冷冷道:「我沒時間。」

    陸遙像是沒聽出他情緒的異樣,自顧自的說:「定位我一會兒給你發過去。我等你啊。」

    語畢她直接掛了電話。

    陸淵:「……」

    陸遙掛斷電話後,發了條消息:「人聯繫上了。」

    秦澤秒回了個感謝的表情。

    陸遙握著手機,想了想,又編了一條發了過去。

    「他最近是不是跟一個歌手混在一起?」

    除夕這天,對於溫言來說,跟往常並沒有什麼分別。

    她足不出戶的在家裡宅了幾天,如果不是一大早就有人在小區里放鞭炮,她幾乎都要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陸淵開門進來的時候,溫言正窩在沙發里午睡。電視的聲音開的很輕,她穿了套深灰色毛茸質感的家居服,懷裡壓著只抱枕,一張臉未施粉黛,長發凌亂的散下來垂在背後,像只憨笨的考拉。

    一旁的茶几和地上有支鉛筆和幾頁散落的紙。陸淵瞟了眼,像是給歌曲填的詞。

    他放輕腳步,在沙發前站定。

    眼前的人在清醒的時候,高冷又難以接近,睡著的時候,倒有了點難得的柔軟乖巧。

    陸淵俯下身,想摸摸她的臉,又實在捨不得吵醒她。

    溫言卻忽然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繼而訝異的睜大了眼睛。

    「你怎麼來了?」溫言坐起來,神色還有絲迷茫,「你今天沒回家嗎?」

    陸淵一言不發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修長的雙腿隨意的搭在茶几上。

    今天能從家裡溜出來已經費了很大的周章。章老師十二分的不悅,但在陸家兩位老人跟前還是忍住沒有發作,只帶著警告意味的叮囑了一句早點回去。

    不過陸淵覺得自己這一趟沒有來錯。

    他一路過來,家裡,街上,到處都熱鬧紛呈。只有溫言這兒,一如既往的孤寂冷清。

    這個小房間就是她一個人的封閉世界。外面再熱鬧,也全無關係。

    陸淵看了她一會兒,最後閒閒的答:「晚點時候回去。」

    溫言點了點頭,沒有話再說。她彎身撿起地上的幾頁紙,理好放到桌上,回頭發現陸淵正神色探究的盯著她。

    溫言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你看什麼?」

    陸淵真心實意的問:「你的眉毛呢?」

    「……」

    溫言起身從桌上抓了根皮筋,隨手扎了個丸子頭。

    陸淵在她背後彎了彎唇角。他環顧了一周,又問她:「你幾天沒出門了?」

    溫言想了想:「三四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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