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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5:02 作者: 蘇以白
    陸淵恢復了平常的散漫神色,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收拾一下,出去吃飯。」

    車子行駛在三環路上,長長的車河一片閃爍。

    離春節只有一周的時間。商業區燈火閃爍,朱紅的布景將整條街道裝飾的流光溢彩,熱鬧非凡。

    陸淵問她:「過年回家嗎?」

    溫言不假思索的答:「在北京。」

    「有工作?」

    「沒有。」

    陸淵看了她一眼。

    溫言從未跟他講過自己家裡的情況,他幾次裝作不經意的問起來都被她敷衍過去。她不願多提的態度明顯,他心裡的諸多好奇,終究只能按了下去。

    隔了會兒,陸淵說:「那正好,陪我去個地方。」

    餐廳經理禮貌的打開了門,畢恭畢敬的跟陸淵打了聲招呼:

    「陸先生。」

    陸淵點點頭。兩人入座。

    溫言中午吃了藥,這會兒胃不太舒服。她拿起菜單翻了半天,實在沒什麼食慾,最後只點了一個小小的布丁。

    陸淵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把菜單遞迴給服務員。

    溫言轉頭看著窗外,慢吞吞的喝著杯子裡的水。

    陸淵沒話找話:「這次新歌成績怎麼樣?」

    溫言舉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頓,語氣敷衍:「就那樣。」

    陸淵不悅的抿緊了唇。

    此刻她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他面前,伸手就可以觸到,他卻一點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那天推了她,他其實沒後悔。

    摔門而出的時候他暗自發狠這回一定要冷落她幾天,可最終卻還是沒能堅持上三天。更可恨的是她把他氣了個夠嗆,自己卻似乎並沒記住什麼關鍵的,他倒白白自顧自的發了場脾氣。

    他寧願她每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質問他也好,跟他吵也罷,可是她一如即往的沒有任何回應。

    半響,陸淵沉聲問:「在想什麼?」

    溫言坐正身子,平靜的看著他,一時無言。她心裡有諸多疑問,不知該從何問起。

    這幾天她一直回想著何硯那天的話。

    身處這個圈子裡,她也沒有多清高。她當然也想有成績,想讓更多人聽到她的音樂。她懂得圈子裡的遊戲規則,也清楚陸淵可以幫助她更多。

    可是她不想。

    理智上她不想再跟陸淵多一重利益上的牽扯,感情上她做不到跟他再進一步。

    既然是遲早要結束的關係,還是越簡單越好。

    陸淵見她緘默著一語不發,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服務員過來上菜,打斷了兩人各懷心事的無聲僵持。

    溫言回過神來,微微抬頭,輕聲道了聲謝。

    氣氛重新安靜下來。

    餐廳里在放一首復古的情歌。女聲極度的優雅華麗,細聽之下卻有種說不出的的哀傷。

    溫言靜靜聽著,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句:「為什麼?」

    陸淵抬眼看她。

    「為什麼那天要幫我?」

    陸淵握著筷子的動作一頓。

    溫言平靜的看著他:「那晚的事情,不管是因為這只是你樂於助人的舉手之勞,還是對於我那通求助電話沒有接到的補償,其實都沒有這個必要。」

    陸淵面色仍舊未改,心裡已經開始火了起來,

    這件事他沒有跟她說過,就是因為知道她的軸勁。如今她既然還是從別處知道了,他不指望她感恩戴德,但這樣反過來興師問罪是什麼意思?

    陸淵看著她,耐著性子反問:「你到底在怕什麼?」

    溫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漫不經心的晃著手裡的杯子,避重就輕的說:「我們還是保持原樣比較好。」

    這話里的幾層含義明顯。陸淵聽了臉色驟然冷了幾分。

    他忽然意識到,原來溫言心裡什麼都清楚。

    她不是沒有察覺出他對她的心思。一切的沉默,躲避,拒絕,無動於衷,只不過是因為她不喜歡他罷了。

    他想逐漸參與到她的生活里,想慢慢等到她的回應,可到頭來,陷更深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至始至終她都站在一邊冷靜旁觀,從來都沒有參與進來。

    陸淵覺得自己實在可笑。

    他過往的人生里一直順風順水,從來沒有過這般求而不得的體驗。他有限的耐心全都給了溫言,越是得不到,這執念就越是折磨的強烈。

    半響,陸淵盯著她,冷聲問:「你想怎麼樣?」

    溫言靜默了片刻,淡聲道:「不要參與對方生活。」

    陸淵看著她,忽然笑了下。可眸底卻仍冷冷清清的,沒有半分笑意到達。

    「好。」

    他微微傾身看著溫言,面不改色繼續道:「那我在我的生活里幹什麼,你也不用管。」

    溫言被他的無賴邏輯繞得無言以對。她擰了擰眉,剛想再開口,陸淵敲了下她面前的盤子。

    清脆的一聲,像是警告。

    陸淵不再看她,冷冷道:「吃飯。」

    今年的最後一場活動是年末的音樂頒獎禮。

    溫言的禮服是條黑色的長裙,背後是交叉綁帶的設計,她自己系不上,喊阿梁幫忙。阿梁把她背後的長髮撥到胸前,抽著帶子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這個……」

    溫言側頭看她一眼,等了幾秒沒有下文:「什麼?」

    阿梁疑惑的看著她背上靠右側的地方,一塊紫黑色的淤青,在白皙膚色的襯托下顯得極為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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