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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40 作者: 貓系女子
    梁家做東,特意挑在他出院的這天作為吃飯的日子,包間選得聚福餐廳最好的一間,菜餚滿桌。

    所有人到齊只等他一人,梁貞也在,和印象里一樣風度翩翩得出塵,脖子上掛著的駝色羊絨圍巾,穿著同色系的呢子大衣。

    孟殷環顧酒桌,沒有見到想見的人,他問:「喬奈呢?」

    梁父答說:「她說社團有事,急著趕回學校。」

    一旁的孟成瀾默聲擺放筷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是這一眼讓孟殷認定有問題,他表面上笑說:「看來社團里的事比梁貞回國還要重要。」

    梁貞臉上流露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其實知道喬奈不在的時候他心情說不出的難受。就好像他和喬奈的距離越推越遠。

    梁父和梁母尷尬,孟老爺子解圍:「讓長輩等你半天像話嗎,既然來了快入座。」

    孟殷坐下,爺爺在的情況下他不敢貿然離席,他視線似有若無地落孟成瀾臉上,對方回之以意味深長的微笑。

    不等這飯局結束,孟殷接到南方那邊的電話,可可姐打來,他指著手機示意離席,人走到包廂外,可可姐開口:

    「喬奈知道了我們的事。」

    「說詳細點。」孟殷沉下臉。

    可可姐不免慌亂:「三天前她和我聯繫,申請解約,我告訴她時間不到,如果毀約她需要承擔一千萬的違約賠償金,她說……」

    孟殷道:「別吞吞吐吐,有話直說。」

    「她好像知道慕橋工作室的幕後老闆是你,她說的原話是看你有沒有這個臉找她要錢,二殷,喬奈太難應付,根本瞞不住她。」

    他當然知道喬奈的能力,包廂里杯盞交錯,孟殷一個人站外面由著燈光照出他寂渺的影子,「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可可姐無奈:「我打給你很多次電話,一直無法正常接通。」

    孟殷突然想到自己病房外那幾個黑衣保鏢,原本那幾個人最主要的目的不只是軟禁他,竟做到攔截他病房裡信號,無法接收外界的信息。

    可可姐冷靜描述:「第二天她請來的律師過來和我商議違約合同,我把律師打發回去,可喬奈的電話打不通,微信沒有人回復,喬奈的律師說,有什麼話只能通過他轉達。」

    玩躲貓貓是嗎,孟殷問完可可姐最後一件事:「我讓你裝的跟蹤器是否有全部安裝?」

    可可姐:「她常穿的大衣,行李箱等物品,全部放有微型跟蹤器。」

    「查她的位置。」命令完他掛了電話,和包廂里的長輩們說有急事先行一步,乘坐司機專車回自己家的路上,孟殷試著給喬奈打電話,冷冰冰的機器女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孟殷笑了笑,喬奈偶爾的反抗於他眼裡不過是貓抓老鼠的前戲,徒增情趣。

    他自信地回到家中,準備收拾衣服親自前往南方,張阿姨跟在他後面上樓,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您有什麼要說的?」他皺起眉轉頭問。

    張阿姨指著閣樓方向道:「上次喬奈來將閣樓上的鎖砸壞,你沒回來,我沒讓人上去修。」

    前一秒孟殷的臉色雖不好看倒算得上平靜,這瞬間竟煞白一片,他幾步衝上樓閣,房門打開,裡面已然有被人翻閱過的痕跡。

    他一拳頭錘在門上,哐當一聲嚇得張阿姨縮緊脖子,孟殷雙目充血,嘴裡冷笑:「好啊,看來她都知道了。」

    他埋藏在陰暗中不見光的一面,終究是被發現。

    孟殷把壞了的木門合上,對張阿姨說:「找人換鎖。」

    他臉上翻湧的陰戾瞬間被殷紅的雙眼收回,還原成表面的風平浪盡。

    ……

    與此同時喬奈向學校申請休學。

    休學手續繁瑣,不是簡單可以辦理。

    她到了一個新的城市,新換了一張電話卡,知道她電話的只有室友張格丹,開學沒兩天知道她申請休學後對方一個勁追問她原因。

    喬奈電話里沒有多餘解釋,因為怕被路人認出她戴著墨鏡,手裡推著白色的行李箱,站在街道的公交站牌旁等計程車。

    「小丹,」她認真地道,「二十四小時內無論任何人向你打聽我的聯繫方式請你一定不要說。」

    張格丹不無擔心:「喬奈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晴空萬里,飛鳥自在地穿過白雲,喬奈盯著發呆半晌,「之前拍完《壞女孩》電影我拿到片酬,想用這筆錢先去國外散心。」

    這個藉口她臨時編造。

    她唯一想到能逃離孟殷的方法只有躲得遠遠的。

    張格丹絮絮叨叨和喬奈交待出國的注意事項,她打起精神在聽,似乎網上預約的車到了,停在她面前。

    喬奈放好行李後拉開車門,適時通話掛斷,她坐進去對司機說:「到機場。」

    車開動,她看著司機的側面有些眼熟,手機電話鈴響,陌生的本地號碼,她接通,電話裡頭中年男人粗聲粗氣地問:「喂,是剛才預約空車的去機場的人嗎?」

    喬奈驚訝:「我是,你有什麼事?」

    「搞錯沒啊,我車到了你人呢?公交站牌這裡沒看見你人啊!」

    喬奈愣愣地看著前方,她不自覺地手微微發抖,很快連腳也是,熟悉的聲音響起在車廂里,猶帶笑意:「我以為你上車就會發現。」

    她雙手握緊拳,指節發白,像被人扼住喉嚨般吃力地說話:「你到底要怎樣?」

    孟殷諷刺地說,「孟成瀾趁我住院為你拖延一個星期的時間,我還以為你跑到了天涯海角。」

    他毫不猶豫碾碎喬奈的自尊,「不回學校,跑到別的城市便覺得高枕無憂?或者說,想出國?」

    喬奈的胸前劇烈起伏,調整呼吸的頻率,她試著開車門,徒勞無用。

    一股無力感深深將她包裹,喬奈紅著眼睛,重複著問:「你到底要怎麼樣!「

    「怎麼樣?」孟殷悲笑,「你明知道我要什麼,只是你給不給!」

    「怎麼給?拿我的自由,把我的人生給你肆意玩弄嗎?」她恨不能撕碎孟殷虛偽的人皮看看裡面流著什麼顏色的血。

    「喬奈,我累了,」孟殷說,「我像水中撈月故事裡的那隻猴子,對著倒影中的月亮付出所有的努力,我突然不想這樣了。」

    他似哭似笑,更像死寂的夜色,看不到半點光亮:

    「我們給彼此一個解脫的機會。」

    喬奈心生恐懼,「你要做什麼?」

    「你旁邊椅子上有瓶水,別喝太多,兩口就好。」

    透明的礦泉水瓶折射著太陽五彩的光色,像女巫手裡漂亮的帶毒的蘋果,喬奈緊盯著它沒有動。

    孟殷笑,毛骨悚然:「別讓我逼你喝,我不想那樣對你。」

    ……

    喝下水的喬奈醒來是在房間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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