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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7:17 作者: 姬夜舞
    「這個給我們的歡子做一身,多下來的面料給悅兒、愉兒、浩然,都做一身,然後拿你們穿不了的舊衣服改了給最小的喜兒、浩宇,各做一身,然後再給你爹做一身,」葛雲娘拿著布碎碎念,將排除她自己以外的家人都念了個遍。

    王簡歡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叫了聲:「娘!」

    葛雲娘不解的看向一臉委屈看著自己的王簡歡,有些不解。

    「他有三身衣服,娘只做兩身衣服,要做,也是給娘做一件啊!」王簡歡道。

    葛雲娘當即眼圈就紅了,眼淚便在眼眶裡晃蕩,冒了頭,她抓著王簡歡的手,說:「歡子,我知道你爹愚孝,可他終歸是你爹,是生了你的,沒有他,你也不可能來這世上,明白嗎?」

    王簡歡緊抿薄唇,眉頭皺緊,一語不發。

    葛雲娘語帶哀求的道:「看在娘的面子上,不要不要你爹,好不好?」

    王簡歡心裡雖堵了一口氣,卻還能說什麼呢?!只是咬牙道:「這三匹布不給他做衣服,是我拿回來了,我要給娘做衣服,給弟弟妹妹們做衣服!」

    葛雲娘笑了,含淚伸手勾王簡歡鼻子,道:「歡子又把自己給忘了。」

    028 溫暖!(求收藏,求推薦,求抓印

    不談王玉馳,茅草屋內一片溫馨,而葛雲娘也開始著手做起新衣服來,王簡歡手藝一般,只是幫著做弟弟妹妹們,而弟弟妹妹的衣服針腳要求低,她也能做得出來。

    當然,這裁剪的辦法,還是葛雲娘教的。於是母女兩除了吃飯外,在茅草屋裡悶了兩天,將除了王玉馳以外的全家人的衣服都趕了出來,在第三天的時候,讓大家都穿上。

    葛雲娘看著最小的,也能穿上新衣的時候,眼角又感動的濕了,如果不是她的歡子,他們現在哪裡有新衣服穿啊?

    王玉馳坐在自己搭的簡陋木床上看著,看著這一切,看著一大家子開心,只有他,依舊是一身舊衣,被排除在外,眼角不禁有些落幕與受傷。

    葛雲娘不敢去看王玉馳,而幾個小的看見了,都慌張的將視線移開了,只有王簡歡,無所謂的與王玉馳的視線對上,又無所謂的移開。王玉馳一直拿著這個家裡的東西送給王陳氏,害得這一家人過得如此苦,這才沒有分給他一件衣服而已,他欠這個家的,可不是這樣,便可以消彌。

    幾個小的弟弟妹妹們,穿著新衣服到村子裡玩,一個個臉上都張揚著笑意,而這一天,二爺爺又拿來了兔子皮賣掉的那二十六文,王簡歡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對著二爺爺一個勁兒的道謝。

    她賣布偶得的那五兩銀子,她自是不敢拿回家,找了個隱密的地方藏了起來,只是說,是利用那些布偶,換了這些面料的。而葛雲娘也不覺得,那樣簡單的幾個布偶能賣到錢,便也是信了的,卻也是歡喜的,起碼,只要拿東西換,他們冬天可能就不用再如之前那般挨凍了啊!

    茅草屋裡的一大家子,都洋溢在一股喜悅之中。

    王簡歡眼角都笑彎了,再次拿著鐮刀往山上跑。布偶是她的後路,每天做,再多的思路也得用完,所以她安排隔一段時間做一回,而現在,還是繼續裝窮,裝吃不飽,跑山上去挖草藥來賣,決定自己曬乾了賣。

    王簡歡到了山上,才一個上午便采了一堆新鮮的草藥,打算先背回家放院子裡曬,讓弟弟妹妹們看著,下午再上兩次山,便可以採到草藥,賣上十幾文。

    背著藥框回家,王簡歡抬頭,看了看臨夏的太陽,嘴角翹得老高。賣布偶、賣草藥賺錢,看著自己一手讓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弟弟妹妹以後也不用挨餓挨凍了,她的心中自是一片歡喜。

    背著草藥框子到了家裡,茅草屋前,便聽見弟弟妹妹們的哭泣聲,心中一慌,王簡歡便沖了進去,也顧不得這些草藥是用來賣錢的。她有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王簡歡想得最多的是葛雲娘或者弟弟妹妹們其中一個生病了,再不然就是那邊極品來鬧了,害得葛雲娘受傷,到時候,哪怕是將藏的四兩多銀子拿出來抓藥,也沒關係,家裡窮了,她大不了辛苦一些,累一些,再賺錢就是了。

    029 母親之死!

    衝進小小的茅草屋裡,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額頭破了一個大洞,胸口已經沒有了呼吸起伏的葛雲娘,王簡歡腦子裡立馬飄過衝進茅草屋時,看見外面的一大攤血與白白的東西,那中央,是一個尖尖的石子兒,現在……她還有哪裡不明白的呢?

    王簡歡身子劇烈的搖晃了幾下,腳步趔趄的的撲向木床邊,看著床上早已經失了血,一片冰冷的葛雲娘……咬緊牙,拼命壓抑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

    將手放在葛雲娘的鼻息處,又伸手感覺著心跳,再去測試脈動……其實冰冷沒有任何溫度,甚至發僵的身體,已經說明了一切,只是她不死心罷了!

    王簡歡在自己確定了自己不想要的結果。如果……她從來沒有得到過母愛,那麼失去了,也就失去了,可她已經得到,甚至已經暖進心進心扉,讓它銘刻進骨子裡了啊!

    撲到床上的葛雲娘身上,王簡歡將頭埋在了手上,不願意讓已經害怕的弟弟妹妹們看見自己哭。

    手腕上,還有葛雲娘給的木鐲子,記憶告訴她,葛雲娘給她的時候,說這是葛家祖傳的,應該到了娘這一代,沒有了男丁,這才傳給她,而她將自己唯一最珍貴的給了她。

    越是想起這些,王簡歡的心,越是疼痛難耐,心痛如絞。想到一起做衣服的時候,雖然悶在茅草屋裡,卻是母女互相打趣,甚至提到了王簡歡將來長大之後的親事,當時她只覺得,十五歲就成親,也未免太早了些,回了幾句嘴。

    那些親昵的畫面,還在腦子裡浮現,就如剛發生的般,而葛雲娘已經冰冷的身躺在床上,一個人離開了他們一家人。

    記憶里就連那些細節,都是如此清晰自然。

    葛雲娘語帶哀求的道:「看在娘的面子上,不要不要你爹,好不好?」

    王簡歡心裡雖堵了一口氣,卻還能說什麼呢?!只是咬牙道:「這三匹布不給他做衣服,是我拿回來了,我要給娘做衣服,給弟弟妹妹們做衣服!」

    葛雲娘笑了,含淚伸手勾王簡歡鼻子,道:「歡子又把自己給忘了。」

    是那樣的親昵啊!是那樣的清晰的記得……是那樣的……

    記憶還那樣鮮明,而現在,那個讓她體驗了母愛,讓她食髓知味的那個人,已經故去……

    心,一陣陣絞痛,胸口壓著一塊巨石,壓得王簡歡無法呼吸,她不會讓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的!

    暗自將眼淚抹掉,坐起身,王簡歡看向二妹王簡悅,一聲不吭的拉著她出了茅草屋。

    王簡悅瘦向骨頭突顯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不解的看著王簡歡,眨巴瘦得顯特別大的眼睛,眼淚又滑落了下來。

    「姐,我們去哪裡?我想要跟娘在一起,」王簡悅哭著問。

    王簡歡一語不發,就是拉著王簡悅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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