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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05 作者: 低手寂寞
「啪!」黃海潮把警帽摔在沙發上,霍地站起,不甘示弱地道:「我陰險?郭書記,我是怎麼上來的,你不是不清楚,到外面打聽打聽,就閔江的公安口,他們是服你還是服我?我從民警干起,靠破案起家,一步一個腳印干出來的,閔江市這些年發生的大案要案,要沒有我黃海潮,能破得那麼乾淨利索嗎?你呢?不是抱著鮑昌榮的大腿,你郭書記能爬上來嗎?」
郭輝氣得臉色發青,哆嗦著嘴唇道:「你別胡攪蠻纏,你抱著誰的大腿往上爬,大家心裡都有數!」
黃海潮嘿嘿地笑了起來,拿手拂了拂膝蓋,輕描淡寫地道:「那是被你逼的,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都少說兩句吧!」王思宇擺了擺手,抱肩站了起來,走到兩人中間,緩緩踱著步子,低聲呵斥道:「你們看看,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一個是市委常委,一個是副市長,公安局長,在外面看來,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可實際呢,連半點涵養都沒有,就差指著鼻子罵娘了,這樣的素質,能說的過去嗎?你們不覺得羞愧,我都替你們臉紅!」
郭輝愣住了,把菸頭掐滅,丟到菸灰缸里,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黃海潮也有些難堪,轉頭望著牆上蒙娜麗莎的微笑,也做出同樣的表情,臉色極為古怪。
王思宇見兩人都不再吭聲,微微一笑,繼續道:「舊帳就不要翻了,班子調整完以後,前面的事情一筆勾銷,我不指望你們能化干戈為玉帛,但起碼在場合上,要過得去,在工作中,不許互相拆台,有矛盾可以,但別公開化,更不能繼續整人,能做到這點的,回到隔壁陪我喝酒,做不到的,就在這邊反省,不許出去!」
說完後,他沒有搭理兩人,轉身走了出去,直接回到隔壁的包房,和桌上眾人閒聊著喝起酒來,沒過多久,黃海潮走了進來,拉了椅子,坐在吳方舟的身邊,端著杯子,和眾人一起向王思宇敬酒,大家碰了杯,剛剛放下杯子,卻見郭輝不情不願地走了進來,酒桌上頓時安靜下來,氣氛有些異樣。
郭輝來到桌邊,找了空座坐下,咳嗽一聲,拿眼睛找了黃海潮,皺眉道:「黃局,今天是初五吧?」
「對,對,明兒初六,庚戌日,歲煞北,狗日沖龍,宜會親友。」黃海潮笑著道,隨後又端起杯子,大大方方地道:「郭書記,我們難得在一起喝酒,碰個杯吧?」
「是啊,難得,難得,應該碰杯!」郭輝環視了一圈,端著杯子站了起來,與黃海潮碰了杯,兩人都是一飲而盡。
「啪!」吳方舟舉著手機,用攝像頭拍下了這張難得的照片,眾人繃緊的神經都鬆弛下來,餐桌上又熱鬧了起來,梁桂芝是女士,眾人不好讓她多喝,就都把火力對準了王思宇。
而王思宇對於喝酒的態度,和對美女一樣,來者不拒,多多益善,觥杯交錯間,竟有些醉了,再斜眼去瞄周媛,愈發覺得她冰肌玉骨,嬌艷可人,就盼著酒席早些結束,趁著酒醉,干點壞事。
包房裡亂鬨鬨的,一直喝了兩個多小時,眾人才簇擁著走了出去,下樓後,在門口寒暄了一番,就紛紛離開,醉態可掬的王思宇,在周媛和梁桂芝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返回房間,周媛沏了杯濃茶遞過去,蹙眉道:「你啊,就是喜歡逞能,喝那麼多酒幹嘛!」
王思宇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嘿嘿地笑道:「媛媛,喝醉酒的好處,你們女人永遠不懂!」
梁桂芝也笑道:「小宇還是有本事的,郭輝和黃海潮這樣的死對頭,都能在酒桌上和好,真是讓人感到吃驚。」
王思宇放了茶杯,醉醺醺地道:「沒事,梁姐,你放心,剛才他們都答應我了,只要我在閔江一天,他們不會再鬥了,要不然,就是往死了收拾!」
周媛白了他一眼,撅嘴道:「瞧把你能的,別得意忘形了,人家也不想再鬥了,只是找不到台階下罷了。」
王思宇瞪大了眼睛,擺手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我……我用人格魅力把他們征服了,美人老師,你別打擊我!」
周媛見他醉得厲害,就在旁邊怯怯地笑,抿嘴道:「梁姐,男人喝多了酒,是挺好玩的。」
梁桂芝卻連連搖頭,撇嘴道:「媛媛,好玩什麼啊,我們家老俞平時還好,只要喝了半斤酒,就跟著我沒完沒了的嘮叨,把幾十年的苦水都倒出來了,好像我有多對不起他似的,要是喝了一斤,他都敢扯著脖子跟我吼!」
周媛抿嘴一笑,坐到王思宇的身邊,拿手扭著他的耳朵,悄聲道:「小宇,敢和我吼嗎?」
王思宇耷拉著腦袋,斜睨著那道雪白的辱溝,豐盈的辱房,咽了口唾沫,很沒志氣地道:「不敢,怎麼敢呢,你是老師嘛,做學生的不能太囂張……」
第85章 畫中人
偷窺並不可恥,可恥的是偷窺居然被兩個女人同時發現,伴著梁桂芝咯咯的笑聲,一向溫柔淑雅的周媛也惱羞成怒,露出了極其野蠻的一面,揪著王思宇的耳朵,把醉醺醺的他推進了浴室,隨後拉著梁桂芝回到房間,兩人在茶几上擺了棋盤,各自拈了棋子,對弈起來。
梁桂芝有些心不在焉,對她而言,閔江班子的調整不夠徹底,留了個大尾巴,雖然李晨必然會離開,她上來的機會很大,但梁桂芝深知,官場如戰場,充滿了變數,只要任命沒有下來,一切就都是水月鏡花,可望而不可及,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從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壞了她的好事?
省委領導的顧慮,梁桂芝還是能夠體諒的,同時調整兩位市委主要領導,容易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也會將一些矛盾公開化,這是組織上不願看到的,而且,從地方上來說,確實也不利於穩定的大局,儘管李晨已經讓出了位置,成了聾子的耳朵,但在某些特殊時期,該有的擺設,還是要有的。
「就差一步啊……」梁桂芝心裡暗自嘆息著,只覺得自己近年的官運有些不順,在省委辦公廳時就失利了一次,在競爭副秘書長的位置時,敗給了老對手荊維民,到了閔江後,仍然棋差一招,在省城悄悄運作了大半個月,到頭來仍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倒讓昔日的下屬先拔頭籌,這讓她感到面上無光,心裡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官場上的人物,各個油滑似jian,心明眼亮,就拿今晚的酒桌上來看,這些官員似乎更喜歡巴結年輕的市委副書記,對她這位頂頭上司,常務副市長,卻稍稍差了一點,儘管那種差距極為微小,很難區別,但梁桂芝心思細密,以女性特有的直覺,敏感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
其實,這種現象其實再正常不過了,李晨離開之後,她雖然負責政府的全面,但也只能定些小事,大事還是要上會討論,上了常委會之後,市委副書記的發言權就會大上許多。
這就是市長與常務副市長最大的區別,前者本身就是副書記,在黨委裡面的發言權只在市委書記之下,而後者即便再強勢,也必須把姿態放低些,否則,就是組織觀念淡薄的表現。
「梁姐,你好像有心事?」周媛蹙起秀眉,落下一枚白色的棋子,悄聲問道。
梁桂芝端起杯子,輕輕啜了一口,苦笑著搖搖頭,感慨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們女人很不容易,要想做出一番事業,實在太難了。」
周媛抿嘴一笑,仿佛看穿了梁桂芝的心事,柔聲安慰道:「梁姐,你已經是最出色的了,能在男人堆里脫穎而出,需要的不僅是智慧,還有勇氣與一顆堅強的心臟,這些您都不缺少,唯獨差點運氣,耐心些,好運氣會來的。」
「但願如此吧!」梁桂芝摘下眼鏡,輕輕地擦拭起來,半晌,才抿嘴道:「要說好運氣,小宇倒真是讓人羨慕,從他離開督查室以後,我一直都在關注著他,他在省紀委查了張陽,捅了天大的簍子,我和老俞都為他捏了一把汗,以為他要出大麻煩了,沒想到,之後竟然順風順水,一步一個台階,現在已經跑到我的上面啦,仔細想想,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周媛嫣然一笑,摸了棋子,把玩半晌,猶豫著道:「梁姐,其實小宇除了運氣好些,肯定還有些事情,是我們不清楚的,爸爸就曾經說過,他身後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悄悄推動,可能連小宇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點。」
梁桂芝輕輕搖頭,摸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盤的右上角,悄聲道:「怎麼會不知道呢,就是那位孟省長嘛,在辦公廳時,很多人就已經得知了,小宇倒真是討人喜歡,以前方如鏡在華西時,就很欣賞他,方如鏡離開後,又得到了孟省長的器重……」
說到這裡,她忽然呆住了,緩緩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盯著周媛,失聲道:「媛媛,你的意思是,那隻大手還在上面?天啊,那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