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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05 作者: 低手寂寞
    王思宇點點頭,皺眉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事還有別人知道嗎?」

    劉天成輕聲道:「沒有,只我自己知道,那人還是很精明的,酒醒了就把別的警員支開,只對我一個人講了實話,直喊著被人陷害,央求我放他一馬,以後交個朋友。」

    王思宇笑了笑,低聲說:「好,天成,你這次立功了,這人很有用,你抓緊時間把事情處理妥帖,我這就去接他。」

    劉天成悄聲道:「那你趕快過來吧。」

    王思宇「嗯」了一聲,點頭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他穿上衣服,到浴室洗漱一番,出來後,卻見柳媚兒披頭散髮地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她身上穿著碎花睡衣,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剛剛向前挪了幾步,猛然看到王思宇,趕忙停下了腳步,抬手在頭上胡亂捯飭了一番,露出一張青春靚麗的俏臉,笑嘻嘻地道:「哥,太陽從西邊升起了,嘖嘖,今兒怎麼起得這樣早?」

    王思宇笑了笑,從兜里摸出一根煙來,掏出打火機點燃後,吸上一口,嘴裡吐出淡淡的煙霧,輕聲道:「媚兒,哥要出去辦點事情,中午有可能不回來了。」

    柳媚兒「噢」了一聲,信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右手,一把將煙搶了過來,拿手指在王思宇的胸口輕輕點了點,一字一句地道:「哥,記得少喝酒啊,晚上早點回來,我叫媽媽做糖醋鯉魚。」

    說完後,柳媚兒把煙掐滅,丟進菸灰缸里,扭著小屁股進了浴室,在關門時,還不忘給王思宇來了個輕飄飄的飛吻。

    王思宇摸著鼻子啞笑半晌,才搖頭走了出去,下樓後,坐進桑塔納,開車駛出小區,進了主道,向前進派出所方向駛去,省城就是熱鬧,雖然現在時間還早,路旁的營業網點多半都沒開業,但大街上的車輛卻依舊很多,密密麻麻的排成了幾條長龍,王思宇駕車只開過兩條路口,前面就出現堵車,他抬手看看表,心裡有些焦急,連連按了幾聲喇叭,卻無濟於事。

    等了半晌,前面的奧迪車才緩緩地開動起來,行出十幾米遠,王思宇才無意中瞥到,前面一輛大卡車超車時,刮到了一輛紅色的捷達車,雖然沒有傷到人,卻碎了一地的玻璃,兩個司機正站在車邊爭論,旁邊圍了七八個路人,都抱著肩膀看熱鬧。

    二十幾分鐘後,到了派出所門前,王思宇沒有下車,直接按了兩聲喇叭,把頭探出車窗外,過了不到兩分鐘的功夫,就見劉天成陪著史法憲走了出來,王思宇開門下車,站在車邊,和劉天成嘻嘻哈哈地閒扯了幾句,隨後冷冷地瞥了史法憲一眼,低聲道:「老史啊,老史,讓我說你什麼好,大會小會地講生活作風問題,你怎麼還在女人身上栽跟頭,真是太不像話了。」

    史法憲昨晚幾乎是一夜未睡,形容憔悴,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鬍子拉碴,全然沒了往日的領導派頭,聽了王思宇的數落後,他窘得有些無地自容,便尷尬地撓撓亂蓬蓬的頭髮,苦笑道:「王書記,我這絕對是被人陷害的呀,劉所最清楚了,有些人這是打算把我往死里整……」

    王思宇板起面孔,目光凌厲地瞥了他一眼,低低地「哼」了一聲,就扭頭沖劉天成道:「天成,那就這樣吧,給你添麻煩了,我先帶老史回去,改天咱們再一起喝酒。」

    劉天成點頭道:「王書記,您先忙,有事打個電話,我隨叫隨到。」

    王思宇點點頭,轉身坐進車裡,放起一首輕柔舒緩的音樂來,他向來喜歡在周末睡懶覺,今天起來的早了些,只覺得頭昏腦脹,心情不太愉快,也就沒給史法憲笑模樣。

    史法憲自知惹下大麻煩,多虧了王書記才化險為夷,否則那些證據落到縣裡或者記者手中,自己的前程就會化為烏有,頭上這頂烏紗帽肯定要被摘了去,此時能夠安然出來,已經在心裡大念阿彌陀佛了。

    和劉天成打過招呼後,史法憲訕訕地鑽進車裡,關上車門後,長出了一口氣,拱手道:「王書記啊,你這可是幫了我大忙了,不然這事可就鬧大了,真沒想到,他們會使出這種伎倆,實在是太陰險了,防不勝防啊。」

    王思宇笑了笑,將小車緩緩開了出去,低聲道:「老史啊,到底怎麼回事?」

    史法憲嘆了口氣道:「王書記,昨晚從西山縣來了幾個幹部,非要請我出去喝酒,我推脫不過,就和他們出去了,當時是六個人點了四瓶五糧液,結果醉得一塌糊塗,醒來的時候,已經光著身子躺在賓館的床上了,身上還有個女人在動,我一時鬼迷心竅,就沒堅持住原則,和她一起動了起來,可沒想到被人偷拍了不說,還讓警察給逮住了,原本以為是仙人跳,可仔細一想,這是有人在整我啊。」

    王思宇點了一根煙,輕聲道:「老史,你到底得罪誰了,對方怎麼會設計陷害你?」

    史法憲冷笑了幾聲,低聲道:「王書記,你應該能想到的,我為什麼會被派到省黨校來,還不是因為在常委會上支持了曹縣長,其實我也很無辜啊,二胖被曹縣長說服了,她到我家攛掇了好多次,架不住這些年的交情,我就跟著支持了老曹幾次,可沒想到被弄到省黨校不說,他們還用這麼齷齪的手段來對付我,只要他們拿到DV,掌握到證據,我這官也就當到頭了,真沒想到,他錢雨農也太狠了點。」

    雖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王思宇還是皺眉道:「錢書記?不會是他吧?他哪裡會做這種事情,不可能,我覺得不像。」

    史法憲搖頭道:「就算不是他指使的,也和他身邊的人離不了干係,有些人是很會看領導臉色的,這種事情,根本不用點明,自然有人搶著去干,別人不說,就那個趙大富,他就能幹出這事來,昨晚喝酒的人里,就有個和他私交甚密,當時我沒有在意,現在想想,八成是那小子乾的。」

    說完,他掏出手機,撥了幾個電話,在一番閒聊之後,史法憲低低地罵了一句,隨後搖著手機道:「沒錯,肯定是稅務局那個姓劉的科長乾的,昨晚上喝醉以後,是他在送我的,這小子據說和趙大富是磕頭弟兄,關係鐵著呢,他能當上科長,趙禿子出力不少。」

    王思宇眉頭緊鎖,不再吭聲,他開著車來到一家早餐店,兩人吃了四屜小籠包,喝了兩碗蛋湯,見史法憲坐在椅子上直打瞌睡,王思宇便招呼他走了出去,先把車子停好,兩人穿過馬路,去了對面那家洗浴中心,泡了澡,史法憲困得厲害,躺在池子裡面就睡著了,一時間鼾聲如雷,王思宇沒有叫醒他,擦了身子,獨自到二樓幽暗的大廳里,找了個位置躺下,也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覺睡得香甜無比,醒來時,已經到了晌午時分,只是休息大廳的窗簾擋得嚴實,屋子裡見不到一絲光亮,依舊漆黑一片,王思宇剛剛睜開眼睛,就見面前站了個瘦高的身影,倒嚇了一跳,定睛瞧去,卻是史法憲,他手裡握著半瓶冰紅茶,正笑眯眯地望著自己,王思宇擺手道:「老史,你這傢伙不去睡覺,站在這裡幹嘛。」

    史法憲把腰弓得很低,如同大蝦米一般,垂眉順目地道:「王書記,我把二胖叫來了,她在飯店裡訂了位置,中午我倆做東,感謝您在關鍵時刻拉了我一把,也算慶祝我躲過一劫。」

    王思宇坐直了身子,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不悅之色,低聲道:「好你個史法憲,這種事情瞞都瞞不住,你怎麼還滿世界嚷嚷,要去你只管自己去,別把我捎上,我可告訴你,外面要是傳出什麼閒話出來,你自己去解釋好了,我王思宇是概不認帳的。」

    史法憲趕忙悄聲道:「王書記,您放心,二胖是絕對不會出賣我的,她這人嘴巴緊,心眼多,這種事情,她肯定不會往外張揚。」

    王思宇沉吟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跟著他下了樓,換上衣服,兩人橫穿了馬路,坐進車裡,直接開到建設大街上的悅來飯店,遠遠就見宣傳部長鄭嵐站在門口,正向這邊觀望,她身子矮胖肥大,極好辨認,王思宇把車子停好後,鄭嵐已經快步走了過來,笑眯眯地拉開車門,輕聲道:「王書記,您好,今天的事情可多虧您了,不然老史就完了。」

    王思宇下了車,擺手道:「沒那麼嚴重,再說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氣的話就不必提了。」

    在車前閒聊了幾句,王思宇便在兩人的陪同下進了飯店,坐電梯上了十五樓,包房裡已經點好了一桌子豐盛的酒菜,三人先是東拉西扯地閒聊了一會,便端起酒杯開懷暢飲,鄭嵐雖是女流之輩,酒量卻不可小覷,連連敬酒,王思宇自然是來者不懼,轉眼間,就下了一瓶白酒,正聊得歡暢時,手機忽地響起,王思宇接了電話後,半晌沒有吭聲,過了好一會,才點了一根煙,輕聲道:「剛才市紀委的人打了電話過去,說接到群眾舉報,有西山縣委的幹部在賓館叫小姐過夜,問派出所那邊接警後有沒有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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