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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05 作者: 低手寂寞
關了手機後,廖景卿躺在床上愣愣地望著棚頂,剛才的電話內容太過匪夷所思,讓她感到迷惑不解,當初在電視台的時候,倒是有著許多人打著各種各樣的藉口想接近她,但都被她巧妙地躲避掉,這樣荒誕不經的糾纏,倒是首次遇到,而最奇怪的是,對方竟然知道許多關於自己的事情,這倒真是咄咄怪事,不過好在此人只是在電話里糾纏,若是被他鬧得煩了,就重新換個手機號碼好了,明天要讓小宇去摸摸他的底細,只要不影響現實生活,就隨他去吧,想到這,她的心裡漸漸安定下來。
這麼多年以來,她還是首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和陌生男人通話,感覺心裡只覺得怪怪的,回味著電話里的內容,過了許久,還是難以入睡,廖景卿便打開臥室里的壁燈,輕盈地下了地,來到鏡子前,望著那個身穿粉色清慡緞面真絲睡衣的俏麗女子,她不禁嫣然一笑,又輕輕嘆了口氣,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悄悄進了浴室,過了一會,裡面傳出嘩嘩的水聲。
第15章 萌動(二)
一覺醒來,已是天光放亮,王思宇剛剛洗漱完畢,就接到了廖景卿打來的電話,她的嗓音有些沙啞,但依然婉轉動聽,在手機那邊柔柔地道:「小弟,今天有時間嗎?我想去古華寺轉轉,有空的話一起去轉轉。」
王思宇聞言精神為之一震,忙說了聲「好」,掛斷電話後,他心中異常高興,看來,廖姐姐果然是被昨晚的電話內容吸引了,不然也不會在第二天就急著去寺廟,女人的好奇心一貫都很強,即便是廖景卿這樣婉約清麗的女子,竟也不能免俗。
換了一身休閒裝,把頭髮梳得整齊,又噴了些摩絲,又把皮鞋擦得放出亮光來,王思宇才慢悠悠地下了樓,站在道邊等了不到五分鐘,那輛銀白色的銳志車就緩緩駛到身邊,王思宇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上,轉頭望去,卻見她穿著一身素淡套裝,臉上戴著一副墨鏡,肌膚晶瑩玉潤,白得幾近透明,讓人望之新生恍惚,王思宇笑了笑,輕聲道:「姐,今天可是周末,瑤瑤怎麼沒過來,她自己在家能成麼?」
廖景卿似乎沒有睡醒,此時仍有些睏倦,抬起手來,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柔聲道:「學校今天要上課的,我們中午就能回來,不礙事的。」
王思宇望了她一眼,皺眉道:「姐,怎麼現在還犯困,沒有休息好嗎?」
「是啊,昨晚和一個姐妹在電話里聊得太晚了。」廖景卿輕聲說了一句,便重新發動車子,小車緩緩駛出小區,進入了寬敞的主道,匯入車流之中,向城外駛去。
過了半晌,廖景卿似是漫不經心地道:「小弟,以前聽你提起調查公司的事情,你和那些人熟悉嗎?」
王思宇抬手摸了摸下頜,微笑著回道:「是啊,有熟人,姐,你問這個幹嘛啊?」
廖景卿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柔聲道:「小弟,是這樣,我以前有個關係不錯的姐妹,最近總有陌生男人打電話給她,而且好像對她家裡的情況很熟悉,她有些擔心,怕對方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所以想找調查公司查查那個人,又怕被傳得滿城風雨,昨晚上她給我打電話商量這事,我們聊了很久,也沒有想到太好的辦法,就想問問你。」
王思宇微微一笑,點頭道:「姐,這事你算問對人了,現在的調查公司良莠不分,有些都是帶黑社會性質的,捏了人家的短處要封口費的事情屢見不鮮,不清楚其中內幕的人,輕易不要和他們接觸,不過我倒是有個同學的親屬在做這行當,是他女朋友的舅舅,人非常好,也可靠,這樣吧,你把需要調查那人的電話號碼給我,我一準給你辦得妥帖,還不用花錢,讓他們順手辦了就好。」
廖景卿蹙著眉頭想了想,猶豫道:「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也許是她太敏感了,對方並沒有惡意。」
王思宇忙輕聲道:「姐,還是小心些好,查一查吧,那樣就不必擔驚受怕了。」
廖景卿點點頭,就輕聲地把手機號碼說了出來,想了想,又補充道:「儘量不要打擾他的生活,拿到他的一些個人資料就好,只要不是潑皮無賴,我那姐妹就放心了。」
王思宇「嗯」了一聲,裝模作樣地將號碼存在手機上,然後先給陳波濤發了個簡訊,接著兩個人在電話里熱鬧地聊了一會,把戲演得十足,掛斷電話後,王思宇笑著道:「姐,你放心,我朋友說了,這種事情非常好辦,最遲後天就能幫你把人查出來。」
廖景卿有些心虛,神色慌亂地糾正道:「不是我查,是我那好姐妹要查,你不要亂想。」
王思宇一時說走了嘴,神色間就也有些不自然,兩人各自心裡有鬼,此刻就都不敢說話,沉默了十幾分鐘後,還是王思宇最先打破僵局,把自己要去西山縣工作的事情說了一遍。
廖景卿聽了很是高興,抿嘴笑道:「小弟,西山縣不錯呢,來回也方便,二十七歲就做了縣委副書記,了不起呢!」
王思宇嘿嘿一笑,抱著雙肩,把目光投向窗外,望著遠處蔥鬱的山林,一時間胸襟開闊,豪情頓生,躊躇滿志地道:「姐,五年之內,我要當上市長。」
廖景卿點點頭,柔聲道:「那是最好不過了,西山縣以前出過一任知府呢,在地方志里有過記載,那人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很得民心,據說前年玉州的古董店裡還收到過他用過的硯台,小弟,你在仕途要好好發展,更要做些實事,多為老百姓謀福利。」
王思宇笑著點點頭,過了半晌,才輕聲試探道:「姐,你相信宗教嗎?比如上帝,或者佛。」
廖景卿微笑道:「信,也不信,每個人都是他自己的上帝,也都是他自己的佛。」
王思宇笑了笑,從衣兜里摸出一根煙來,燃上後吸了一口,望著遠處若有若現的玉壺山,輕聲道:「我不信上帝,不過對佛教很感興趣,佛教文化確實博大精深,裡面有很多充滿智慧的人生解讀,有人說消極的東西多了些,但我覺得,那只是視角不同罷了。」
廖景卿嫣然一笑,輕聲道:「你說的倒有些道理,幾年前,台里邀請台灣的南木法師來玉州做過一期節目,南木法師確實是高僧大德,讓人心生敬仰。」
王思宇微微一笑,輕聲道:「姐,那是第十六期訪談,好像是周五的晚上九點鐘播出的,南木法師還誇你有靈性,有慧根呢!」
廖景卿微微一怔,轉頭瞥了王思宇一眼,詫異地道:「小弟,我都忘記了,你怎麼會記得這樣清楚?」
王思宇神情坦然,信手彈了彈菸灰,皺眉吸上一口煙,把胳膊伸出車窗外,輕聲道:「那時好多同學都喜歡看你的節目,大家都說你比央視那些主持人更加出色。」
廖景卿微微一笑,輕輕嘆了口氣,柔聲道:「都是以前的事情呢,那時還不懂得生活。」
「現在呢?」王思宇轉過頭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輕聲問道。
「現在?」廖景卿輕輕一笑,轉動著方向盤拐上岔道,輕聲道:「現在也不懂,只是明白了知足常樂的道理。」
王思宇見她臉上露出一絲傷感之色,忙笑著轉移話題,專講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小時候夢見被蛇咬,第二天去郊遊的時候,果然看到一條兩尺長的糙蛇,就在身前爬走,當時嚇得幾乎走不動路。
廖景卿笑著調侃道:「小弟,你應該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不應該去信那些迷信的東西。」
王思宇笑了笑,喟然嘆息道:「有時候不信不行啊,姐,記得我以前講過的那個二級卜卦師的故事嗎?他居然能算出我三日內有牢獄之災,一個月內有血光之災,居然都一一應驗了,簡直是讓人難以想像,那道刀疤可還在我的小腹上呢,險些丟了一條命。」
廖景卿這時方才稍稍動容,柔聲道:「你提的那件事倒是古怪,我後來到網上搜了一下,那個叫做周妖瞳的卦師確實有些不凡,好多地方都有他留下的故事,但那個國家二級卜卦師的說法,就真的太荒謬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眼前浮現起那個穿著破舊大衣,戴著眼鏡的神棍形象,想起他提過的三年後在京城相見的事情,不禁也覺得玄妙起來,回想過去種種,倒真如同冥冥中自有天意。
小車在路上開了一會,前面出現堵車,廖景卿將車子停了下來,輕聲道:「小弟,問你個問題。」
「什麼?」王思宇彎腰拾起一瓶礦泉水,遞給廖景卿,輕聲道。
廖景卿擰開瓶蓋,喝了一口,便柔聲道:「如果一個從未見面的女孩,給你打電話,說是在夢裡曾經和你聊過,你給了她電話號碼,你覺得,這樣荒唐的事情,能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