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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05 作者: 低手寂寞
    王思宇一直都對廖長青很好奇,這時恰巧無聊,便躺在被窩裡翻看起來,看了約莫十幾分鐘的功夫,門外傳來一陣騰騰的跑步聲,聽聲音應該是瑤瑤,王思宇趕忙把黑皮筆記本藏在被窩裡,假裝熟睡,不大一會,一隻小手就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瑤瑤嘴裡嘟囔著:「舅舅,舅舅,快起來陪我玩啊。」

    王思宇沒有吭聲,任憑小傢伙淘氣,過了一會,瑤瑤玩得興起,竟一把掀開被子,隨後嘴裡發出「哇」的一聲尖叫,轉身跑了出去,王思宇趕忙把被子蓋好,側耳傾聽,幾分鐘後,見沒人過來,他才又翻了個身,慢慢地看了起來。

    這本日記的前半部分,寫得瑣碎凌亂,王思宇也就看得有些漫不經心,可到了中間幾頁時,他忽地愣住了,趕忙翻過身來,趴在床上,聚精會神地仔細讀去,直到兩個小時後,他才嘆了口氣,把日記重新放回原位,閉著眼睛回味著那些令自己鎮靜的內容。

    原來廖家姐弟並沒有血緣關係,她們只是在同一個孤兒院長大,兩人關係極好,就如同姐弟一般,後來,在廖長青八歲那年,一位姓廖的單身老太收養了他,但他捨不得姐姐,便哭著鬧著不吃飯,那老人被他吵得沒辦法,便在幾周之後,將廖景卿也接了過來,自此之後,姐弟兩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老人去世後,她們更是相依為命,彼此扶持,比尋常的親生姐弟,還要親上幾分。

    但廖景卿沒有想到的是,在成年之後,廖長青竟然暗戀上了這位姐姐,總是拿別的女孩子和她比較,越是比較,就越覺得,只有姐姐才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自此之後,他便陷入無邊的苦惱之中。

    但廖景卿在大學畢業後,便談了男朋友,這讓廖長青十分難過,一直把感情深埋在心底,從此,性格也變得孤僻起來,就如同一塊沉默的岩石,很少與人交往,總是把自己關在封閉的世界裡,只有在和廖景卿在一起時,他才能發出會心的微笑。

    廖景卿結婚的那天,廖長青的心情糟糕之極,他藉故沒有參加婚禮,而是在外面喝了些酒,而當天晚上,他在華大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裡,救了被流氓調戲的周媛,自此之後,心存感激的周媛也開始對這位沉默寡言的校友關注起來,而當時身處痛苦之中的廖長青,也很快地和周媛熟絡起來,兩人開始交往,並且確立了戀愛關係。

    當然,廖長青最喜歡的人,其實還是自己這位姐姐,廖景卿的地位,在他心目中,其實是無可替代的,只是,他希望姐姐能一直幸福下去,而把自己的情感壓抑在心底,他打算永遠地保守住這個秘密。

    但是,在廖景卿懷孕時,情況開始改變了,她的丈夫事業漸漸有了聲色,便開始花心起來,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極少回家,這讓廖長青極為不滿,因此找到那人,打了他一頓,沒想到事情越搞越糟,兩人發生過幾次大的衝突,自此後,那人便更加變本加厲,直接在外面買了房子,竟搬出去住了。

    廖長青此後也陷入兩難之中,一方面,他最喜歡的是姐姐,另一方面,他又不忍心傷害單純美麗的周媛,所以心裡很是痛苦,無處傾訴,便把這種感受寫在日記里。

    而到瑤瑤出生後,一天廖長青喝醉了酒,借著酒醉,衝進浴室,抱著正在洗澡的廖景卿表白,廖景卿全無心理準備,在驚慌失措之下,便打了弟弟一個耳光,這個耳光將廖長青打醒,他便跑出了廖家,直到畢業後,才回來住過幾次,但姐弟之間的關係已經出現裂痕,廖景卿開始對他提防起來,這讓廖長青很是傷心,但卻無可奈何。

    王思宇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苦笑著搖搖頭,到現在,他才明白,廖長青為何會選擇服從校方的分配,去那麼偏僻的地方,更加清楚,為什麼他總是嫌周媛很吵,原來,他只是把周媛作為廖景卿的替代品。

    轉過身子,盯著牆上廖長青與周媛的一張合影,望著周媛那如花笑臉,王思宇嘆了口氣,把目光移向旁邊一臉嚴肅的廖長青,輕聲道:「石頭啊石頭,你知不知道,你雖然離開了,卻製造了一座永不融化的冰山……」

    第10章 同床

    廖長青日記的內容多少有些讓人難以相信,但王思宇卻不以為意,畢竟這世上,許多人的人生經歷都可以寫成一部跌宕起伏的小說,其中不乏匪夷所思之處,更何況假如王思宇本人不出去說,又有幾個人知道他的來歷?

    即便最親近的人也不會料到,自己其實是打入勞動人民內部的太子黨吧。

    胡思亂想了許久,王思宇的菸癮竟犯了,心裡有些慌慌的,嘴巴里更是能淡出個鳥來,他從床上坐起來,小心翼翼地下了地,打算去拿煙,可沒想到腳下虛浮,竟站在床邊晃了晃,險些跌倒,王思宇這才知道,生病可不是鬧著玩的,自己這種虛弱狀態,恐怕還得持續幾天,不過好在有千嬌百媚的廖姐姐在身邊相伴,這場感冒還是很值得感謝的。

    王思宇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緩緩走到幾步外的書桌旁,從上面的煙盒裡抽出幾根煙來,拿著打火機返回床邊,重新鑽進被窩裡,夾上一根煙,點著後慢悠悠地吸了起來,一根煙吸完,就覺得頭暈暈的,很快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到了晚上,迷迷糊糊中,王思宇正拎著被角如篩糠一樣抖個不停時,忽地聽到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他趕忙翻了個身,將頭向後移了移,把沉沉眼皮撐開一條fèng隙,這時就見廖景卿邁著輕盈的腳步,從外面走進來,手裡還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面碗。

    廖景卿的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如瓷器般白皙光潔的玉臂,倒有大半露在外面,而那對豐盈飽滿的辱房,也在胸前隆起一道誘人地優美弧度,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著,盪起一圈圈水波樣的紋理,而那煙霞籠罩的絕美容顏下,更多出一份神秘,悠遠,近乎高不可攀的飄渺迷離。

    她的下身穿著黑色的長筒裙,裙擺的下沿恰巧遮擋住圓潤的雙膝,她打扮得雖然端莊得體,但那段曼妙的風流體態卻無法掩飾,除了知性女人所獨有的魅力之外,那種高貴典雅的氣質,更讓人望而心動。

    望著那張光艷逼人的如花俏臉,王思宇艱難地笑了笑,撐著身子坐起,這倒不是他在做作,而是現在的情況的確很糟,已不需要偽裝。

    廖景卿趕忙示意他別動,接下來,端著那碗熱氣騰騰的手擀麵走過來,蹲在床邊,拿筷子小心地將麵條送入王思宇的嘴裡,麵條筋道,湯汁濃郁,香氣撲鼻,只吃了幾口,王思宇肚子裡的饞蟲頓時被勾了起來,胃口大開,在廖景卿的細心伺候下,他狼吞虎咽一般,連面帶湯吃了個乾淨,身上又冒出許多熱汗。

    吃過飯後,廖景卿把碗筷收拾下去,再次返回時,便拿著溫度計,夾在王思宇的腋下,隨後拿手放在他的額頭上,見燒得比上午更加厲害了,她不禁有些吃驚,忙取了藥液,掛在床邊的衣架上,再次為王思宇掛上吊瓶,並從桌上取了感冒膠囊,捧起王思宇的頭,扶著他把藥吃下,又餵他喝了口水。

    王思宇笑了笑,嘆息道:「姐,給你添麻煩了。」

    廖景卿微微一笑,搖頭道:「不要客氣呢,說起來,你是瑤瑤的舅舅,咱們算是一家人,理應互相幫助,親情最重要,你說呢?」

    聽到她把「親情」兩個字咬得極重,王思宇微微皺眉,知道這是廖景卿在要他的態度,畢竟上次的字聯上,自己打了啞謎,但這個態度怎麼好給呢?

    說真話自然不成,搞不好她會當場翻臉,雖說不見得拿面碗扣在自己的臉上,但逐出家門那是免不了的。

    說假話王思宇還覺得過意不去,見廖景卿笑吟吟地望著自己,知道避無可避,他只好硬著頭皮道:「是啊,親情最重要,以後我會把瑤瑤當成自己的親骨肉看待。」

    廖景卿皺了下眉頭,想了想,便似笑非笑地道:「我是把你當親弟弟看呢,以後有什麼難處儘管找我,對了,你有女朋友了吧?我們電視台有很多漂亮女孩呢,需不需要我牽線搭橋啊?」

    王思宇歉然一笑,搖頭道:「姐,你的心意我領了,我有女朋友呢,只是她人在外地,以後有機會,我會帶她來見你和瑤瑤。」

    廖景卿這才放下心來,微笑著點點頭,她見王思宇的一條胳膊露在外面,忙伸手握著他的手腕,將胳膊放回被子,但觸手處卻一片潮濕,她用手捏了捏床單,竟險些能擠出水來,廖景卿趕忙皺著眉頭走出去。

    王思宇見她離開,徐徐地張開嘴,吐出兩粒感冒膠囊來,放在手裡,隨手塞到褥子底下,這紅袖添飯的神仙日子,他還沒過夠呢,好那麼快幹嘛,區區感冒而已,死不了人,拖兩天再治最好……

    廖景卿回到自己的臥室,從衣櫃裡翻出嶄新的床單來,走到王思宇門前的時候,忽地記起,他的衣物都已經洗了,現在想必還是赤著身子,這樣換床單,恐怕不雅,想到這,她又轉身退了回來,進了浴室,抱出一疊乾淨衣服來,這才又開門走了進來,衝著躺在床上的王思宇輕聲道:「能自己換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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