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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05 作者: 低手寂寞
王思宇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找了個機會,摸著茶杯對張書明道:「張哥啊,你現在可是公司的總裁,做事千萬要慎重,絕對不能意氣用事,即便是雅莉有些事情做得不到位,你也不能武斷地否決她的提議,更不能去牽制她,你看,這次你帶兩位副總來找麻煩,又是查帳又是施壓的,這擺明了是對整個銷售部門的不信任,那可不成。」
張書明見他老話重提,就又開始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倒是黃雅莉站出來解圍道:「這事不能都怪張哥,我也有錯,很多事情自作主張,沒有考慮到張哥的感受,以後我一定……」
張書明見她站出來為自己說話,心裡尚存的那點芥蒂就也煙消雲散了,搖頭道:「你們銷售這邊的成績有目共睹,說實話,搞銷售你比張哥強,算了,以後銷售的事情還是你拿主意好了,我就回青羊管管生產算了。」
王思宇沒想到事情解決得如此順利,心中也很高興,就笑笑道:「也不能說完全不管,你是總裁,企業的當家人,大方向上還得你定調子,只是別抓得太細就成了,小事上該放手就放手,等以後企業發展壯大了,那你就可以找更有能力的人來幹了,你和雅莉都可以退下來,賺錢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你們專心花錢就成了。」
黃雅莉聽了微微一笑,點上一根女士香菸,抽上一口後,惆悵地望著窗外,輕聲道:「但願能有那麼一天吧。」
王思宇知道她大概又想起趙帆了,黃雅莉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攢夠錢,和趙帆一起暢遊世界,但人海茫茫,假如趙帆不回來找她,她這個願望怕是要永遠落空了。
想到這,不禁覺得有些唏噓,趕忙衝著張書明使了個眼色,張書明會意,就站起來買單,三人說說笑笑著出了茶館,剛往道邊走了幾步遠,黃雅莉卻怔怔地站在原地,盯著旁邊一個奇花異糙店的玻璃櫥窗發呆,那裡擺著十幾盆形狀各異的花糙,在燈光下很是惹眼。
王思宇停下腳步,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那些花盆中間有兩盆紅艷艷的花,那花開得極為怪異,綠徑纖直挺拔,花的顏色竟如血樣鮮紅絢麗,看上去竟有種淒涼的殘艷與毒烈的唯美,王思宇的目光竟也如同遭遇磁石般,被牢牢吸住,就忍不住低問道:「那是什麼花?」
黃雅莉神色黯然,輕聲道:「彼岸花,地獄之花,花開不見葉,見葉不見花,花和葉永遠不能重逢。」
王思宇聽後心頭一震,輕聲道:「地獄之花?」
黃雅莉點點頭,信步向櫥窗走去,輕聲道:「也叫曼珠沙華,和曇花一樣,都是沒有受到上蒼祝福的花。」
王思宇再次看去,就覺得這花的形狀竟如同一隻只在地獄中祈禱的手掌,這時不知怎地,忽然就想起遠在青羊的李青梅來,心情竟變得極為沉重,勉強笑了笑,就指著櫥窗說:「正好前段時間青羊的李主任托我給她買些花籽,這些日子事情太多,險些忘到腦後去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進到店裡後,王思宇徑直去了櫃檯,一路走過去,最後站在某處,看著「勿忘我」三個字怔怔發呆,半晌後才輕聲道:「我要這個。」
付款後,服務員幫他把花籽包好,轉身時,卻見黃雅莉正閉著眼睛,拿手輕輕地觸碰著彼岸花的花瓣,仿佛已經痴了。
王思宇不忍心打擾她,就坐在旁邊沙發上,從夾包里掏出紙筆,先是在白紙上畫了一張李青梅的笑臉,又在底下題詞道:「若問閒情都幾許?一川煙糙,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落款處寫下賀梅子,隨後將紙和花籽都放進一個信封中,這時再抬頭時,卻已經不見了黃雅莉的蹤影,出門後,卻見張書明正拿著毛巾仔細地擦著皇冠轎車,那眼神中,充滿了不舍……
第4章 敢做不敢當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王思宇才緩緩睜開眼睛,拿手在腦袋上撓了半天,活動下脖子,一腳蹬開被子,從床上翻身坐起,赤著身子走下床,「嘩」地拉開淡藍色的窗簾,陽光灑滿一地,屋子裡頓時亮堂起來。
他打開窗子,發現樓底下正有一個打扮得很花哨的女人拎著小包往出走,那女人看起來腰身極好,只是不知長相如何,王思宇忙把手指勾到唇邊,吹了個極響亮的口哨,女人果然轉頭向樓上張望,王思宇在看清她的容貌後,慌忙把腦袋收回來,飛快地關上窗戶,下意識地撇撇嘴,搖頭走進洗手間。
這銀泰大酒店可是王思宇在省城的一處福地,自從住進這家酒店後,王思宇就好運不斷,不但結識了在省城實力雄厚的方家,更讓他進入了周松林的視線,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從青州市委辦公室的一個底層小青年搖身一變,成為市委副書記的得力幹將,自從上次遇到周妖瞳以後,王思宇就有些迷信起來,更加認準這個地方,每次到省城辦事都要住在這家酒店,希望好運氣能夠延續下去。
洗漱完畢後,王思宇沒有急著穿衣服,而是先回到床邊,伸出雙手悉悉索索地在被窩裡摸了半天,最後從裡面抱出那本厚厚的《艷史通鑑》來,在「吧嗒」一聲親上一口後,王思宇重新把這件寶貝塞到床下的帆布包里,隨後從行李箱裡翻騰半天,終於找出一個絲絨飛鏢盤,提著它掛在牆上的鐵釘上,擺正後就拿手指在靶子的紅心處使勁地搓上幾下,轉身坐回床邊,不停地甩腕搖指,等手指手腕都活動開後,就將十指交叉,耐心地做出一套詭異的壓指動作。
這套動作是李飛刀教他的,據說是李家祖上留下來的獨門鍛鍊方法,專門為女眷們練習飛刀打基礎的,這種迷你飛刀靠的不是力量,而是靈巧,尤其是手指的指型變化,七種發射手法裡,倒有三種靠手指的彈撥。
這套動作對手指的柔韌性要求很高,最初王思宇是沒有辦法完成的,每次聽到手指上傳來的「咔咔」響聲,他的心裡就有些擔心,生怕飛刀沒練成,倒把手指給弄殘了,那可虧大發了。
好在他的手指沒那麼嬌氣,只是腫了幾次,最後一次消腫後,那種「咔咔」的響動聲就已經聽不見了,而且經過這幾個月的鍛鍊,他不但將這套動作練得嫻熟無比,更是把手指練得異常靈活。
其實他這雙手原本就是極有靈性的,比如繪畫,在沒有人指導的情況下,王思宇靠著自悟就入了門,別的不敢說,單就素描來說,一般的美術專業科班畢業生恐怕也無法和他的畫技相比。
再比如說轉鉛筆,王思宇可以做出幾套連貫的動作來,如同變戲法一樣,讓人看得眼花繚亂,鉛筆在他的手指上最多可以做出三百次托馬斯全旋,那可是他的獨門絕技。
壓指動作完成後,王思宇趕忙走到衣架旁,伸手打開腰帶上掛著的那個黑色棉紗手機袋,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取出十三把迷你飛刀,這些飛刀都是用印刷廠的裁紙刀打造成的,長兩寸,寬約一寸三分,狀如彎月,刃薄如紙,王思宇就在原地擺了個POSS,眼睛瞄著靶上那一點紅心,懸腕不動,手指輕彈,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十三把飛刀都被他彈出……
隨後他托著下巴嘆了口氣,再跑過去,蹲下身子,將掉到地上的十二把拾起來,重新站到七步之外……
這樣練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王思宇就又泄氣了,飛刀這玩意實在是太難練了,真不知道魏三那傢伙是怎麼堅持三年的,李飛刀更可憐,從七歲練到十八歲,直到現在還經常失手……
王思宇從衣兜里摸出創可貼,將受傷的兩根手指貼好,隨後把十三把迷你飛刀裝回手機袋,穿上衣服後,從行李包里把那隻裝著天藍釉的檀木盒子拿出來,裝到塑膠袋裡,提著塑膠袋下樓,打車徑直趕往歐曼經典花園。
敲開門後,一個臉上塗著厚厚脂粉的胖阿姨探出頭來,對著王思宇上下打量了一番,輕聲道:「小伙子,你找誰?」
王思宇愣了一下,撓撓頭,退後一步,抬頭看看門牌號,倒是沒錯,就趕忙低聲道:「阿姨,我找方台長。」
「方台長不在家,你晚點再來吧。」胖阿姨微笑著就要關門。
王思宇忙跨上一步,輕聲道:「那雪瀅師母在家嗎?」
胖阿姨眉頭一皺,就要發作,正這時,陳雪瀅從客廳里走過來,見來人是王思宇,忙拿手推開房門,笑盈盈地道:「小宇,快進來,這是李嬸,家裡剛請來的阿姨。」
王思宇心頭一顫,趕忙微笑著鞠躬道:「雪瀅師母好,李嬸好。」
李嬸這時不敢怠慢,就熱情地往裡讓,王思宇卻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暗暗納悶,這方家怎麼突然想起請保姆了,莫非是小師母懷孕了?
想到這,他心裡不禁一片冰涼,拿眼角的餘光向陳雪瀅的腰身瞥去,那裡卻依然是楊柳細腰,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