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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05 作者: 低手寂寞
    王思宇聽了搖頭道:「可別的,你幫我把車開好了就成,就算要打架,也別亮刀子,老鄧都夠驢的了,再加上你,我可受不了,上次老鄧惹的麻煩都夠讓我頭疼的了,你們這些人啊,就是戰爭機器,扔到戰場上那就是英雄,放到家裡都是禍害,一個個脾氣暴得沾火就著,我可降不住你們。」

    鄧華安聽了就不好意思起來,知道王思宇說的是上次他喝醉酒把黃毛打殘的那件事,其實那天他也就是多喝了點酒,否則不會發那麼大的火,這時聽王思宇在酒桌上翻舊帳,他趕忙低下頭撈起塊羊雜,塞在嘴裡嘟囔道:「那小子扎了你一刀,差點要了你的命,我要不把他收拾個半死,那還能叫兄弟嗎!」

    「屁!」王思宇把十幾塊羊蹄子都扒拉到地上,盯著老鄧低聲道:「收拾小痞子有個屁用,有本事你把那個什麼龔老太爺,還有魏三魏瘸子給端了,那才算你鄧華安厲害,讓我王思宇誇你仗義那叫小本事,讓整個青州人都感謝你,那才叫真能耐。」

    鄧華安聽了這話心裡就有些不痛快,王思宇這一板磚拍得他滿腹委屈,他把酒杯滿上後,仰著脖子一口倒了進去,瞪著大眼珠子爭辯道:「他們都成了氣候,上面還有複雜的關係網,要是沒有保護傘我早把他們收拾了,這不是動不了嘛,你這邊剛一開查,那邊馬上叫你去開會,不聽招呼就得停職,連小案子都沒得辦。」

    李飛刀在旁邊聽到魏三魏瘸子這幾個字,臉色不禁黯淡下來,伸手從兜里摸了半天,才掏出一盒煙扔在桌面上,抽出一根點上火,悶頭吸了半天,才鐵青著臉厲聲問道:「鐵頭,魏軍那小子現在還干傷天害理的事麼?」

    鄧華安搖搖頭道:「自從你把他右腿打斷之後,那小子就收斂多了,現在以正經生意為主,有些事都是底下的小弟打著他的旗號乾的。」

    李飛刀「噢」了一聲,臉色這才稍微好轉點,也抓起酒瓶,嘩嘩地倒滿酒,端著杯子搖搖頭,一口乾了進去,捏著杯子搖頭道:「真他娘的遺憾啊,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還他娘的不學好,走上歪道了。」

    說完手上一用力,杯子「蓬」地一聲竟被捏碎了,玻璃碴子掉了一地,手上卻安然無恙。

    王思宇看了直乍舌,盯著那五根如鋼筋般粗壯堅硬的手指輕聲道:「老李啊,你這可真是硬功夫啊,跟老鄧那鐵頭功有一拼。」

    鄧華安在旁邊搖頭道:「老李的飛刀絕技那才叫牛B,想當初……」

    說到這他忽地醒悟過來,趕忙停住嘴,低頭躲過王思宇投過來的殷切目光,摸起一塊羊骨頭,賣力地啃了起來,嘴裡還直嘟囔:「不錯,滿青州就這孟黑子的羊雜做得好,真香……」

    王思宇瞪了他一眼,把目光再度轉向李飛刀,盯著他那張黝黑的臉輕聲問道:「魏三是你徒弟?」

    李飛刀點點頭,低聲道:「磕過頭敬過拜師酒的,那孩子本來挺招人喜歡的,就是性子烈了點,後來我聽說他走了黑道,氣到要發瘋,原本想廢了他一雙手,但後來心軟了……」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又摸起一根煙,點上後抽了幾口,才繼續道:「他不反抗,跪在地上說師父沒事,你教了我三年的功夫,一輩子都是我魏軍的師父,你就算整死我我都不還手。我看他心裡還存著師徒的情分,就沒下去手,只打斷了他一條腿。」

    王思宇見他說話的時候眼窩子裡紅紅的,也猜到他跟魏三之間還有情份在,忙給鄧華安使了個眼神,鄧華安會意,就開始東拉西扯,把話題引到別處。

    通過鄧華安的介紹,王思宇對李飛刀也有了些了解,他們老李家最早是在京城的天橋打把勢賣藝的,一家子都練飛刀,表演的方式就是像現在電影裡演的,一個人站在門板上當靶子,另一個站到七步之外,要用十三口飛刀扎出個人形來,當年老李家人丁興旺,七男兩女,各個身懷絕技,都靠這手絕活養家餬口,在天橋那也算站穩了腳跟,直到現在還有些老北京念叨呢,老李家那飛刀耍得倍兒牛嘿,夠瞧的。

    後來日寇侵華,老李家掌柜的有血性,親自帶著孩子們去參軍,結果抗戰結束後,只剩下來哥兩個,老三在抗戰剛剛勝利後就自殺了,不為別的,身上彈片太多取不出來,活著太遭罪,直接拿飛刀抹了脖子。

    老七就是李飛刀的爺爺,沒死在小鬼子手裡,文革期間倒被革命小將給批鬥死了,罪名羅列了三大篇,洋洋灑灑寫了幾萬字,算是罄竹難書了。

    王思宇聽了就覺得胸口發悶,心裡堵得慌,暗想這老鄧可真是不會勸人,就笑著接過話題道:「老李啊,老鄧的鐵頭功我是見識過了,你是不是應該露一手飛刀功夫啊?」

    李飛刀忙笑著搖頭道:「扔下好幾年了,早就不靈光了,再說刀也沒帶在身上。」

    鄧華安笑道:「扯淡,不都纏在你腰上了麼,什麼沒帶,你那十三口飛刀是常年不離身,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人在刀在嘛,露一手吧,老李!」

    說著他跑到林子外面,買了一個西瓜回來,站到十步開外,把西瓜頂在腦袋上,閉上眼睛喊道:「老李,來,讓林子裡的老少爺們都開開眼,瞧瞧咱李飛刀的絕活。」

    王思宇跟李飛刀對視一眼,知道鄧華安這傢伙喝得有點多了,兩人就不住地搖頭,沖圍觀群眾直擺手,當場跟鄧華安劃清界限。

    鄧華安在那頂著西瓜等了半天,也沒見動靜,睜開眼睛一看,他周圍倒是圍了一圈人,正對著他指手畫腳議論紛紛呢,而王思宇和李飛刀早已坐上了桑塔納,在馬達的轟鳴聲中,小車迅速掉過頭,飛快地衝下山坡。

    鄧華安這個氣啊,把頭頂的西瓜丟給一個小男孩,從樹枝上取下警服披好,戴上帽子快步走出林子,鑽進停在附近的警車裡,拉響警鈴追了過去。

    第34章 謀事先謀人

    回到濱河小區後,上樓敲開房門,剛剛換好拖鞋,聞到王思宇身上的酒氣,張倩影就開始捏著鼻子嚷嚷:「臭小宇,快去洗澡,go!go!go!」

    王思宇洗完澡後刷了三遍牙,才敢換上睡衣出來,茶几上早已煮好了香噴噴的咖啡,王思宇就坐在沙發喝著咖啡,看兩個女人鬥嘴。

    張倩影早就從布袋裡翻出了那柄通體墨綠的玉如意,喜歡得不得了,就拿著它向黃雅莉顯擺呢,兩個女人先是對著玉如意讚不絕口,不久之後,就開始玩起了文物鑑定,張倩影非說這玉如意是明朝的,黃雅莉偏偏說是清朝的,兩人爭來爭去就擦出火氣來,嗓音跟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高。

    王思宇看了直搖頭,女人其實是一種很複雜的動物,心胸開闊起來,比男人還能包容這個世界,心眼小起來,針鼻點的小事都能吵個不可開交,見兩人爭得厲害,他趕忙去勸架,可勸著勸著,就變成他和張倩影兩個合夥欺負黃雅莉。

    有了王思宇的幫忙,張倩影終於大獲全勝,見黃雅莉沒了脾氣,她就眉開眼笑地坐到王思宇的大腿上撒嬌,王思宇就從後面抱著她,拿下頜在她白皙柔滑的脖頸上磨蹭。

    張倩影把玉如意放到茶几上,伸出纖纖玉手,從托盤裡拿來桔子,剝開後轉過頭來,一瓣一瓣地送進王思宇的嘴裡,王思宇一邊吃著桔子,一邊在她腰間摸來摸去,張倩影滿面緋紅,一時情不自禁,抱著王思宇的脖子,「吧嗒」一聲,在他的額頭上香了一口。

    兩人正你儂我儂情濃似水的時候,黃雅莉偏偏不識趣,故意拿著幾張文稿走過來搗亂,王思宇接過來翻開看了看,文稿上是手寫的三圖一表,新公司的組織架構、崗位設置及人力編制以及工作流程都進行了細化。

    王思宇見她把公司各部門都分得很細,比如總裁辦,產品中心、管理中心,銷售中心、之下又分為市場部、銷售部、售後服務部、生產部,再往下又細分出公關處、營管處、生管處、製造處、採購處、工務處……

    看得王思宇眼花繚亂的,他就趕忙搖頭道:「你搞這麼多部門幹啥?這又不是政府機關,政府機關現在都在搞精簡,你們做企業的怎麼還搞那麼複雜?」

    黃雅莉忙解釋道:「這是扁平化垂直管理結構,現在的公司大多是這個架構,已經是比較成熟的體系了,你可以去根據附表的工作流程去分析,這些部門是必不可少的。」

    王思宇一隻手抱著張倩影柔軟的小腹,一隻手把文稿翻到最後一頁,逐行看去,又閉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就拿起筆在圖表上圈了幾個圈,輕聲道:「要根據企業的實際情況去設置部門和崗位,把這幾塊都合併了,比如那個生管處和營管處,按照你後面的工作流程,這兩個部門很容易發生矛盾,時間久了就會因為扯皮降低工作效率,這樣不好,我建議你直接把它們兩個合併,變成大生管或者大營管,這樣他們再怎麼吵,也是關起門來打自己的臉,不會演變成銷售部與生產部之間的矛盾;而製造處和品管處則恰恰相反,絕對不能讓他們在一個副總經理的管理下,那樣很容易形成內部妥協,品管處的處長要高配,直接對總裁負責,其他副總經理無權干涉,質量是企業發展的根基,必須要高度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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