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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05 作者: 低手寂寞
耿彪點頭道:「是啊,那小子太厲害了,聽沈飛說,粟書記對那小子相當滿意,給打了85分,十年來的最高分。」
鄒海笑了笑,搖頭道:「耿彪啊,凡事多動動腦子,沈飛的嘴多嚴啊,平時連個字都蹦不出來,這件事他為什麼要宣揚出來啊,你說說?」
耿彪聽後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點頭道:「我明白了,這他娘的是在為那小子造勢,肯定是粟書記的意思,他這是在借沈飛的嘴警告大夥,誰都別去惹那小子。」
鄒海低頭沉吟了半晌,沖葉華生吩咐道:「你想辦法從下面的局裡搞台車出來,給這位小王縣長配上專車,這種順水人情要多做,以後要多跟他走動,把關係處好了,這可是一桿好槍啊。」
葉華生點頭道:「我一會就去安排。」
鄒海端起茶水,搖晃了幾圈,屋裡的幾個人就趕忙起身回了各自的辦公室。
「王思宇!」鄒海皺起眉頭,拿筆在紙上寫出這個名字,隨後在名字上畫了個圓圈,在旁邊打上一個95分。
魏明理的辦公室里,此時也坐了四五個人,但屋裡靜悄悄地,全沒了往日的熱鬧,眾人都被粟遠山這一系列的舉動打懵了,不知道這位縣委書記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假如他真想對付魏明理,那他們這些人,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有好結果,在青羊這一畝三分地上,沒有人能斗得過粟遠山。
「馬勒戈壁的,振武,你說該怎麼辦!」魏明理心情沮喪到了極點,剛剛發了一通邪火,這時終於稍微平靜了些,臉色陰沉地問道。
其他人也都神情緊張地把目光投向張振武,張振武沒吭聲,把一根煙抽完後才閉上眼睛靠到沙發上,嘆息道:「還能怎麼辦?怕什麼來什麼,早就告訴你了,別去惹那小子,你就是不聽,這下可好,這一老一小兩隻狐狸肯定達成什麼協議了,這半年咱們只能消停下來了。」
魏明理氣鼓鼓地看了他半天,才泄了氣,低聲罵道:「我還以為關鍵時刻能指望上你呢,沒想到也是慫包一個。」
高春發見他語氣不善,趕忙出來打圓場,搖頭道:「老魏啊,胳膊擰不過大腿,這粟書記既然發話了,咱們就得先忍忍,你可千萬別意氣用事,依我看,還得聽軍師的。」
魏明理低頭喝了口茶,輕聲嘟囔道:「忍個屁,半年後誰知道是啥情況,前幾天你們還一個勁地說半年後鄒海肯定能滾蛋呢,誰知道這才幾天啊,他又要得瑟起來了。」
「老魏啊,不能急,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必須得聽老粟的招呼,這次聽了招呼,下回他會想辦法給咱們彌補回來的。」張振武雖然挨了魏明理的呵斥,但臉上依然是一副榮辱不驚的摸樣,輕聲道:「我走了以後,大家誰都別去招惹鄒海那邊的人,就安心干手頭的工作,老魏脾氣暴,容易被人激怒,你們一定要勸住他,另外既然粟書記要團結,我們就給他團結,這半年裡無論鄒海說什麼,你們都照辦就是了,只要咱們屁股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鄒海就扳不回敗局。」
屋裡眾人都紛紛點頭,拿眼神去提醒魏明理,魏明理卻連連擺手,瞪著牛眼喝道:「要我裝孫子,沒門!」
張振武揮揮手,輕聲道:「你們先回去吧,讓我跟老魏單獨聊聊。」
高春發忙給眾人使了眼色,大夥都靜悄悄地走出去,屋裡只剩下張振武和魏明理兩人,張振武才緩緩睜開眼睛,搖頭道:「老魏啊,不能逞匹夫之勇,咱們現在雖然落在下風,但還是穩贏的局面,鄒海手裡的籌碼不多,半年後他還是必走之局,你可不要把一手好牌打爛了啊。」
「這話怎麼說?」魏明理這時才來了興趣,從座位上站起來,徑直走到張振武旁邊,輕聲道:「振武,你拿主意,這次我一定聽你的。」
張振武點點頭,輕聲道:「鄒海這人最喜歡擺弄文物了,你想辦法從這找出突破口,趁著過段時間他麻痹大意,找人給他下套。」
魏明理拍了拍大腿,輕聲道:「振武,這招不錯,還有別的嗎?」
張振武繼續輕聲道:「他老婆那邊現在我已經通過人聯繫上了,但她膽子小,只貪小財,不過餵熟了以後就好辦了,你得準備個幾萬塊,萬一鄒海不上鉤,就從她老婆那做文章。」
魏明理點點頭,輕聲道:「兩邊一起動手,別怕花錢,我不差錢,老子就想過過縣長的癮。」
張振武笑了笑,接著到:「在我回來前,你們不要亂動,但你哥那邊一定要動,你讓他利用這半年的時間,秘密調查老粟的人,對方要夠分量,起碼是個常委,最好在邱義或者羅旺財兩人中找到突破口,他們兩個是老粟的心頭肉,只要能查出問題,我們就可以跟他粟遠山交換籌碼,你要是他,到關鍵時刻,是會保自己人還是保那個窩囊廢?」
魏明理頓時樂得合不攏嘴,指著張振武嘿嘿地笑道:「振武啊,振武,我最佩服你們這些知識分子,一肚子花花腸子,馬勒戈壁的,聽你這麼一說,我這心裡敞亮多了。」
張振武卻在心裡苦笑道:「看來已經被粟遠山盯上了,假如哪天他真想動魏明理,第一個倒霉的肯定就是自己。」
魏明理拍拍張振武的肩頭,轉身又回到辦公桌前,捏著下巴搖頭道:「真不該去惹那小子啊,馬勒戈壁的,85分!真他娘的欺負人,老子當初才得40分,糙他娘的,這不是寒磣我老魏呢麼!」
第30章 那就墮落吧
十點半的時候,李青梅睡得正香,卻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她趕忙睡眼惺忪地從座位上站起,邁著軟綿綿的雙腿走過去,拿起電話,電話那端傳來田忠實充滿敬意的聲音,「請問是王縣長嗎,我想向您匯報下工作!」
李青梅聽後不禁抬起右手抵在唇邊低低地笑了幾聲,她是知道田忠實的厲害,以前趙國慶分管工業期間,被田忠實給伺候得很是舒坦,看來田叔這是打算故技重施,先通過早請示晚匯報拉近關係,然後再慢慢施展他那一身精湛的馬屁功夫,拍得小王縣長分不清東南西北。
聽著田忠實那邊機器轟鳴的背景聲響,李青梅淺笑道:「田叔,是我,王縣長不在辦公室。」
「呃?是青梅啊!」田忠實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失望,隨即換了一種長者的口吻道:「青梅啊,你要多幫幫田叔說話啊,你田叔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經不起折騰啊。」
李青梅搖頭苦笑道:「田叔,我現在是自身難保,您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兩人在電話里又閒聊了幾句,田忠實那邊見套不出什麼話來,才極不情願地掛到電話。
李青梅這時已經恢復了些體力,拿茶杯泡了茶,卻沒有心思喝上一口,只是倚在辦公桌前怔怔地發呆,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輕噓了一口氣,仿佛已經下定決心,轉身放下手中的茶杯,把裝著衣服的塑膠袋提起,出了辦公室,徑直去了張振武的辦公室。
推開虛掩的房門,發現老公張振武正坐在靠背椅上抽菸,而他面前的菸灰缸里已經裝滿了菸頭,李青梅忙走過去,一把搶過張振武嘴裡叼的半截煙,用力在菸灰缸里捻滅,嗔怒道:「振武,你不早就戒菸了麼,怎麼現在又撿起來了?」
張振武笑了笑,拿手捏在鼻樑上揉了幾下,苦笑道:「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有點應付不過來了,就得靠這東西提提神。」
李青梅把塑膠袋放在桌子上,把菸灰缸清理乾淨,又把手伸出來,張振武無奈,從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交到李青梅手中,隨後打趣道:「李主任啊,你這手可伸得夠長的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副縣長,給點自由好不好?」
李青梅卻沒吭聲,把洗好的襯衣、襯褲、白襯衫、襪子從塑膠袋裡一樣樣拿出來,隨後走到門口把門關上。
張振武把衣服一件件換上,李青梅紅著眼睛幫他把襯衣的衣領和袖口都整理好,忍不住從身後抱住張振武默默地流淚,半晌沒說話。
張振武身子一僵,緩緩回過頭來,輕聲道:「你已經知道了?」
「什麼?」李青梅抹了一把眼淚,更多的淚水卻從眼窩裡面湧出來。
張振武有些不解,皺眉道:「你既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哭?」
李青梅一動不動地貼在張振武后背上,低聲呢喃道:「振武,你好久都沒碰過我了。」
張振武聽後呵呵一笑,轉過身來,拿紙巾幫李青梅擦乾眼淚,低聲安慰道:「青梅啊,咱們現在這個年齡,應該幹事業,兒女情長的事情,對我們這種人來說,太奢侈了,再說了,就算為了洋洋,我們也應該好好干,我們不能讓孩子重新遭我們受過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