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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05 作者: 低手寂寞
正詫異間,方晶已經從衛生間裡慢悠悠地走出來,嘻嘻笑道:「老爹跟雪瀅阿姨去了海南,一周內是回不來了,他的手機卡臨行前被我掉了包,早就防著你這大叛徒告密呢。」
王思宇:「……」
方晶從兜里摸出一張手機卡,晃了晃,又放了回去,得意洋洋地道:「想告密,起碼得等上一周。」
王思宇對著亭亭玉立的方晶嘆息道:「要把你那點小聰明都放在學習上,我看北大清華一點難度都沒有。」
方晶坐在床上抱著玩具熊躺下去,笑嘻嘻地道:「那是當然!」
中午的時候,在發現冰箱裡空空如也後,方晶就拉著王思宇去了超市,大包小包的買了各式水果飲料以及風味小吃,本來中午王思宇想領他在外面吃,但方晶卻吵著要品嘗王思宇的手藝,沒有辦法,王思宇只好又做了幾個拿手好菜,等飯菜都端上了桌子,王思宇才把腰間的圍裙解下來,笑眯眯地趴在桌子上看著她拿起筷子,在幾道菜中都撿了些放入口中,砸然有聲。
「味道怎麼樣?」王思宇輕聲問道,在他眼裡,方晶就是一個淘氣又調皮的小妹妹。
「嗯,好吃。」方晶在王思宇的注視下悄悄低下頭,紅著臉低聲回道。「真的很好吃。」
第30章 都是被逼的
晚上王思宇被方晶拉去逛夜店、K歌、蹦迪,方晶就像一隻剛剛從籠子裡放出來的小鳥,高興得連蹦帶跳,就差撲扇著翅膀飛走了,王思宇還真希望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快快飛走,早點還自己一個清靜,但那是不可能的,起碼他還得忍耐一周,而且要時時面帶微笑,否則方晶就會撅著小嘴丟出一句:「討厭死了!」
深夜回來的時候,因為喝了點啤酒,方晶就顯得格外興奮,她是喜歡裸睡的,到王思宇這也沒客氣,脫得光溜溜的躺在被窩裡,手指上挑著那件粉紅色內褲,轉來轉去,一不小心飛了出去,「吧嗒」一聲正好摔在王思宇的臉上,她頓時嚇得不敢說話,羞慚慚地拉起被子,把頭縮進被窩裡。
王思宇隨手把她那還帶著體溫的、香噴噴的小內褲丟回床上,就又把胳膊墊在頭下想心事,明天就是張倩影的陰曆生日,假如他們兩口子邀請自己參加,那他去還是不去?
「忘了我,或者,替我活下去。」王思宇口中輕輕咀嚼這句話,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說不出的難受,「忘」字是心上一個亡,他的心沒死,又怎麼能忘掉張倩影呢?
更何況,她是王思宇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即便想要忘記,又談何容易。
想到「忘」字,王思宇的心中不禁一動,腦海里好像隱約記起什麼東西來,仔細想了半天,才記起,陳雪瀅的QQ暱稱是一個「嬋」字,這個「嬋」字分開,不就是孤單的女人嗎?
王思宇就覺得自己有點走火入魔,就不再胡思亂想,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晨,兩個人都沒有急著起來,而是躺在被窩裡聊天,不知不覺話題就轉到方如海夫婦身上,通過方晶的敘述,他才知道陳雪瀅與方如海之間當年發生的故事。
陳雪瀅的父親本來是玉州市的一位副區長,因為舉報書記行賄受賄,被打擊報復,最後因證據不足,反被法院定為誣告罪,老人在入獄的第四天就被一個勞改犯拿著磚頭給活活砸死。
陳雪瀅當時還在京城讀書,當得知噩耗後匆忙返回玉州,在為老人辦完喪事後,就四處尋找證據,打算為父親伸冤報仇,但對方事情做得周密,後台又極硬,所以陳雪瀅的調查陷入僵局,反而幾次險些遇害。
就在山窮水盡之時,她偶然遇到了方如海,方如海聽了她的哭訴,就表態一定要幫她把真相查出來,給無辜死去的人一個交代,方家在省城的勢力很強,在組織部副部長方如鏡介入後,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
那位喪心病狂的區委書記,在自覺末日即將到來之際,竟然請人精心策劃了一起車禍,在那場車禍中,方如海的妻子身上插滿了毛竹,當場死亡,而方如海也渾身浴血,被送往醫院,因為搶救及時,總算撿了條命回來,但由於搶救和治療過程中使用的藥物過量,導致體內攝入了大量激素,使他出院後身體竟然迅速地肥胖起來。
方如海遭遇如此毒手,讓方家勢力怒不可遏,方家退休多年的老爺子親自出馬,站到前台指揮,一番激烈的較量下來,案子終於被查清,共有六名廳級官員因此受到牽連,省長調離。
但方如鏡也因在這次較量中不聽招呼,不妥協,所以仕途之路蒙上陰影,這位原本蒸蒸日上的華西政治新星,就在組織部副部長的位置上停了下來,多年來再沒有前進一步。
陳雪瀅自覺欠方家太多,所以大學剛剛畢業就返回華西,毅然與年齡幾乎相差一倍的方如海結婚,照顧方家父女兩人的飲食起居,盡心盡力,因此方家父女都誠心誠意地接納了她。
王思宇在得知真相後內心極不平靜,他原本在心中有些耿耿於懷,以為陳雪瀅也是那種貪戀錢財的女人,靠相貌嫁入權貴之家,沒想到這其中竟然有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就在心底有些歉意,對這位有情有義的小師母就更加敬重起來。
正感慨萬千時,手機忽然響起,王思宇以為是趙帆打來的,一時心裡猶豫,半晌沒去接電話,在方晶的催促下,終於接聽,卻是鄧華安打來的。
鄧華安的聲音壓得很低,一點不像他以往的粗豪風格,王思宇就覺得奇怪,只聽鄧華安說人已經找出來了,東西也全都拿到了,問王思宇能否有空到青州第一人民醫院來下,商量下如何處理此事,說完就急匆匆地掛斷電話。
王思宇聽了就有些納悶,暗想怎麼會到醫院見面,難道這傢伙一時火氣太大,出手太重,把人給打傷了?
仔細回味,就感覺這種可能性越來越大,剛才鄧華安說話的語氣很是消沉,完全沒有那種成功後的喜悅。
「可別因此鬧出人命啊!」王思宇的心就有些慌亂。
叮囑小晶別到處亂跑,就在家裡好好看書後,王思宇趕忙把家裡的錢都搜了出來,湊了六千多塊,又將工資卡也揣在身上,卡里應該還有幾千塊,剩下的錢全在股票里,不知道已經虧成什麼樣子了。
王思宇心情忐忑不安,匆匆下樓後,就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往第一醫院,抵達後,鄧華安正站在門口等候,他的眼圈竟然紅紅的,好像剛剛流過淚,王思宇心底就是一沉,這樣鐵打的漢子都哭了,看來問題真的很嚴重,王思宇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事情因為自己而起,搞不好還會連累鄧華安,就用力拍拍他肩膀,輕聲安慰道:「老鄧沒事,不管出了什麼問題,都由我王思宇一力承擔,你不必擔心。」
鄧華安就點點頭,說:「現在確實只能指望你了。」王思宇點點頭,鄧華安這句話坐實了他的猜測,但見他領自己走向病房,卻不是急救室,就稍稍鬆口氣,暗想只要沒有鬧出人命,一切還都有迴旋的餘地。
走到三樓一間重症病房前,鄧華安就把裝著光碟和攝像頭的辱白色塑膠袋遞給王思宇,並且停住腳步,說你進去看著處理吧,我先去洗手間抽支煙。
王思宇把辱白色的塑膠袋小心翼翼地放進包里,輕輕推開房門,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
房間裡有四個人,前三個和王思宇設想中的一樣,一男兩女,男的就是那個跟蹤的小個子男人,而女人中年齡稍稍大些的是一個穿著天藍色的工作服,左胸銘牌上標著滿園春字樣,看來就是樓層服務員,而右邊那個是個相貌清純可人的少女,看來就是那個大學生了。
而讓王思宇吃驚的不是他們三個,而是渾身插滿管子躺在病床上的一個小女孩,女孩七八歲年紀,瘦得如同皮包骨一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雖然閉著,睫毛卻在微微顫動,裡面不時有大滴的淚珠滑下。
見王思宇進來,小個子男人馬上認了出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低聲哀求道:「小兄弟,那天的事都是我做的,跟我老婆和妹妹沒關係,要抓就抓我一個人吧,我求求你了。」
王思宇正想拉他起來,女大學生卻搶先動手,一把將他從地上拽起,哭著道:「哥,你別糊塗,你進去了小慧怎麼辦?事情是我策劃組織的,要抓就抓我好了。」
那個樓層女服務員剛要說話,王思宇趕忙喊停,撓頭道:「我既不是警察又不是劫匪,你們幹嘛說我要抓你們啊。」
這時樓層服務員忙抽泣道:「你那個刑警朋友說該怎麼處理他做不了主,要聽你的,你行行好吧,我們這都是沒辦法,被逼的啊。」
王思宇皺眉道:「先說說是怎麼回事。」
小個子男人見王思宇的態度並不是很硬朗,也沒有大發雷霆,就知道事情可能還有轉機,於是趕忙用手推推那個女大學生道:「小妹,還是你來說,你上過學,說得比我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