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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05 作者: 低手寂寞
    看門老頭夾了幾粒花生米,扔到嘴裡,砸吧砸吧嘴,又嘗了口魚肉罐頭,這才放下筷子,舉著酒杯說:「那戶人家有勢力,是這邊的一霸,在縣裡也都掛了號,誰都惹不起,你千萬別招惹他們,那家人心黑手更黑。」

    「就是前任村長家的房子吧?」王思宇想起黃主任在車裡說的話,恍然大悟,這家應該就是那位市委常委,仍在黨校學習的宣傳部王部長的親屬了。

    「嗯,天高皇帝遠,老史家雖然下台了,但在村里還是有些勢力的,主要還是鎮上縣裡有人給撐腰,聽說市里有當大官的親戚,有次回來看他,好傢夥,小車排成一大溜,縣裡領導全陪著下來了,事前挨家挨戶發錢,每戶發二百,說到時候不管領導說啥話,只要他講完一段,你們大夥就叫一聲好,然後一塊拍巴掌就成了。」

    王思宇聽了「撲哧」一樂,心說下面的幹部太有才了,解決問題的辦法簡單直接,只要有錢拿,老百姓管你說得啥,再說了,你說得天花亂墜人家也不見得信啊,都被忽悠怕了。

    兩人正聊得起勁時,門外突然傳來「嘀嘀」兩聲,看門老頭荒忙把酒藏起來,說:「大學生你先收拾桌子,我去開門,晚了會被領導罵。」

    王思宇把桌子上的食物用塑膠袋包起來,纏好了丟在窗台上,就也推門出去,看看是哪位領導下來了,他好再跟著了解下情況。

    剛剛走到院子裡,司機老吳就笑呵呵地走過來,「王科長,我來接你回去。」

    看門老頭立時就是一愣,王思宇更是被老吳的稱呼叫得直迷糊,趕忙道:「吳師傅別亂說,我啥時候成科長了,你給提的啊。」

    老吳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遞過來,又麻利地給王思宇點上,才湊過來神秘兮兮地道:「今天上午開的會,已經定了,就等走程序了,委辦的人都知道了,估計現在就你一個人還被蒙在鼓裡,中午的時候,羅副秘書長把王大偉叫到辦公室,說哪個叫王思宇,我怎麼從沒聽說過,王大偉就說是去年剛分來的,羅副秘書長就『噢』了一聲就沒言語,隨後他在鄭大鈞桌子上看到了上報材料,你是三科科長的唯一候選人,王大偉看到後嫉妒得不行,到處宣揚,說他熬了十五六年才當了科長,王思宇這傢伙,幹了一年多就躥上去了,不到半個小時,這事就傳開了,我車開到半道,司機班老劉就打電話告訴我了。」

    王思宇這才恍然大悟,就轉過身來跟看門老頭告別,說老爺子我得回去了,你得注意身體,白酒少喝點,一次喝二兩就成了,隨後又掏出二佰塊錢塞到老爺子手裡,說:「這是給老爺子買下酒菜的錢,不過我可有個要求,一會我走的時候你可別叫好,也別鼓掌。」

    老吳麻利地幫王思宇把東西都裝到小車上,王思宇又去逗了會大黃,才向看門老頭揮揮手,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車啟動時,看門老頭一個勁地向他揮手,等小車開遠時,老頭才蹲下來對著大黃狗嘟囔道:「你看,我說他也熬不過七天吧?不過沒看出來,狗日的還是個領導。」

    王思宇坐在車上,聽著老吳講著這幾天機關里發生的趣事,有些心不在焉,暗想趙帆這時候也應該回到家了吧,日後怕是再難有機會單獨接觸張倩影了,想到這裡,心情就有些黯淡,但當車經過一個小鎮時,目光偶然瞥向車窗外,卻被路邊鎮政府紅牆外面刷的一條標語惹得捧腹大笑,那條標語來時看到的是:

    黨是我的媽,可此刻返程時,就得倒過來念。

    第18章 花花公子

    下午三點多鐘,王思宇剛剛拎著行李走上三樓,迎面趙帆就走下來,見他回來,忙一把抱住他,說:「老弟你可回來了,可想死我了。」

    王思宇就嘿嘿笑著說:「別整那虛情假意的,幫我拿包。」

    趙帆趕忙接過行李,跟在他後面一起上了五樓,王思宇打開房門,兩人進去,王思宇就往床上一躺,拍著席夢思床墊說:「哪都沒家舒服啊。」

    趙帆也跟著躺在旁邊,說:「老弟你算說對了,我剛回來就聽你嫂子說你也被派下去了,咱倆是難兄難弟啊,都是寡婦睡覺上面沒人,苦差事都輪到咱們幹了。」

    王思宇點著煙,扔給趙帆一根,趙帆拿著煙在鼻子底下臭了半天,還是放在一邊,「別勾引我犯錯誤,你嫂子不讓我抽菸了。」

    王思宇聽了就「哼」了一聲,「那嫂子讓你去玩女人了?你不照樣玩了嗎!」

    趙帆聽後「噓」了一聲,趕忙起身把外屋房門關好,才又一屁股坐下來,撓頭道:「那不一樣,煙好戒,漂亮女人難戒。」

    王思宇翻了下白眼仁,「一個鄉里的村姑有啥漂亮的,都黑不溜秋的,再漂亮還能比得上嫂子?」

    趙帆嘿嘿笑了兩聲,把煙在手裡掂了掂,還是點上了火,用力吸上一口,閉上眼睛,很享受的樣子,半天才吐出煙圈,搖頭說:「你個生瓜蛋子懂什麼,結婚久了,仙女也變成母豬了,都是左手摸右手,早沒感覺了。」

    王思宇側過身子,瞪了他一眼,皺眉道:「你們才結婚三年,這話說得怎麼跟結婚三十年似的,人家都說七年之癢,你咋三年就沒感覺了?」

    趙帆狠狠吸上幾口,往地板上彈彈菸灰,笑著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話沒錯,結婚之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結婚以後就變成度日如年了,燕窩熊掌再好吃,天天吃也膩了,再說你嫂子太保守,在床上就跟個木頭疙瘩似的,沒感覺。」

    王思宇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發呆,半晌才嘆了口氣,順手從床頭柜上摸過菸灰缸,將菸頭掐滅,扔了進去,「嫂子這麼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就在你手裡浪費,真是沒天理了。」

    趙帆捏著煙屁股狠抽了幾口,隨手扔到地板上,用腳踩了幾下,翻過身來,似笑非笑地道:「咋了小宇,長大了,知道心疼嫂子啦?我看要不這樣,你趕緊泡個漂亮小妞回來,回頭咱哥倆換著玩。」

    王思宇抓過一隻枕頭就照他腦袋上砸過去,「你還行不行了,這叫啥話。」

    「老土了吧,前兩年南方那流行換妻,那可是新鮮玩意,書非借不能讀也,就是這個意思。」

    王思宇聽了不言語,半天才又問:「你剛才急匆匆地下樓,是打算去哪啊?」

    趙帆把襯衫解開兩粒扣子,緩緩道:「華龍按摩城新來了兩個靚妞,我前段時間剛搭上線,這陣子出去時間太久,有點冷了,我得趕緊去給捂熱了。」

    「你天天喊著沒錢,那去按摩城消費的錢是從哪出來的?」王思宇一陣狐疑,就伸手去翻趙帆的兜,趙帆殊死抵抗,但力氣沒有王思宇大,沒幾下就被從裡面衣兜里翻出一疊鈔票來,王思宇一點,足足有一千七百塊,就生氣地道:「趙哥,你不地道啊,跟我這喊要救命錢,回頭拿去泡妞,這也太不仗義了吧。」

    趙帆忽地從床上坐起,瞪大了眼珠子道:「小宇,你趙哥是那種人嗎,你聽我給你講,鄉里那小妞還挺痴情的,趁我回來的時候,從她娘的衣櫃裡翻出存摺,偷偷取出兩千塊錢還了我,哭哭啼啼地說要錢那是他爹的意思,她是真心喜歡我的。」

    王思宇哼了一聲道:「你是記者,跑我這編故事吧,誰信吶,才幾天啊,那妞就對你死心塌地?」

    趙帆嘿嘿笑了起來,拍拍王思宇的肩膀,「這你就不懂了,你趙哥別的不成,勾搭女人那是專家,就這鄉下妞,哥們給她講了兩個黃段子,她就哆嗦得走不到道了,讓我一把就給扔床上去了,還以為是處女,結果她娘的是個浪貨,靠,白白花了三千,不過他爹可夠驢的,輪著鎬頭就往我腦袋上砸,要不是那妞護著,你趙哥我就掛那了。」

    王思宇把錢揣到兜里,搖頭道:「這錢不能給你,以後也不能借你錢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那是在害你。」

    「別的啊,小宇,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那邊你嫂子把我卡得死死的,這邊你再給我斷糧,那你趙哥可真是沒法混了,給哥哥留點。」趙帆邊說邊伸手作揖,王思宇無奈,只好又給他扔回來八百,搖頭道:「趙哥,你這樣下去遲早得出事。」

    趙帆把錢揣好,又從王思宇兜里摸出一根煙來,搖著手指道:「膽子都是練出來的,我最開始的時候也害怕,有色心沒色膽,但前年吧,好像是前年的事,那次報社聚會,有個老編喝多了,醉得走不動道,我送他回家,發現他老婆特別標準,我就趁著扶老編上床的時候,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結果你猜怎麼的,那娘們一聲沒吭,假裝不知道,我就坐在客廳里賴著不走,那娘們不但沒攆我,還給我泡了杯熱茶,我就又找個機會摸了她腰一下,她又沒吱聲,結果我一時火起,就把她抱到書房裡給幹了,那娘們叫的聲音太大,我就給她嘴裡塞了雙臭襪子,中間老編還起來上了趟廁所,愣是沒發現,從那以後,哥們的膽子賊大,你還別說,只要你敢下手,那些娘們還真容易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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