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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53:05 作者: 低手寂寞
    這時陳雪瀅跟著湊趣道:「那小王你以後也別叫我師母了,說得怪嚇人的。」

    四人隨即哈哈大笑。

    王思宇忙說師母是天上的仙女,和我們凡夫俗子不同,只會越叫越年輕。

    方如海連說小王會說話,馬屁功夫了得,有我方某人當年風采。

    方晶聽了就吐出小舌頭做個鬼臉,說老爹馬屁功夫倒是上不了台面,吹牛的本事絕對一流。

    方如海也是難得的好心情,聽了哈哈大笑,說要講吹牛的本事老爹差得很遠,還是侯副省長厲害,人家信口一吹,全省的GDP數據愣是「被增長」了三個百分點。

    王思宇見氣氛又被調動起來了,就不想冷下去,抓住機會繼續舉杯敬酒,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碰觸到陳雪瀅,見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越發覺得她美艷不可方物,心中不禁敲鼓,暗說你怎麼會老呢,這麼嬌艷可人的師母可不多見,還真是讓人食指大動,大流口水啊。

    陳雪瀅不但人長得美艷至極,聲音也婉轉動聽,她每次開口說話,王思宇都覺得心頭為之一顫,就盼著那聲音永遠不要停下來,王思宇的心房仿佛被插上一雙翅膀,隨著那甘甜柔美的聲音撲閃著飛出天外。

    第4章 一波三折

    一頓飯吃得談笑風生,其樂融融,兩人都喝了差不多一斤茅台,分別的時候王思宇已經覺得有些頭重腳輕,站立不穩了,而方如海則更是誇張,肥胖的身子搖搖擺擺,站在酒店門口握著王思宇的手就是不肯鬆開,嘴裡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你……小宇……是我們方家的大恩人,我……方如海……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王思宇雖然也醉得不輕,但好在頭腦還很清醒,知道今天這酒喝得有點急,不然方如海不會醉得這麼厲害。

    小車司機因為家裡有急事,所以方如海讓他早早回去了,兩人聊天的時候,方晶已經跑到路邊,招手叫來一台計程車。

    陳雪瀅站在旁邊勸了半天,方如海才肯上車,但他本來就身材碩大,醉酒後更顯笨拙,陳雪瀅只好先在計程車裡面用力拉,王思宇和方晶在車子外面使勁往裡推,三人合力才將他那龐大的身軀塞進計程車里。

    司機皺著眉頭把車開走後,王思宇仍站在原地揮手,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方晶將頭探出車窗外,也伸出胳膊用力揮動,陳雪瀅忙說:「小晶,身子別探出去,注意安全。」

    方晶這才將身子收回,搖上車窗,轉過頭微笑著說:「雪瀅阿姨,你看小宇哥哥長得帥不帥?」

    陳雪瀅眉頭微微一皺,柔聲說:「小晶啊,你可別犯花痴啊,專心學習才是正經,將來考不上名牌大學,小心你爸爸收拾你。」

    方晶立時把雙手抱頭,捂住耳朵,大聲抱怨道:「不要提學習,只要聽到這兩個字我就頭疼。」

    此時方如海的酒勁已經上來了,迷迷糊糊中嘴角流出一串清亮的口水,口中還不住地嘟囔:「收拾你,收拾你……」

    方晶聽了笑得花枝亂顫,抿嘴道:「老爸喝醉酒的樣子怎麼那麼像大熊貓呢,太可愛了。」

    計程車司機鼻子裡哼了一聲,心說熊貓哪有他這噸位,大象還差不多,伸手輕輕地將倒視鏡調整下角度,一雙眼睛不時地通過鏡面在陳雪瀅的身上打量,他開了十多年的計程車,還是第一次拉到這樣漂亮的女人,所以心情也很愉悅,否則,就以方如海的體重,再多給二十元他都不見得會拉,他是想賺錢,但更心疼這車。

    陳雪瀅似乎有所察覺,趕忙將裙角用力向下拉了拉,將頭轉向車窗外,信手拉過一縷秀髮,在纖纖細指間纏繞糾結。

    見車開遠,王思宇才慢慢轉身返回住地,一路上他不禁慨嘆世事奇妙,工作組白天傾巢出動都沒有辦成的事情,竟被他如此輕鬆就化解了,這倒真有點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意思了,但轉念一想,這可不是自己的功勞,那是人家方家兄弟看穿了其中的關竅,不願被人利用,自己只不過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最早得到這個消息而已。

    王思宇滿懷喜悅地回到酒店客房部,卻不曾想,在走廊里稍不留神,竟然險些和鄭副主任撞到一起,他趕忙站好說抱歉,並準備將這事向鄭副主任匯報,不想鄭大鈞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劈頭蓋臉地是一頓呵斥:「你怎么喝成這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是叫你來玉州玩的嗎?」

    要是在放在平時,王思宇就算心裡再不痛快,也會在表面上做出一副虛心接受領導批評的態度,誰讓人家是頂頭上司呢,別說王思宇只是個小科員,即便是綜合二科的科長王大偉,不一樣經常被他罵得狗血噴頭麼?

    可今天畢竟多喝了點酒,一股無名邪火竟然「蹭」地躥起來,王思宇板著面孔回敬道:「是來幫你鄭大主任辦私事的!」

    鄭副主任見王思宇居然敢當面頂撞他,不禁火冒三丈,但他怕驚動其他人,讓人看了笑話,嘴巴動了半天,最後只惡狠狠地從牙fèng里擠出一句話:「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一甩袖子,抄著雙手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王思宇話剛出口時也有點後悔,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知道鄭大鈞這人向來心胸狹隘,報復心極強,估計回到青州後,這位副主任會想方設法給自己穿小鞋,但既然已經撕開臉皮了,索性就跟他干到底,他把心一橫,扭頭對著鄭副主任的背影道:「鄭大主任,我這就等著你。」

    鄭副主任聽後一怔,腳步明顯慢了下來,但他並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回頭,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怎麼整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哼,以後有我鄭大鈞在一天,你小子就別想過舒服了,我踩不死你!」

    回到房間後,王思宇仍然有些生氣,這算怎麼回事,事情辦好了,卻把領導得罪了,這不是出力不討好麼?

    他腦子裡亂糟糟的,先是泡杯濃茶,又用熱水燙了燙腳,心頭就漸漸清亮起來,暗想如今麻煩已經完全解決的消息工作組裡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善加利用,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遇嗎?

    假如能夠抓住這個機遇,又何必擔心鄭大鈞這種小人算計呢。

    他趕忙穿著拖鞋洗把臉,隨後燃起一根煙,慢慢理清思路,就下定決心,推開房門走出去,靜悄悄地走到周秘書長的房門外,見門是虛掩著的,裡面傳來談話聲,原來劉副部長也在裡面,他忙又折回房間耐心等待。

    又過了十幾分鐘,王思宇再次走到周秘書長的房間門口,聽到裡面沒有說話聲,但房間的燈還沒有關,就輕輕扣了幾下房門。

    「進!」周秘書長低沉渾厚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王思宇整理下外套,隨後推門走進去,只見周秘書長穿著一件藍格子睡衣,正在伏案寫材料,見王思宇進來,他抬手向沙發上指指,就又埋頭工作起來。

    王思宇見秘書長桌子上的菸灰缸里滿是菸頭,而茶杯是空的,就走過去添了熱茶,又將菸灰缸清理乾淨,放回原位,這才坐回沙發上,耐心地等待周秘書長忙完。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周秘書長才把材料弄好,裝進檔案袋裡,順手把簽字筆丟在桌面上,搓搓手掌,又輕輕甩了甩手腕,端起茶杯潤了下喉嚨,這才抬起頭,笑眯眯地問道:「小王啊,找我有事?」

    王思宇微笑道:「秘書長,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匯報,方台長剛剛回話,電視台那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他不打算繼續追究,省台那兩名記者的工作就由他來做,請秘書長放心。」

    周秘書長微微一愣,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沒合上,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端起茶杯「咕咚」一聲,喝了一大口,之後把茶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雙手抱胸,皺眉盯著王思宇,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沉聲問道:「小王同志,你喝酒了?」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你這臭小子是不是喝多了,跑我這來胡說八道啊。

    王思宇神色如常,並沒有因為秘書長的動怒而驚慌失措,反而微微一笑,從容地回道:「是,秘書長,晚上九點鐘的時候跟方台長一家吃了飯,他夫人、女兒都在,方台長親口答應我的,他確實已經決定不再追究此事了,至於那兩名挨打的記者,他周一會親自打招呼。」

    王思宇知道這麼說秘書長不會相信,就又從衣兜里找出方如海的名片,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子前面,將名片輕輕放下。

    周秘書長將信將疑地拿起名片,眯著眼睛端詳了半晌,這才吃驚地問:「你是怎麼聯繫到方台長的?」

    王思宇解釋道:「以前和方台長家有過來往,但我之前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勸動方台長改變主意,所以沒有提前向領導匯報,不過晚上開完會後,我就自作主張,約了他們一家人出來吃飯,在酒桌上提及此事,方台長就同意把事情壓下來了,事情辦得如此順利,我也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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