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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7:08 作者: 花陰
「紅鳶。」他用暗啞的聲音喊著她的名字,渙散的眼睛帶著輕柔直視著她,似乎她是一個隨時都會破裂的泡沫,
「席檀,你可都想起來了?」紅鳶冰冷的臉上滿是譏諷,她心裡明白他該有多麼的難受,他親手毀了的是自己的親哥哥和父親。
「為什麼,為什麼----」他痛苦的嘶吼著,「為什麼造化這樣的捉弄我,我竟然----」
紅鳶手裡的雙皮奶已經發喝完了,然後拿著勺子撥動著碗底的殘渣,似乎對面男人的痛苦與自己毫無干係。
他顫抖的手緩緩的伸向紅鳶的肩膀,似乎只是想抱抱她,卻被她厭惡的躲了過去。
施溫崢的臉上露出了難掩的痛楚,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急聲問道:「你就是童舟舟?」
「我是被你和顏微霜害死的童舟舟。」紅鳶冷笑道:「你可真狠心。」
施溫崢因為太過激動,右手不經意間碰到了桌上的咖啡杯。傾倒的咖啡杯流出了黑褐色的咖啡,然後順著桌子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是啊,我哥哥怎麼會喜歡上別人。」他任由咖啡漬落在他黑色的皮鞋上,連躲也不躲。「當初他跟我說過的話,我此時才明白了,可一切都晚了。」
此時有顧客推門進來,紅鳶也沒有了再糾纏下去的興致,「阿恆將席霈楷帶走了,你可知道他在哪裡?」
施溫崢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只怕是去了我父親留下的某幢別墅里,狡兔三窟,我父親留下了很多避難的場所,這些地方十分的隱蔽,只能慢慢的找。」
聽到了他的話,童舟舟原本絕望的心恢復了幾分生機,她看著他,「那你就陪我去找。」
精神病醫院裡,顏微霜的病因為治療慢慢的好轉,她不像以前一樣一直叫嚷著見到鬼了,只是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此時她清醒的坐在醫院的食堂里,拿著筷子和碗裡的一塊雞蛋坐著鬥爭。
忽然他感覺到有人坐在了自己的對面,忙不迭的抬起頭來。
眼前的男人身材魁梧,黑色邊框眼鏡看起來有些文質彬彬的。顏微霜只看他一眼,心裡竟有一種踏實的感覺,他就像是一棵樹,足以替她遮擋住所有的風霜。
「成海樹,你女朋友呢,你經常來看我,就不怕她吃醋嗎。」顏微霜終於將碗裡的雞蛋夾進嘴裡,然後將筷子整整齊齊的碼放在碗旁邊。
對面的男人抽出幾張紙巾遞到了她的面前,「已經分手了。」
她見他說的輕快,不由得皺眉道,「你們看起來很般配,我還想祝你們白頭到老呢,當初是我拋棄了你,現在遭了報應。」
成海樹見她這樣的清明,不由得喃喃說道,「我也原本以為會恨透了你這個曾經狠心的女人,可聽到你出車禍的消息,才明白自始至終,我愛的只有你一個。」
聽到如此深沉的告白,顏微霜的臉上露出的難得的笑意,她看著他,「我想去席家別墅看看,你能帶我去嗎?」
施溫崢將所有想到的地方都在地圖上標記起來,他簡單的從家裡打包了幾件衣服,想要帶著她一起去尋找。
然後兩個人去了商場給紅鳶買里的件新的衣裙,同樣是鮮艷的紅色,那樣俗氣的顏色,在她身上能穿出另樣的嫵媚。
紅鳶試鞋的時候,施溫崢俯下身子抬起了她的左腳。
她低頭看著他濃密的黑髮,溫柔的眉眼,似乎時間一下子倒退,看見了當初的席檀。那樣溫柔的一個男人,對她的任性胡鬧也是百般的包容。
紅鳶倒退了一步,赤裸的腳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不用了,我走自己來。」
他的臉上流出了了幾分的失望,卻還是用溫柔的聲音說,「好。」
等紅鳶換好鞋子的時候,他早已結好了帳。而手上又多了幾個袋子,顯然是替自己買了幾件衣服。
兩個人出了商場,便遠遠的看見好幾輛發著刺耳聲音的消防車從路上急匆匆的駛過,周圍的車輛都不由自主的讓出了路。
人群中似乎有人在說,「聽說是席家別墅著火了,是一個精神病院裡的瘋子跑出來乾的。」
這裡離著席家舊宅真的很近,隔著很遠,紅鳶看見了那漫天的火光和空氣中瀰漫著的黑霧。
施溫崢待她趕到的時候,別墅的已經被燒了大半,漫天的大火,消防車都燒了一輛。因為實在控制不住火勢,只能砍斷周圍的樹木,讓火勢不再蔓延。
而風光了半個世紀的頂級豪宅,就在周圍的嘆息中漸漸的化為灰燼。
大火將紅鳶的皮膚烤的炙熱,她想要去搶消防員手裡的水管,自己去解決這場火災。
消防員見有人來搶自己手裡的水管,罵道,「你在這找死嗎,還不快躲遠點,別在這裡搗亂了。」
此時施溫崢卻一把將她攔了回來,「這太危險了,離遠些。」
「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被燒成灰嗎?」她的急的都快冒煙了,「這也是你生活過的地方,難道你捨得嗎?」
施溫崢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輕聲的在耳邊呢喃,「家都沒有了,留著宅子又有什麼用,咱們走吧。」
紅鳶不情不願的跟著他走了幾步,便遠遠的瞧見了一輛救護車停在了人群外面,一個女人被一群白大褂的一聲拉扯著,往救護車裡拖。
那女人分明就是顏微霜,而她身邊站著的滿臉大汗的男人,卻是成海樹。
紅鳶此時明白了放火的是誰,究竟是誰毀了她的家。
她那雙被火光映成紅色的眼睛,漸漸的變成了青綠色,而在此時施溫崢卻擋在了她的面前,「走吧。」
☆、第195章 消失的男人
阿恆坐在海邊的一艘廢舊的船上,腳下是幾隻活蹦亂跳的小螃蟹囂張跋扈的爬著。
他看著二層的海景房,隱約看見海德醫生和他的助手進了屋子。很快一場手術就結束了,自己的心頭大患也解決了。
抽完半根煙的時間都不到,只見海德醫生從屋子裡沖了出來,身上的白大褂被風吹的如同船帆。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扔下手裡的半截雪茄,也衝著海德醫生大步的走了過去。
海德連步子都沒有站穩,用英文說道,「席先生失蹤了----」
阿恆只聽見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激動的上前抓住高他半頭的海德醫生,「怎麼會失蹤了,你剛才不是說打了麻醉劑睡著了嗎?」
「剛才確實還在床上,可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只是席先生身上的麻藥很快就起效了,若是在外面沒有緊急處理,只怕會很危險。」海德也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畢竟一個大活人是在自己手裡弄丟的。
阿恆臉色鐵青的將他放開,「趕緊去找,一定要將那幾艘遊艇看好,他在這個島上逃不走的。」
狡兔三窟,這話一點也不假。席程海當年留下的秘密基地,不是在荒山野嶺,就是在城市的某個不起眼的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