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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7:08 作者: 花陰
席霈楷的臉愈發的慘白,手上縫合的傷口也不斷的流著鮮血。近在遲只的紅鳶只感覺到一陣很刺鼻的血腥味。
「你怎麼樣了?」紅鳶緊張的半死,對前面開車的阿恆說,「別開那麼快,他快受不了了。」
「沒事。」席霈楷虛弱的聲音從喉嚨里艱澀的發出來,「死不了。」
黑暗中,紅鳶那張青綠色的眼睛清楚的看見他額頭上的汗珠,然後拿著濕巾慢慢的擦著。
席霈楷再也承受不住,將頭重重的壓在紅鳶的肩膀上。
疾馳的車子猛地停在了一個路口,原本靠在紅鳶肩上的他猛地往前一傾,磕在了前面的牛皮座椅上。
「紅鳶,你去藥店給席少買些止疼藥。」阿恆的聲音裡帶著複雜,可紅鳶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的陰謀。
她原本不想去,可是看見已經疼得滿頭大汗的男人,還是咬咬牙答應了。
她順著車窗望過去,遠處果然有一間藥房還亮著燈。
「等我回來。」紅鳶看著緊緊閉著眼的席霈楷,也不管他聽得見聽不見,「你答應過我不會丟下我的。」
就在她下車準備關上車門的時候,卻看見一滴淚順著他慘白的臉落了下來。
狐狸的敏銳和機警果然很厲害,當紅鳶拿著買回來的藥跑回來的時候,那輛漆黑的車子早已經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第192章 挖墳的狐狸
紅鳶順著冰冷崎嶇的路如同瘋子一樣的追了過去,她跑的很快,幾乎是健步如飛。追了整整半個小時,遙遙而望的明明滅滅的後尾燈徹底消失在滂沱的大雨中。
荒郊野外的路上,竟下起了瓢潑似的大雨。
她蹲在一個分岔路口,任由露水浸濕她漆黑的長髮。偶然經過的車輛,見路口站著一個紅長發的女人,只以為見了鬼,踩了油門飛奔而去。
她腳下的鞋子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細嫩的腳掌被石子割破。她如同行走在刀刃上,每一步何其艱難。
終於一輛私家車停在了她的面前,刺眼的車燈讓她的眼睛都睜不開,只能用手擋著。
從車上下來一對年輕的夫妻,男人手裡舉著傘,遮擋住兩個人頭上的雨水。
「姑娘,是不是遇見什麼困難了,我幫你報警?」那女人關切的看著紅鳶,急切的詢問著,「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不用了。」紅鳶的聲音隨著噼噼啪啪落下的雨水摻雜在一起,細小的如同蚊聲,「能不能給我用一下手機。」
那女人從車裡拿出一把傘和手機遞給了她,紅鳶撐開傘,被遮擋住的眼帘漸漸的清晰起來。
亮著的屏幕上正翻看著新聞的頁面,而頭條上那驚世駭俗的新聞想忽略都難。
案件的舉報人的照片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施溫崢那張臉即便被打了馬賽克,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撥通了席霈楷的手機號,那頭傳來的是冰冷的無法接通。
而她幾乎執迷的撥著,一遍又一遍,似乎下一遍的時候,那頭就會出現奇蹟。
「看來不會有人接了。」撐傘的男人等了半個小時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卻還是好心的說,「要不我帶你去市區。」
紅鳶放下耳畔的手機,然後伸伸手還給那個女人,「離這裡五公里的地方有個墓地,麻煩你們送我過去。」
聽到這句話,那女人剛剛接過的手機險些掉在地上。那男人一把摟住女人的肩膀,罵了句,「神經病。」
然後擁著女人的肩膀,重新回到了車上。
紅鳶看著像子彈一樣飛出去的汽車,將手裡的傘扔在了路旁,任由冰冷的雨水洗刷著她的臉頰。
雨下的越來越大,墓地旁的一間房子裡,管理員將所有的燈都打開,然後披著大衣坐在床上抽著煙。
管理員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十分的魁梧,從來不信什麼鬼神,便圖高薪選擇了這個看起來有些驚悚的職業。
他連半根煙還沒有抽完,便聽見外面似乎有挖地的聲音。
這聲音直讓他的心裡一陣的發毛,披上黑色的雨衣,壯著膽子拿著手電筒就出去了。
刨地的聲音順著暴雨傳過來的,他輕輕踮著腳尖,故意放緩身上的動作。除了身上雨衣的摩擦聲,緊張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他尋著聲音找去,卻見墓地里有一個紅色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挖著地什麼。
而那長發女人用的工具,居然是十幾公分長的指甲。
「鬼啊。」那男人嚇得撲通一聲暈了過去,手電筒也摔在台階上滅了。
聞聲抬起頭的紅鳶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踢了他兩腳,忍不住譏諷道:「就這小芝麻膽子,還敢來看墓地。」
席霈楷醒來的時候,手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似乎是一處豪華的度假別墅,隔著絲綢的窗簾,能看見天空中飛舞的海鷗。
看著周圍陌生而又熟悉的裝飾,他才想起來,這是父親常來度假的小島。這別墅極為隱秘,一般人是查不到的。
席霈楷從床上坐起來,推開虛掩著的房門,一眼就瞧見了正在說話的阿恆和海德醫生。
兩個人見到他醒了,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怪異。似乎想極力隱瞞著什麼,生怕席霈楷知道。
海德醫生看見阿恆遞過來的眼色,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阿恆行走過去,席霈楷上去對著他的胸口就是猛地一拳。阿恆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才極力站穩腳。
「為什麼要丟下紅鳶。」席霈楷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似乎他不再是他生死相交的朋友,倒像是恨之入骨的仇人。
阿恆看著他揮拳的手,臉上露出失望和憤恨,「我還不是為了你,看看現在咱們成了什麼樣子,像是過街老鼠一樣,公司沒了,上億的資金也沒有了。」
「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席霈楷上前死死的拽著他的脖領,「對我來說都比不過紅鳶。」
阿恆並不反抗,只是冷笑的說,「這些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已經老了,不想再過亡命天涯的日子了。」
席氏這些年能混的風生水起,有阿恆一般的功勞,二十年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任由是誰都會心疼的。
他放開他的脖領,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說,「那你留在這裡好了,我回去找紅鳶。」
「你現在是通緝犯,離開這裡就會被抓。」阿恆的因為氣憤那張臉竟顯得有些猙獰起來,「那女人是很美,可我不信這世界上找不出來比她更漂亮的了,你放心,以後我會給你找更美的女人。」
席霈楷聽了他的話怒意更盛,「說什麼胡話,還不給我滾。」
阿恆輕輕的拍了拍手,隱藏在角落裡的保鏢一下子躥了過來,死死的將席霈楷控制住。他有傷在身,自然無法反抗。
「你要幹什麼?」席霈楷壓低聲音,狠狠的盯著他。
「我已經和海德醫生商量好了,很快就給你動手術了。」阿恆唇角微揚,笑的十分苦澀,「很快你就能忘記那只會殺人的怪物了。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不會讓她再害你下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