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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7:08 作者: 花陰
然而紅鳶依舊沒有認出他來,只在他身後一味的問,「你這臭老頭,大街上當眾拐賣女人嗎?」
顧一你扭頭看著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樣的聒噪。」
「你是顧一?」紅鳶嘴巴驚訝的能吞進去一個雞蛋,「你怎麼這麼老了?」
想當年他也是娛樂圈的有名的小生,憑著那張臉撐起了大半個娛樂圈的顏值。怎麼成了現在這個滿臉鬍子,一副邋遢樣子的男人。
「是我。」顧一苦笑著坐在椅子上,「我老了,可是你還是一點沒有變化。你究竟是童舟舟,還是紅鳶?」
「童舟舟已經死了,只有紅鳶了。」她用氣呼呼的聲音說,「被那些狠心的人害死了。」
顧一看著她,好像一剎那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時候她纏著他要簽名,活脫脫的成了自己的小粉絲。
紅鳶見他直勾勾的看著遠處,好像滿肚子的心事。似乎連她也受了他的影響,一雙眼睛裡也帶著孤獨。
此時遠處傳來茲拉茲拉的烤肉聲,原來是一處燒烤店的老闆正用錫紙烤著羊肉。
中午沒有吃飯的紅鳶肚子餓的咕嚕嚕直叫,一雙眼睛巴巴的瞧著。顧一苦笑一聲,「等著,我去給你買。」
醫院裡阿恆聽完醫生的話,臉色愈發的慘白。他透過玻璃看見病床上躺著的男人臉色慘白的如同一張紙。
都是那個女人害的,阿恆此時恨透了紅鳶。至少此時他清楚的知道,這女人只是個災星。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剛剛接起,便聽見秘書甜美的聲音,「海德醫生已經下了飛機,很快就到醫院見您了。」
那頭的話音剛落,一雙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他扭過頭一眼就看見了金髮的高大的美國醫生。
席程海在美國的時候,他一直是他的私人醫生,所以中文還是不錯的。
「您派專機將我從日本接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那海德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西裝,十分擔憂的說,「席先生出了什麼事情嗎?」
阿恆看了看周圍的人,壓低了聲音說,「你以前經常給病人做額葉切除手術,我想請您再做一次。」
「ohmygod,要替誰做?」海德臉色一變,用摻雜著怪異口音的中文問道。
「席先生。」阿恆抬起頭一眼就看見了病床上的男人。
「他是個正常的人,怎麼能做這種手術?」海德沒想到叫他千里迢迢的過來,竟然是做這麼瘋狂的事情,「這會讓他變成一個白痴。」
阿恆滿是血絲的眼睛裡都是痛苦,「成了傻子又能怎麼樣,至少不會被那個狐狸精害的丟了性命。」
他無法告訴海德醫生,前幾天一個和尚見過他,告訴他那個重新回來的女人遲早會將所有人推向地獄,包括席霈楷。
當初童匯民死的時候,他就清楚的意識到了,一個女人連養了她二十幾年的父親都能殺,更何況是別人。
所以早上他看見鮮血淋淋的席霈楷的時候,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幫他擺脫那個女人。
☆、第190章 冤枉她殺人
紅鳶吃著顧一買回來的烤肉,五六串拿在手裡瞬間就被消滅乾淨。周圍路過的人投來怪異的目光,而她卻一副渾然未覺的樣子。
她十分委屈的將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十分憤懣的將阿恆的祖宗都咒罵了一番。
顧一隨手將她吃剩下的食物殘渣收拾好,「你不能怪阿恆,我與他雖然不是很熟,卻知道他對席家可是忠心耿耿。」
紅鳶對他不向著自己的說辭耿耿於懷,於是皺眉說道:「全世界就我一個壞人,他把我抓去浸豬籠才好呢。」
「你還是像以前那麼任性。」阿恆苦澀一笑,從外套里掏出根香菸來,只叼在嘴裡,並不點燃。
紅鳶十分不滿意的努了努嘴。就在此時,顧一發現她的衣服上有大片褐色的血跡,映在紅色的裙子上,若非仔細瞧,根本瞧不出來。
「以前我從不信什麼因果輪迴,現在卻不得不信了。」顧一的眼睛裡充滿了傷痛和掙扎,「你以後就改了吧,別再隨便殺人了。」
似乎連她手裡香噴噴的食物都沒有了任何的吸引力,紅鳶慢慢的放下手裡的肉串。
她悶聲坐在那裡,纖長的睫毛在臉上露出大片的剪影,顯得愈發的孤單。
「人和妖果真不一樣。曾經我以為只要誰傷害了我,我殺了他便兩清了。」她緊緊捏著手裡的竹籤,「現在卻只能處處容忍。」
她的話音結束了許久,空氣幾乎凝滯起來,兩個人似乎都陷入了悲傷里,此時他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了。
顧一接完電話之後對紅鳶抱歉的笑了笑,「我公司里還有事情,我送你回去。」
席霈楷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順著被風吹起的窗簾,他隱隱看見高樓大廈的玻璃上折射著刺目的陽光。
見他有了動靜,阿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自殘嗎?你知不知道你險些失血過多死了。」
席霈楷並未理會他,反倒在四周逡巡了一圈,卻發覺周圍根本就沒有紅鳶的身影。
「紅鳶在哪裡?」因為疼痛而略帶沙啞的聲音里滿是關切,這讓阿恆極為氣憤。
「那女人是你的克星,還是儘早的將她趕走。」阿恆咬牙切齒的說,「她險些害的你丟了性命。」
席霈楷那樣精明的人,一下子便明白了些什麼,將手上的輸液管一下子扯斷,「你把她怎麼了?我去找她。」
細細的針頭已經在血管里斷裂,鮮血順著手腕不斷的往下淌著。
「我馬上就把她找回來。」阿恆說完趕緊叫來了一聲,然後咬著牙走出了病房裡。
長長的走廊里,阿恆將手狠狠的砸向牆壁,砰地一聲,路人都紛紛側目過來。
明明是深秋,天氣還是讓人沉悶的透不過氣來。紅鳶站在公交站牌處,從遠處走來的顧一將一瓶剛買來的礦泉水遞給了她。
紅鳶笑了笑,「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顧一嘆了口氣,用磨出細繭的手揉了揉她的長髮,他滿是鬍渣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以後要有時間了記得來找我。」
紅鳶微微的搖了搖頭,「我要跟霈楷離開這裡了,以後或許再也不會相見了。或許我再見到你時已經是來世了,那時你已經不記得我了。」
「要走了嗎?」顧一露出失望的表情,「我能不能抱抱你,算是最後的道別。」
她的話音剛落,紅鳶就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然後輕輕呢喃道,「以後要保重。」
偶然經過的路人都不斷的打量著這對相擁的人,不像是戀人,倒像是將要離別的朋友。
此時公交車緩緩的停在了兩個人的前面,顧一放開她,慢慢的上了公交車。
直到車子行駛出了幾百米,顧一扭頭依然能看見廣告牌前,那紅色的身影依舊遙遙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