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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8:48 作者: 浣若君
而且,火車得三個小時,在火車上三個小時沒事兒干,做毽子不也挺好玩?
「那就背著書,合上你的雞毛管兒,再把針和線也背上,在火車上媽媽幫你一起做毽子,好不好?」陳月牙說。
「好呀媽!」超生跑回院裡找自己的雞毛管子和針線,還不忘頭說一句:「媽媽,我愛你!」
何向陽今天因為程大寶好容易回了家,也在大動干戈的做好吃的,出門看陳月牙背著個綠書包要出門,也得問一句:「月牙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何大媽,我上趟北京,有個親戚要去走一走。」陳月牙說。
擦肩而過的時候,何向陽低聲下氣的問身後的福妞:「中午吃炒包菜,你吃不吃?」
「不吃,我要吃肉。」現在的福妞,可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啦。
她因為能幫她媽和程大寶賺錢,在家裡的地位,水漲船高著呢。
當然,一直在密切關注陳月牙一家的福妞,早就發現,陳月牙現在居然早早的,就和盛海峰的媽媽合作到了一起。
這一合作,於陳月牙來說簡直是如虎添翼。
在她夢裡,原本該是屬於喬引娣和宋思思的百貨大樓,眼看要歸陳月牙。
宋思思當然給氣的咬牙切齒,天天在家裡生悶氣,四處找錢呢。
福妞心裡有隱隱的擔心,同時,也在密切的關注著這件事情。
為啥呢?
因為在她夢裡,盛海峰的爸爸和媽媽雖然人都特別好,但是很遺憾的是,盛海峰的媽媽去世的很早。
在他媽去世前,聽說他父親是個很斯文,很儒雅,也很隨和的男人。
但是,在他母親去世後,他父親盛成一夜白頭,而且從那以後脾氣也變的不怎麼好,自己承包了幾座百貨大樓,一直在做生意。
在福妞的夢裡,盛成是個一頭白髮,穿著緊緻的西裝,削瘦而又冷漠,看起來非常不好接近的男人。
當然,男人要有錢,再老也有女人往上倒貼。
但是,就福妞夢裡能夢到的地方,從來沒聽說盛成跟別的女人有什麼交往。
總之,那是一個非常潔身自好,而且特別愛兒子,對兒媳婦也疼愛的不得了的男人。
唉,說起來福妞就得傷感一回,為什麼超生的命那麼好,父母疼愛不說,嫁了人,就連公公都疼她疼的不得了。
京市幾座百貨大樓據說都被盛成轉在她名下。
福妞就想知道,超生何德何能,一輩子能有那麼好的命。
不說這個,現在的福妞,還在為了能在外婆家多吃一頓肉而絞盡腦汁呢,趁著外婆怕她,趕緊讓外婆給她做頓好吃的吧。
……
倆母女一起坐火車,眼看元宵節,媽媽穿的,可是碎花棉襖加紅罩衣,脖子上還有一條大圍巾,只看這個樣子,可沒人能想到,她是整個望京最時髦的超帥牌服裝廠的老闆。
超生扎兩個小揪揪,紅花兒的小棉襖,綠圍巾,因為媽媽沒搶到座位,倆人一起盤腿坐在車廂門口。
「這個銅板好看,媽媽,先拿這個縫。」有媽媽動手,超生就秒變小粉絲,雙手托著下巴,看看做毽子啦。
「啤酒飲料,罐頭瓜子兒,把那腳讓一讓吶!」列車員推著小推車,歷經艱難險阻,千辛萬苦的來了。
窮家富路,這可是陳月牙向來認定的真理。
所以,賣瓜子飲料的過來,超生就搓小手手啦。
「一罐水蜜桃罐頭,一包甜瓜子,再給我一瓶……」
「可樂,媽媽,我聽說小孩子喝了可樂,才能長長喲。」超生連忙補一句。
不比小帥哥哥大清早上了火車,因為兜里沒錢看都不敢看吃的,超生可是跟著媽媽的崽,這一路上,磕著瓜子,還有媽媽給自己做毽子,日子簡直好過的不像是人過的一樣啊。
有個拎著一隻破皮包的,還穿著老式中山裝,肩膀上有一層厚厚的土的老爺爺,一直在盯著陳月牙看。
超生慢斯條理,吃瓜子吃渴了,才準備打開罐頭,做為一個吃罐,她深深懂得吃的先後順序。
不過因為老爺爺一直盯著她,超生看他嘴巴挺乾的,就把罐頭瓶子捧起來了:「爺爺,要喝我的糖水嗎?」
「不了不了,不過同志,你這錢幣都是哪兒來的,我能不能看一看?」這個老爺爺蹲了下來,問陳月牙。
陳月牙不像賀譯民懂點收藏,要不然,也不會讓超生把這麼多值錢的銅板拿出來玩兒。
「孩子玩兒的,就幾個銅板而已。」陳月牙說。
「要我想買呢,一枚十元行不行?」這老爺爺又問。
陳月牙最近正缺錢,但是,既然是超生的寶貝,看超生眉毛一豎,她就搖頭了:「不賣,這是我家孩子玩兒的東西。」
這老爺爺人老了,蹲不住,突然伸手在超生的頭髮上摸了兩摸說:「要你不想賣就收起來,甭給人看著,這東西啊,招人眼睛。」
他這麼一說,陳月牙再看那一包銅板,突然就有點明白是為啥呢。
銅板這東西,有值價兒的,也有一文不值的,估計她這一堆里有值錢貨,火車上人多眼雜,這老爺爺是提醒她,別被人盯上。
刷一把把銅板全收到了兜里,陳月牙搖著自己的手說:「哎呀手好酸啊,咱等到了北京再縫吧,媽媽實在縫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