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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8:48 作者: 浣若君
但是,就跟超生永遠迷信爸爸一樣,陳月牙深愛著丈夫,對自己的丈夫也有一種謎一樣的自信,她相信外頭的這種事情,丈夫一定可以解決得好。
「春花,咱們在程家莊就是鄰居,你買的還是我家的大院子,就這麼不盼著我好過?當初譯民沒醒來的時候,天天追著喊著,恨不能押著我嫁給你家大寶,現在又盼著我丈夫找不到好工作?」陳月牙反問程春花。
程春花訕笑說:「哪能呢,誰會不盼著自家的鄰居日子不好過,不過月牙,前陣子我媽一直念叨,說讓你嫁給我家大寶的事兒,你可千萬甭告訴譯民,就把它當成個P放掉,行不行?」
這女人和何向陽前陣子為啥那麼猖狂,還不是押准了賀譯民醒不來。
現在賀譯民醒來之後,不論他在鋼廠能不能解決自己的工作問題,程春花就怕一點,怕她和何向陽當初逼陳月牙太狠,陳月牙要把那些事兒全告訴賀譯民,惹惱了賀譯民,平白多個仇人。
畢竟賀譯民和張虎雖然都是部隊上退下來的,但張虎在部隊上的時候就屬於混日子的那種,賀譯民可是在部隊上拿過很多榮譽的優秀老兵,才站起來,那一身肌肉硬梆梆的,程春花看了心裡都發慌。
她是真怕賀譯民記著這筆仇,將來要私底下給程大寶幾拳頭出氣。
賀譯民那拳頭,一般人真著不住。而現在革命也結束了,街上亂著呢,經常有人為了泄私憤私底下你打我我打你的。
「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陳月牙回想了一下何向陽天天在胡同里喊賀譯民臭了,涼了的話,冷笑了一聲說:「還有我那一萬塊呢,我估計偷了錢的人當初也是篤定了賀譯民醒不來才偷的吧,這下可好,他醒了,偷了錢的那個人也該哭了吧?」
說起這個,程春花雖然臉色刷的就變了,但手也舉起來了:「月牙,要真是我和張虎偷了你的錢,天打雷劈,不信咱們走著瞧。」
「那咱們就走著瞧!」陳月牙說。
有賀譯民,她就不愁找不出自己那筆錢的真相。
她也很好奇,到底偷了她錢的那個人是誰,被捉住的那一天,那個人的臉得往哪兒擱。
程春花目送陳月牙母女出了巷子,突然抬腳,就在福妞的屁股上狠狠踏了一腳:「倒霉孩子,你看看人陳超生,不論啥時候陳月牙抱出去都有人誇她俊,誇她長的漂亮,所以人陳月牙人緣好,再看看你,倒霉催的,長的丑還一臉苦瓜相,趕緊給我滾回家去。」
本來臉就跟苦瓜兒似的福妞,就這樣給她媽一腳踩趴在巷子裡,捏著兩把米花糖,一張小臉苦兮兮的,就又回家去了。
超生跟媽媽出去逛了一趟,再回胡同,把超生放下,給她熬了點麵糊糊倆人吃了,哄她睡了午覺之後,就得趕緊出去再擺擺攤兒啦,要不然,再不來點錢,家裡真要揭不開鍋了。
「超生,快點睡覺哦,要不然等爸爸回來的時候,你還在睡大覺,那可太丟人啦!」媽媽聲音格外溫柔的哄著超生呢。
超生假裝閉上眼睛,但其實根本沒睡著,她對於爸爸能不能繼續回鋼廠工作,還能不能當廠長,其實可好奇好奇可好奇了。
而且,爸爸出門前還曾說過,隔壁今天吃豬頭,他要給超生和賀帥吃五花肉。
聞著隔壁程春花家濃濃的肉香,超生肚子咕咕咕的直叫啊。
爸爸已經走了半天了,按理來說現在也該回來了。
超生的謎底也很快就要揭曉啦。
第7章 07
一胡同里也就那麼幾戶人家,也就那麼幾個老太太老大爺,也都知根知底。
前陣子的何向陽可謂春風得意,大家其實並不太喜歡她那種小人得志的模樣兒,不過是城裡人涵養好,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罷了。
不過這幾天,她眼見得的啞巴了,但是賀譯民的工作又成了大家最操心,也是最關注的事兒。
胡同里大家說的,也全是賀譯民工作的事兒。
超生等了一中午也沒等來爸爸,一覺睡起來日頭都西斜了,還沒見爸爸回來,溜下床,踮起腳看桌子上有晾好的涼白開,就端起碗來,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出到巷子裡,大夏天的,老人們悶熱的睡不著,都在外頭盛涼。
大家議論她爸爸,超生也就安安靜靜的站在牆角聽著。
程春花和陳月牙都是從二十里外的程家莊搬進城的,在農村又都是鄰居,嫁的還一樣是部隊復員的軍人,張虎和賀譯民倆原來關係又一直很好。
倆女人之間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個比較。
賀譯民還能不能回廠繼續工作,大爺大媽們都有自己的看法,哪一個的,超生都想聽一聽。
「你們看著賀譯民回來沒,他那工作問題解決了沒?」胡同口張大民家媽馬大姐見王大媽出來遛彎兒,問說。
王大媽的兒子張剛在廠里當車間主任,對這事兒比較清楚。
她拍了把大腿說:「我聽我家剛子說,賀譯民到廠里去,壓根兒就沒找著書記,廠長倒是很想幫他,但現在的鋼廠,書記說了算,所以,他那工作,怕是沒戲了。」
「為啥呢?」馬大姐反問。
王大媽說:「咱的體制就是這樣,原來大家認真工作,靠的是啥,黨性和自覺,還有G委會監督著,誰要敢搞貪污,投機倒把那一套就革誰的命。現在鋼廠工資又不高,活兒也不多,G委會早撤了,那幫子領導也沒人監督了,能巴結領導的就能上得去,你要不會巴結領導,逢年過節不懂得給領導送點東西,在鋼廠里就沒有出頭的時候。更何況賀譯民跟書記還鬧過不愉快呢,書記要一躲,誰還能安排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