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2023-09-24 01:46:09 作者: 印久
「那要是……」
「要是爹已經死了,今後我必親手取這姓俞的狗頭。」
侯英廷似乎輕嘆了口氣,他把雙手搭在韋春齡肩膀上:「兄弟,你信不信我?」
韋春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牢牢盯著他:「你問心無愧,我自然信你。」
侯英廷心想:「這孩子冰雪聰明,他已經察覺了。」他說:「那好,待會兒進去,你一切聽我指示。」韋春齡還要說什麼,侯英廷湊到她耳邊說了一番話,她雖然面不改色,但睜大了眼睛,暴露了她的震驚。
光頭看門人回來了,他說:「俞堂主請二位進去。」
他們穿過一個帶池塘的小院,又被人攔住。侯英廷說明是進去見俞挽師後,被要求交出隨身武器。
侯英廷很配合地交出了手/槍,也接受了搜身。但輪到韋春齡,她說:「誰碰我一下,我叫誰死!」
負責檢查的幾個人馬上分散成半圓,各持武器,將二人圍住。
侯英廷沖韋春齡使了個眼色。韋春齡掏出槍,忽指住侯英廷的太陽穴。其他人大吃一驚,不明所以地看著她。韋春齡大聲說:「你們這許多人,人人身有武器,憑什麼要我沒有任何防備地進入?我不過來找俞挽師談判,今天又不要殺他,他怕什麼?你們去告訴他,韋守中兒子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把侯英廷也帶來了,現正拿槍指著他腦袋,他若一定要我無防備地進門,我立即叫侯英廷血濺當場,他的尾款也別想收到了!」
她說完這段話,裡面就傳來一個聲音,說:「且慢動手!」接著,匡溪玉便出現了。
眾人見到匡溪玉,紛紛稱呼他為「俞堂主」。
韋春齡心想:「好啊,這廝果然是俞挽師。沒人揭榜成功,他青幫自己出手來殺我爹領賞了。」侯英廷卻想:「我道是哪個『匡溪玉』,原來是他啊。」
韋春齡因為心裡激動,握槍的手也微微發抖,看得匡溪玉膽戰心驚,他說:「景煊,令尊沒事,你最好別傷了我侯兄,不然,難保他還是有事。」
韋春齡一聽,喜說:「你這話當真?」
匡溪玉說:「我把他帶到旅館,本來是想動手殺了他,但甘熊守著他,我們沒人敵得過這個瘋子,所以現下還在僵持。不過我估計,他們也撐不了多久了。你若能放下武器,我們不妨好好談談。」
韋春齡收起了槍:「我本來就是來談的,你們這麼多人,我殺了一個,我能殺光所有、闖出重圍嗎?」言下之意,還是不肯交出武器。
匡溪玉目示幫眾開一次例,散開放他們二人進去。
匡溪玉自己在前領路,將他們帶到三樓一間書房。他留人在外面聽候吩咐,屋裡只剩他、韋春齡和侯英廷三人。
匡溪玉往靠背沙發上一坐,說:「小少爺要談什麼?」
韋春齡不作聲。侯英廷說:「王齊,這裡只有你在,我老實說了吧。這位小少爺動不動拿槍指著我,我一時害怕,將什麼事都告訴他了。」
匡溪玉,或者說,王齊,瞪著侯英廷:「侯兄,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那我再說清楚些,他來這裡,是要和俞挽師談判。」
「我就是俞挽師。」
「哦,那幾天前和我談買賣的那人又是誰?」
王齊的臉漲得通紅,幾分惱怒幾分不解地盯著侯英廷。侯英廷微微笑著,從他的臉上既讀不出敵意,也讀不出好意。
末了,王齊站起來,說:「你們等我一等。」
他出去後,侯英廷等韋春齡要自己解釋,等了片刻,沒等來問話,他自己倒先忍不住了,他說:「你沒有話問我嗎?」
韋春齡看著他,搖搖頭:「我只為我爹而來,你幫我找到了關鍵人,我十分感謝。至於其它事情,則非我所知。」
侯英廷笑了笑,把頭轉開了。
沒過多久,王齊回來了。他一言不發,打了個手勢,讓兩人跟著他走。
他們從三樓下到二樓,進入一間亭子間。王齊在亭子間牆上某處按動了下,牆壁上出現一個數字圓盤。他按了十二個數字,地上無聲無息地現出一個洞口,洞裡有樓梯盤旋而下。
王齊拿了盞煤油燈當先下去,韋春齡第二,侯英廷殿後。等他們往下走了約莫半分鐘,頭上的地板復又合上。地道里更加幽暗,全靠王齊手上一盞燈,才勉強照清道路。
韋春齡估摸著,他們從二樓走到了地底。他們沿著一條路走了沒多久,在路的盡頭出現了四條窄道,每條僅容一個成年人通過。
王齊走右數第二條道,走了大約五分鐘,他們眼前又一次出現了一道樓梯。這次的樓梯筆直向上。
王齊依舊走在最前面,快到頂時,不知他觸動了什麼機關,頭上露出一孔,三人依序從口中爬出,來到一個房間的玄關。
王齊讓二人稍等,自己掀簾進了房間。
韋春齡眨眨眼,讓眼睛重新適應明亮的光線。她想:「我們應該還是在這片弄堂的哪處房子裡。這俞挽師,若非真的有很多仇家,就是個地道的神經病。」
帘子另一邊,忽傳來一個女人的嘶啞聲音:「英廷在外面嗎?讓他進來,把韋守中的兒子也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