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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5:37 作者: 蘇年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錢晨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成淼也有這麼多的傷。估計遊戲裡的那些流言也是王曦找人散布出去的,為的是讓成淼在遊戲裡混不下去。這一切估計司徒遙一點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他絕對不會在成老爺子找到自己的時候還和他討價還價。
「你是個聰明人,你和司徒遙的事情你聯繫前後也能大概猜出原因。大概八月的時候,司徒家把生意中心從A市轉到Q市,繼司徒遙過來之後,他們家的其他人也搬了過來,這樣一來,更適合回國的王曦做小動作,司徒阿姨傻乎乎的最容易被人利用。」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錢晨不解,她和成淼之間的關係真的沒到可以談心的地步。
「這難道就叫同為失敗者的惺惺相惜?我要出國了,這一次可能不會回來了,我希望你能替我打敗王曦,成為司徒太太,這樣我才算出了一口氣。」成淼掏出一張紙放到桌子上,推給錢晨,「這個是我送給你的離別禮物。」
錢晨拿起紙,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她疑問地看著成淼,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成淼笑笑,「你去了就知道了。」她站起來,對錢晨揮手,「再見,希望你幸福。」
錢晨有些鬱悶地盯著紙上的地址看了很多遍,這個地方她知道,是Q大附近的一處房子,環境一般,但是價錢便宜,很多大學生都喜歡在那兒租房子。
不過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走出肯德基,她打車去了紙上的地址。學校附近大多是舊樓,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拆,在城市規劃日益發展的今天,周圍高樓四起,擋住了很多舊房的陽光,的士司機也只肯送她到街口,不肯再進一步。
17號樓3樓301,循著地址找去,走了幾分鐘之後找到了3樓301.破舊的鐵門掉漆嚴重,看不到最初的色彩,灰色門鈴掉了下來,只留幾根電線和牆面之間勉強維持著聯繫。錢晨忍著走廊里強烈的髒臭味,敲響了門。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一會兒開門的人她不認識,她就說自己走錯了,也不會太丟人。
敲了大概一分鐘,鐵門內的木門被拉開,開門的人在看到來人之後,慌忙又把門摔上。
向亮?她為什麼會住在這裡?
錢晨大力敲著鐵門,對著門內的人喊:「向亮,你開門,你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快開門,開門!」
她敲了很久,手一陣陣疼痛,木門終於再一次被打開,隔著一道鐵門,眼睛紅腫的向亮哽咽著問:「你怎麼來了?」
「向亮,你的脖子是怎麼回事?」錢晨看著她脖子上的一大圈烏青問,「你快開門,讓我進去。」
鐵門「哐當」一聲被打開,錢晨走了進去,四十平左右的房間有些侷促,衣服、塑膠袋、報紙被扔了一地,床上被子皺巴巴地堆在一起,下面像是蜷縮了一個人。
不管以前對向亮有什麼恨,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錢晨最大的感受是心疼,「你怎麼會住在這個地方?床上的那個人是誰?」
聽到錢晨的聲音,床上的人動了一下。
「趙錦程,別躲了,出來吧。」媽媽說向家二老抱怨向亮愛上一個不靠譜的年輕人,能讓向亮離開家到這種地方住著的人,除了趙錦程她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果然,在聽到錢晨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床上的那個人抖動得更加厲害。錢晨二話不說上去掀開被子,蜷縮在裡面的趙錦程「噌」地從床上跳起來,像瘋子一樣沖向向亮,掐著她的脖子搖晃著:「誰讓你放錢晨進來的,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子還不夠丟人?」
「趙錦程,你幹什麼?」錢晨想都沒想一腳踹了出去,直接踹到趙錦程的「兄弟」上,他放開掐住向亮的手,捂著下面「嗷嗷」叫著。
趁著他不注意,錢晨拉著向亮從屋子裡跑了出來,跑了很久,感覺趙錦程不會追出來了,她才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看著向亮,「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來。」
向亮不敢看錢晨的眼睛,別開頭望著其他方向,「你也看到了,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我了,我不能離開他。」
「為什麼?」錢晨不明白,趙錦程不是有錢人家的富二代,怎麼會落到這麼狼狽的境地。
「他因為想要搞垮司徒遙,所以做了很多錯事,最後連他爸都忍不住讓他滾出了家門,家裡的所有事業都由他叔叔家的弟弟接管。他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向亮輕描淡寫地說著錢晨不知道的事情。
做了很多錯事?司徒遙是業界有名的商業天才,一個趙錦程怎麼可能搞垮他?一直以來,他都太自信,所以才會敗得一敗塗地。
「那你就打算這樣跟著他?你的父母怎麼辦?」想到媽媽的話,錢晨有些為向家二老擔心,他們一直為自己的女兒驕傲,怎麼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而且看樣子,他還打你,你真的能忍嗎?」
「錢晨,這是我選的路,我無怨無悔。我愛了他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有一個能和他在一起的機會,我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我知道你可能會瞧不起我,但是請你不要阻礙我選擇的路。」向亮客氣地對錢晨點點頭,「他還在家等著我做飯,我不能陪你繼續聊了。」
她轉身離開,留給錢晨一個蒼涼的背景。
錢晨想要叫住她,可是叫住了又能怎樣,想了很久,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向亮,你真的覺得值得嗎?」
向亮轉頭看著錢晨,目光悠遠,她沒有說話,微微朝錢晨笑了一下,轉身繼續走。
有些時候,一個微笑就說明了所有的答案,她不後悔,她覺得自己的付出很值得。
幸福這種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28
錢媽媽的身體康復得很快,醫生都驚異起康復的速度。錢爸爸說了一句話之後,醫生恍然大悟,他說:「禍害遺千年。」
錢晨跟紀風請了長假,這段時間她一直窩在醫院裡照顧老媽,皮膚都白了一圈。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向亮和趙錦程的事情,她們自己選的路,就要對自己負責,別人幫不了什麼。儘管如此,暗地裡錢晨還是求了紀風很多次,讓他幫忙加向亮的工資,實在不行她可以用自己的錢來貼補。原以為紀風會拿喬一下,誰知道他很慡快地答應了。
她在醫院裡待了大半個月,媽媽的傷已經好了七八分,不僅能下床走動還能在病房高喊錢晨的名字,然後催婚,當然也不忘安排相親。
看到媽媽這個樣子,錢晨決定出門旅行一次,可能不出國,但是出門散心是一定要的。她做了一次很詳細的計劃,路線圖也研究了最省錢的一條,等過幾天媽媽的生日過了,她就可以安然出行。
至於遊戲,她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上過了。沒有遊戲的日子,生活倒也過得充實。偶爾會想到遊戲裡的那群人,嘴角難免會有些苦澀,那些人里包括了一個名字:司徒逍遙。
後來紀風找了一個機會把那次司徒遙和王曦的事情說了個細緻,司徒遙確實是周日回Q市的,原因是老爺子病了,他匆忙訂了機票回來。因為走得太過匆忙,手機一直關機忘記開機了。回到家之後發現老爺子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大家千恩萬謝的人正是王曦,聽說是王曦及明發現老爺子的病,找來的家庭醫生,老爺子這才獲救。
聽到這些的時候,錢晨撇撇嘴,擺明就是陰謀,司徒遙竟然閉著眼睛往裡跳,活該被人算計。
後來就是老朋友敘舊,然後喝酒,然後就啥都不知道了,被人家脫光扔到床上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錢晨再次撇嘴,一個大男人被女人算計成這個樣子,如果是她,早就切腹自盡了,活著幹嗎。
再後來的事情,錢晨也就知道了。說實話,司徒遙當時確實是有想過對王曦負責的,他不是傻子,不會輕易做了冤大頭,事情查清楚之後,他和王曦攤牌,王曦也因為這次的事情離開了Q市。
事情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王曦手腕那麼強硬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錢晨猜想,司徒遙和紀風一定用了什麼非常手段才把人家姑娘逼走的,然後對外宣稱,她是心裡愧疚自主離開的。
想到這兒,錢晨不由得在心裡罵了一句「賤客」!
說到故事的男主角司徒遙,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他天天都到醫院報到,每天像站軍姿似的站在病房裡,一站就是幾個小時。他從不主動說話,偶爾媽媽玩心起了,逗弄他兩句,他也誠實回答,有點像裝電池的大號情趣娃娃,當然,性別男。
第一天,司徒遙來了。
第二天,司徒遙又來了。
第三天,司徒遙又又又來了。
……
第十天,司徒遙來了,他身後跟著一個長得清秀的男人。
這男人看到錢晨之後,立刻眼淚汪汪自我介紹說:「錢小姐你好,我叫慕岩,是BOSS的下屬。」
這不是廢話嗎?
「錢小姐,BOSS已經十天沒有去公司了,公司一團亂,求你勸勸吧。」
錢晨瞥了一眼司徒遙,再看一眼慕岩,冷哼一聲表示:沒門,我才不會和這貨說話。
第十一天,司徒遙單獨來了。
……
第十五天,司徒遙來了,慕岩來了,慕岩身後跟著一個幹練的女人。
女人見到錢晨推了推了圓框眼鏡,氣質非凡地走到她面前,姿態和慕岩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淚眼汪汪地說:「錢小姐你好,我叫沈暢,是BOSS的下屬,BOSS已經半個月沒有去公司了,公司一團亂,求你勸勸吧。」
錢晨瞥了一眼司徒遙,再看一眼慕岩和沈暢,沒有冷哼地表示:沒門,我不會和這貨說話,你們死心吧。
一旁看戲的錢家二老還有來圍觀「木頭人」的病人都看不過去了,紛紛勸錢晨說:「你就幫他們說兩句話吧,人家打個工也不容易,做人不能那麼死心眼。」
錢晨的心有那麼一絲絲的動搖,再看一眼司徒遙,他一動不動地在那兒站著,還是不說話,她都懷疑,他這麼一直站著,不累嗎?
第十六天,司徒遙來了,慕岩來了,沈暢來了,沈暢身後還跟著一群看起來像公司高層的人物。
他們對錢晨的開場白都是一模一樣:「錢小姐你好,我叫XX,是BOSS下屬,BOSS已經半個月沒有去公司了,公司一團亂,求你勸勸吧。」
媽媽的病房被司徒遙的這群下屬塞得滿滿,老太太看著竟然笑逐顏開地拍拍錢晨的肩膀說:「女兒啊,老媽出去散個步,你和司徒好好聊聊。」說著,她對那群高層吼了一句,「來,小的們,跟老太太出去散步咯,我保證你們BOSS明天就會去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