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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5:37 作者: 蘇年
    「訂婚?」司徒遙被問得一頭霧水,他還一句話都沒說,她從哪兒得出他要訂婚的結論的?

    「難道不是嗎?」她反問。

    司徒遙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彆扭。「當然不是!錢晨,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和你吵架的,我希望我們倆可以談一次,我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

    避開他深情的眼神,她努力想讓自己平靜起來,但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她恨不得馬上跳起來揪著他的領子質問他:「我們都分手了,你現在還想來幹嗎?說風涼話嗎?」

    他訂婚的請柬還放在自家的桌子上,現在問這個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段時間 ,她感覺自己已經變得不像自己,現在的錢晨懦弱、膽小,沒有了以前那種霸氣側漏的氣質。遇到事情時,她最先想到的會是逃避,而不是積極面對。她像一隻蝸牛,躲在自己的殼裡,不想去面對世間的一切,不想去面對司徒遙。

    下午的PK是她最後的勇氣,贏了之後她又變得茫然,贏了遊戲能怎樣,她已經輸了人不是嗎?

    「錢晨,你別這樣,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和王曦什麼都沒有發生。」司徒遙見她太激動,想要上前抱著她,被她一把推開。

    錢晨怒視司徒遙:「誤會?當初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是誤會?當時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和王曦什麼都沒有發生?」她的語調不自覺高起來,「司徒遙,你記得你當時對我說了什麼嗎?你對我說,對不起。你記得了嗎?你說的是對不起,不是誤會,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媳婦,」司徒遙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當時我是太震驚了,失去了思考能力,媳婦,你……」

    「喲,堂堂司徒總裁竟然還會說自己失去思考能力,是我聽錯了嗎?」錢晨打斷他的話,冷笑嘲諷,「司徒遙,你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不是沒有給你機會 ,我給過,就算你當時隨便編一個理由騙我我都可以相信,但是你放棄了這個機會,是你放棄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你現在憑什麼以一種受害都的姿態站在我面前對我說你有難言之隱?你憑什麼讓我理解你的難言之隱?司徒遙,你這個樣子,讓我覺得噁心,噁心你知道嗎?」

    「媳婦……」

    「你不要這麼叫我,司徒遙,我們分手了,分手了!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叫我!」錢晨不顧一切地大喊,手捏緊拳頭,指甲陷入肉中帶來的疼痛,遠比不上心中的痛。

    司徒遙沒有離開,也不再說話,他往前走了兩步坐到錢晨身邊,定定地看著她。

    錢晨轉過頭不再看他,她想要離開,才發現自己渾身冰涼,手腳不可遏制地顫抖著,透心蝕骨的痛意讓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風吹在他們的臉上,帶來陣陣涼意,肩頭的西裝更像是一咱諷刺,不停刺激著錢晨敏感的神經。

    如果他們沒有吵架該有多好,兩個人並肩坐著,錢晨還記得自己在遊戲裡的理想,可以和司徒遙站在最高點,並肩而立。那個時候或許已經沒有「江城四王」,有的是「雌雄雙霸」,這個名字太難聽,或者應該叫「雌雄雙神?」

    她發現,自己真的放不下司徒遙,短短几個月的感情,比當初和趙錦程的四年還更加難以割捨。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現在看來是自己自欺欺人。

    「媳婦……」沉默很久司徒遙終於說話,他疼惜地望著她,「我錯了,我們不要鬧了好不好?」

    他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呢,錢晨突然覺得有點諷刺的感覺。

    「司徒遙,我們分手吧。」上次,她對他說了再見,是因為她對他還存有一絲希望,還存有一點僥倖,想了這麼久,她知道,這是該下決定的時候了,再這麼下去,兩個人都會很苦、很累。

    錢晨說過,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她不想自己在痛苦的深淵裡再掙紮下去,唯一的解脫只有,快刀斬亂麻。

    「錢晨,你說什麼?我不答應。」司徒遙像是被碰觸了逆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抓住錢晨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錢晨,你是我的,我不答應分手,絕對不答應。」

    她很想把當初說給趙錦程的那句話說給司徒遙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錯過了。

    「你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情嗎?」錢晨問。

    「什麼事?只要你不分手,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只要不分手。」

    「你曾答應過我,如果我們PK,我勝了,你就答應我三個要求。現在,我要說出我的要求,你一定要答應!」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裡的悲傷,「我的第一個要求是:司徒遙,我們分手吧;我的第二個要求是:我們分手吧;我的第三個要求是:我們分手吧。作為一個男子漢,你要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知道嗎?」

    「我不同意。」

    錢晨站起來,低頭對他一笑:「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關嗎?」她把外套脫下放到司徒遙的身上,對他說:「司徒遙,再見。」

    這是錢晨第二次對司徒遙說再見,如果說第一次還存有僥倖和希望,那麼這一次就真的是,再也不見。

    她決然轉身。他頹然坐在那兒,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想要拉住她的袖子說「不要走」,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最終,握成拳頭重重地捶打在一旁的樹上。

    他說過,錢晨是自己的,他絕對不會放棄。

    掏出電話給紀風打一個電話:「紀風,我有一件事情要找你幫忙,這件事如果你做好了,你欠我的錢就再也不用還了。」

    「大手筆,我欠你的錢可不是小數目,你想好了?」紀風近期有一個項目要做,手頭的資金不足,又不想伸手向家裡要錢,只有把魔爪伸向好友司徒遙。

    在聽到司徒遙要做的事情之後,最初的興奮沒有了,紀風憤憤地說:「司徒遙,你狠。」

    「我付你的勞務費足夠高,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給我做好,還有,老爺子那邊不准告訴。」

    「OK。」

    錢晨失魂落魄地走回病房,一路上她的腦子裡不停迴響著一句話:「我們分手了。」

    這句話是她說的,為什麼她現在有些後悔了呢?她應該聽清楚他的解釋再說這一切不是嗎?為什麼要這麼衝動?

    「晨晨。」媽媽的身體已經好了一點,她半躺在病床上,看著女兒假傷心欲絕地進門,「司徒遙來了嗎?」

    錢晨抬頭看著媽媽,淚眼朦朧,「你怎麼知道?」

    「我是你媽啊,你那點小心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錢媽媽笑著說。

    「媽,你會怪我嗎?我和司徒遙分手了,我沒有給你帶回一個優秀的女婿。」錢晨走到床邊,安靜地趴在媽媽身上,眼淚一滴滴落進被子裡,洇濕出一片淺色的痕跡。

    「傻丫頭,媽媽求的不是你隨便找個優秀的男人嫁了,媽媽要的是你幸福。」她拍著錢晨的後背,柔聲安慰。

    記憶中,媽媽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溫柔過,一直以來她都喜歡大聲對自己說話,非喊即吼,這是她愛人的方式,突然轉換風格,錢晨一時之間竟有些適應不過來。

    「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既然知道讓我擔心了,那就好好照顧自己,別再讓我擔心,我還病著呢,難道你忍心讓一個病號老媽天天為你操心?」錢媽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撫摸著錢晨的頭髮,回憶著,「其實那次在海邊,不是我和你爸爸第一次見到司徒遙。」

    「啊?」錢晨有些吃驚地抬頭看著老媽,「媽,你開玩笑的吧,那天是他第一次到Q市啊,你之前怎麼可能見過他?」

    「他在去你公司找你這前,事先找過我和你爸,他說他喜歡你,想要娶你,想要疼你一輩子,希望我們兩位老人家能夠陪他演一場戲。當時我覺得這個小伙子雖然長得不錯,但是做人有些莽撞,不知分寸。後來,你爸爸和他聊了很久,最後他從書房出來,對我點點頭說,這次能成。你也知道你爸爸這人向來不喜歡多說話,他說能成,我也就認為一定能成。所以,我和你爸爸在司徒遙的導演下,那天晚上在海邊『偶遇』了抱在一起的你們,他說,這個一來你答應他的可能性就更高了。」思緒飄了很遠,錢媽媽想到那個上午,那個莽撞上門的小伙子,還是會讓她覺得很靠譜。開始很美好,只是結局有些缺憾。

    「媽,其實你是被司徒遙的美色誘惑了吧,不然也不用非得老爸出馬。」俗話說,知母莫若女,老媽對美色的堅持比錢晨對遊戲的執著還要恐怖,她太了解了。

    「呃,一個小心被看穿了呀,」錢媽媽不以為意地笑笑,「媽媽不知道你和司徒遙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不要求你去接受他的道歉,只是你這孩子向來倔強,喜歡逞強,如果喜歡,就要堅持下去,不要因為自己的臭脾氣錯過了。如果你真的能放棄,那媽媽就祝福你會找到一個比司徒遙好百倍、千倍的,氣死這個欺負我女兒的小兔崽子。」

    「媽,你真好。」

    「死丫頭,你給我趕快嫁人,隔壁老張家的丫頭孩子都三歲了,你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讓你媽以後出門怎麼見人啊,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光了。」錢晨滿頭黑線,果然老媽是夸不得的,前面剛說她好,她就立刻逼婚。

    「話說,我好久沒見到向亮那丫頭了,她怎麼也不來醫院看看我,我可想她了,這丫頭和你一樣不是讓人能省心的。我在國外的時候,她媽還經常給我打電話說,她看上一個混蛋小子,死心塌地的,八頭小牛也拉不回來。你們倆是好朋友,有時間你也跟著舅舅,年輕人,感情至上沒錯,但是也要找個靠譜的不是?」

    錢晨僵了僵,「知道了,我會好好勸她的。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休息吧,醫生可是叮囑了,你一定要保證充足的休息時間,我們這些人可不能打擾你。」

    「列丫頭,就知道你不想跟我說話,你那個混蛋老爹最近天天去隔壁和老趙頭下象棋,都忘了我,你也是,一對沒良心的。?

    」哎呦,我的媽哎,您是我親媽,你好好休息成不,不然我真的就像老爹那樣去找人下象棋不理你了啊?「

    嘴上說著不滿,錢媽媽還是聽話地躺下,蓋好被子。

    見媽媽乖乖躺下閉上眼睛,錢晨快步離開了病房。在媽媽說到向亮的時候,她再一次有了想哭的衝動,這一次她不能在媽媽面前哭出來,只能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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