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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5:37 作者: 蘇年
現實調戲,然後是一枚男款戒指,想讓人不想歪都不容易。
錢晨正想著怎麼去解決這個情敵,司徒遙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喂,媳婦,你在幹嗎?」
「遊戲啊,我還能幹嗎?」錢晨吧戒指盒放到抽屜里,掩藏自己彆扭的心情,笑著對司徒遙說:「我感覺我最近在遊戲裡的人氣比你高了,果然本大聖魅力無限啊。」
「王曦去過你那兒了?」司徒遙想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突然冒出一句,而且氣壓很低。
「對啊,怎麼了?」錢晨裝成無所謂的樣子,無視掉司徒遙語氣里不舒服的感覺,「她還給了一樣東西讓我交給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是說了嗎,下周一就回了,不過回來之後可能不能立刻去你那兒,爸爸打電話讓我先回家吃個晚飯,你等我回來。」司徒遙的語氣一直低低的,像是有什麼心事。
這樣的司徒遙是錢晨第一次見的,以前的他總是什麼都無所謂,眼裡只有自己的一個人,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變得這麼奇奇怪怪,錢晨對著電話大喊:「司徒遙,你大爺的,你能別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嗎?老娘聽著不慡!十分不慡!」
「錢晨,你對我用這種語氣說話我沒意見,但是對我的朋友,稍微收斂點好嗎?」司徒遙為了早點回來,連續加班幾個通宵,心情正在煩躁的時候接到王曦的電話,在王曦問自己的時候,他竟然也想過了,自己究竟喜歡錢晨哪一點?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魅力讓他愛得這麼堅決。
最後得到的答案是,愛了就是愛了,沒有任何原因,他司徒遙這輩子只會愛錢晨一個女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是,這個女人真的想和自己一輩子嗎?她沒有說過愛自己,沒有說過這樣的誓言,對自己的媽媽擠不出笑容,對一個普通朋友也非要像情敵那麼對待嗎?
這一刻,司徒遙真的不明白了。
「司徒遙,你這是什麼意思?」錢晨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她知道這個王曦肯定對司徒遙說了什麼,她這次真是低估了這個女人,「是王曦對你說了什麼嗎?」
「她什麼都沒說。」司徒遙否定掉錢晨的猜測,事實上王曦不過是說了一句「司徒遙,你的女朋友挺活潑的呀,說話也那麼有衝勁兒」。
別人或許不了解,司徒遙卻能明白王曦話里的意思,見識過錢晨對成淼做的事情,他很自然就了解了。
成淼也就罷了,但是王曦不同,她是他陰暗歲月里哈一的朋友,他真的非常珍惜,不想失去。
「司徒遙,既然她什麼都沒說,你憑什麼打電話來聲討我?你真覺得我是一個連這點分寸都沒有的人?」王曦的挑釁她不看在眼裡,那個戒指她可以當成一個玩笑,或者僅僅是挑釁的信物,但司徒遙,司徒遙的話她沒有辦法當成什麼都沒有聽到。
這個男人對自己的信任究竟有幾分?或者,她更想問,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又有幾分?
戀愛幾個月,他不停地對自己說著喜歡,叫著她「媳婦」,從始至終他都不曾告訴他喜歡她的原因,就像她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這句話一樣。
司徒遙沉默了,他知道自己這句話對錢晨造成了傷害。
錢晨握著電話,能清晰地感受到筷的顫抖,她忍著眼淚,倔強地問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司徒遙,我愛你,你愛我嗎?」
「我愛你。」司徒遙如是回答。
分明是等了許久的話,為什麼在聽到的那一瞬間,會很想哭?
她覺得很難過,很難過。
「對不起。」司徒遙最先道歉,為了緩解這種悲傷的氣氛,她忍著困意笑了起來,「好啦媳婦,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麼說你的,不管你怎樣,你都是我的最親愛的媳婦,乖乖地等我回去,等我為你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不管是二次元還是三次元,他都決心給這個女人最美好的回憶。
司徒遙握緊手中的戒指,這枚戒指是他一次逛街的時候路過一家珠寶店偶爾看到的,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錢晨一定會喜歡,就掏錢買了下來。他已經決定,這次回去就求婚,反正錢家二老馬上就要回來了,趁著這個機會剛好可以收買一下二老,讓他們把女兒放心地交給他。
「司徒遙,你大爺的,如果再有下次,我就閹了你然後示眾!」
「我發誓,絕對沒有下次!如果有下次我就脫逃了讓你拉著在遊戲裡示眾!」這個誓言對玩遊戲的大神級別人物來說絕對比什麼「下輩子轉世沒屁眼」之類的好用許多。
聽到司徒遙這麼說,錢晨的心情才稍稍放鬆一點。雖然想到剛才的那句懷疑還是會難過,但怎麼說司徒遙也是自己喜歡的人,如果連這點摩擦都不能忍,以後怎麼過一輩子?
一輩子嗎?錢晨想到盒子裡的那枚戒指,這戒指是送給誰的呢?又或者說,王曦送來這枚戒指究竟有什麼意義?
只有兩天,等司徒遙回來,一切就明了了,她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註定成為外人的女人而糾結不是嗎?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有問題就要解決,有心結就要傾訴,有疑問就要搞清楚,或許這樣的相處模式很多人都會不習慣,對錢晨來說,這是基本,兩個藏著太多心事的人,怎麼會過得開心?
她決定把所有的疑問都留到司徒遙回來,等他回來,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
「你好,請問是錢晨錢小姐嗎?」
錢晨昨晚玩遊戲玩到凌晨兩點,睡得正香的時候接到這麼一個電話,對方也不說自己是誰,上來就問她。美夢被打擾,她有些生氣,悶聲回說:「我就是,你有什麼事情嗎?」
「錢小姐你好,這裡是協和醫院,您的父母今天中午在路上發生車禍,現在正在我們醫院,如果你有時間,請馬上過來好嗎?」
「什麼?」錢晨被驚呆了,爸爸、媽媽不是還在國外嗎?怎麼會出車禍,「好的,我馬上過去。」
她立刻從床上跳起來,隨便洗漱一下,從衣櫃裡扯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跑。在出門之前,她還給司徒遙打了一個電話,僵硬的女聲提示說:「您撥打的用戶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
可能在開會吧,錢晨想。
顧不得司徒遙正在幹什麼,錢晨出門立刻打車沖向醫院。一路上她不停祈禱著,爸爸、媽媽千萬不要出事,她發誓,如果這次二老好好的,她以後再也不跟他們吵架了,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絕對不再頂嘴了。
只要他們能好好的。
心情被強烈的恐慌感掩埋,坐在的士后座的錢晨,緊緊地捏著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打著司徒遙的電話,似乎只有聽到他的聲音,她才能覺得有些安慰,只是對方的電話一直提示著同樣的話:「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稍後你妹,她恨不得把手機直接摔出去,也不願意再聽到這個聲音。
司徒遙,你不是說過不會關機嗎?你不是說過不會讓我找不到你嗎?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
想到他可能因為工作的事情在忙,畢竟原本要出差十幾天的事情,為了提前回來,為了他們的「婚禮」他已經在盡力壓縮時間了,但是……這個時候,除了他沒有誰能讓自己不再恐慌。
這個城市的交通可能也知道她的心情緊張,一路上竟然沒怎麼堵車。的士一路狂奔到協和醫院,錢晨匆忙下車,直接甩給司機五十塊,頭都沒回就衝進醫院。
「請問今天因為車禍送來的那對老年夫婦現在在哪兒?」錢晨抓著前台的胳膊大聲問著,聲音都是顫抖的。從接到那個電話到現在,她的心一直懸在半空中。
前台翻了一下資料懶懶地說:「四樓,急救室。」
急救?聽到這倆字,錢晨覺得世界都要崩塌了,她也顧不得去批評前台的態度,連電梯都不能等,直接爬樓梯到四樓。
急救室前,錢晨看到了頭上還纏著繃帶的爸爸,她的心鬆了一下,爸爸只是受了點輕傷,那就說明車禍其實不嚴重,只是剛才打電話的那個人沒有說清楚而已。
她鬆了一口氣,帶著喜悅走向爸爸,「爸。」
錢爸爸轉頭看著錢晨,眼裡噙滿淚水,他顫抖著握住錢晨的手,哽咽著說:「晨晨,你媽媽還在急救,醫生說你媽媽的傷十分嚴重,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剛放鬆下的心情因為爸爸的句話再次懸了起來,錢晨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不確定地又問一遍:「爸,你說的確定是我媽,是錢老太?你別開玩笑了,醫院通知的時候說你和媽媽一起車禍的,你這不是還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嗎?媽媽怎麼會還在急救,你別開玩笑了,是不是媽讓你來逗我的。你們也是,回國也不通知一聲,肯定是老媽說要給我個驚喜是吧,可惜這次驚大於喜,我一會兒見到她一定要數落她一頓。」說著,錢晨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知道爸爸不是在開玩笑,急救室的燈還亮著,裡面正在被急救的那個人是她最愛的錢老太,是她的媽媽。
「出車禍的時候,你媽盡力把我推了出來,而她自己卻受了重傷,現在還在急救室。晨晨,爸爸是不是很沒用,在關鍵時候還需要老太婆來保護。」一輩子都剛毅的漢子,在老的時候,在自己女兒面前流下兩行熱淚。
他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幕,老太婆在車禍發生之前,打開車門把他推了下去。當時因為堵車,的士的車速並不是很快,她已經算準,就算老頭子這麼摔出去也不會有太重的傷。就在錢爸莫名落地的時候,抬頭卻看到一輛紅色跑車撞上了自己老婆坐的那輛車。
他坐在那兒,渾身癱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身邊的人開始越來越多,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在說著她聽不清楚的話,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間崩塌,老人家愣愣地盯著車禍發生的地方,連哭的力氣都已沒有。
他還記得在下飛機的時候她跟自己說:「這次我故意不告訴女兒我回來了,一定要給她一個驚喜。」
在車禍的前一刻,她還在笑著給自己數給女兒和未來女婿帶了多少禮物回來,臉上的笑容比窗外的陽光還要燦爛。從相愛那時開始,他就特別愛看她笑,只要她一笑,什麼憂愁都會變得無所謂。
那個愛笑的女人,陪伴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女人,現在正躺在急救室內,生死未卜。
錢晨扶著爸爸到一旁的長椅坐下,緊緊握著他的手。現在爸爸已經崩潰,作為女兒,她不能哭,不能在老人家面前表現出脆弱,她能做的是讓爸爸安心,而不是更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