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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3:33 作者: 藏弓半步
肖昊撞開那人衝過去,還以為會被他們擋下來,沒想到那光頭只是笑嘻嘻地看著他沖了出去,雙手插在褲兜里連動都不動。
肖昊一口氣衝到巷子口,聽到後面寬餅氣急敗壞的怒罵聲。
「你們怎麼不攔著他?」
「我們只說過來看看,沒說要幫你,這麼多人連一個人都堵不了,我怕說出去丟人。」
肖昊腳步不敢停,出了巷子口一轉彎,猛地撞上了一個人,反彈得後退了幾步,拆彈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穩住身形,抬頭看去,見八、九個頭髮五顏六色的人站在他對面,
「昊子,你沒事吧?」汪銳從那幾個人中爬出來,焦急地扶著肖昊。
肖昊擺了擺手,只是感覺渾身上下疼得厲害,就連眼睛也有些腫。
寬餅帶的那些人忒不是東西了,盡往臉上打。
「還好。」
肖昊才剛跑出來,寬餅幾人就追了出來,猛地看到突然出現的幾個人頓時緊急剎車停了下來。
汪銳和肖昊迅速退到一邊,見兩邊的人對峙起來。
汪銳道:「剛才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八中的人剛好就在附近,他們和寬餅有仇,一聽說要找寬餅麻煩就答應了。」
肖昊轉頭看向八中那幾人,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手裡都拿著傢伙,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活脫脫一群山雞。
寬餅似乎也認識他們,注意力很快就從肖昊身上移開了。
「你們這是要護著那個小子?」
八中一人道:「不是,就是想要找你麻煩,上次的事情,我們還沒了解呢!」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才兩句話的時間,雙方就劍拔弩張起來。
汪銳帶著肖昊往回走,肖昊回頭看。「不用管他們?」
「不用,我們先走。」
肖昊此時渾身上下沒一處是不疼的,剛才被打的地方這時候的都回過味來,疼得他顧不得再去看寬餅和八中的恩怨。
汪銳扶著他道:「你這樣怎麼去學校?」
「不行,不能去,這樣進去,沒幾分鐘,就有人打電話通知我爸了,晚自習不去了。」
汪銳道:「那要不就去我家吧?」
肖昊摸了摸臉上的傷,疼得哎喲了一聲,一面道:「你家也一樣,不用明天,今天晚上我爸媽就知道了。」他轉過頭來,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你不用管了,我有地方去。」
「去哪兒?」
「我家。」
作者有話要說: 猜!去哪兒了?
決定了!以後每天的更新時間是晚上七點,每天都是又粗又長的六千字!
☆、我想睡你這兒
韓譯回到家的時候臉色黑沉, 緊繃的臉上瀰漫著怒氣。
今天下午肖昊發來一個簡訊之後就完全消失了,等到晚上下了課,韓譯不見他過來, 打電話關機,到E班一看才知道, 人晚上根本就沒有來上課!
等他走到自行車棚,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肖昊自行車的鑰匙的時候, 一股邪火瞬間從心頭冒了出來, 以為肖昊還在為昨天的事情鬧脾氣不肯過來。
他冷著臉走出學校,心想下次若是肖昊再出現在他面前,一定要把他打得來連他家的狗都不認識!
但是等他真的在家門口看到那傢伙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被人打了,慘兮兮地坐在台階上。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肖昊一看見他,立即抱怨起來。
他在這裡等了整整三個小時, 身上的傷疼得厲害, 要不是因為對肖大峰怕得厲害, 他早就跑回家了。
韓譯剛才看到他的時候心裡的怒火還燒了一把,正準備衝過去把他提起來揍一頓, 卻發現對方現在的樣子可憐得很, 可能是因為有點冷, 身體縮成一團。
動了動抬起頭來,青紫的臉暴露在月光下。
韓譯眉頭一緊,肖昊的臉都被打腫了,圓圓的像個大餅。
「你被打了?」
韓譯第一個念頭是寬餅, 後來又覺得他礙於肖大峰的面子,應該不會把他打得這麼慘才對。
肖昊撇了撇嘴,悶聲道:「我今天晚上要住你這兒。」
韓譯沒接腔,走過去才發現肖昊臉上的傷比自己想像中要嚴重。眼睛被打腫了,顴骨上一片青紫,本來白白嫩嫩的臉上掛著彩,又青又紫的,才離開自己不一會兒就被打成這樣。
他心裡憑生出一股怒氣,正要破口大罵,卻看到他那副可憐的樣子,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來,拿出鑰匙打開門。
「進來。」
肖昊慢慢站了起來,還一邊嘴硬道:「我之前出門忘記帶錢了,錢不夠,要不然我就去住賓館了。」
他維持著這個姿勢等了快一個小時,站起來才發現大腿和背上傳來一陣鈍痛,眼前一黑,身體斜斜地朝門口的韓譯倒去。
韓譯正開著門,突然被人砸了一下,下意識地接住了他。
他黑著臉。
肖昊緩了緩,從韓譯身上爬起來,慢慢舒展著四肢,疼得他齜牙咧嘴。
「沒事,我就是嘶——有點貧血。」
韓譯隱忍著沒有反應,猛地推開門,兩扇木門砸在牆上發出砰砰兩聲。
肖昊嚇得噤聲,乖乖地跟著韓譯走了進去。
「說吧,怎麼回事?」
韓譯坐在肖昊對面,抬眼掃過肖昊臉上的傷,差點又沒能控制住心裡的怒火。
白熾燈下,副鎮長家的兒子顯得細皮嫩肉,臉上的傷看上去就更加恐怖了,青一片紫一片,尤其可憐。
肖昊目光躲躲閃閃的,不太想讓韓譯知道自己被寬餅他們打得這麼慘,太丟份了。
韓譯見他那賊兮兮的小模樣,直接拿出手機來。
「不把事情數清楚,現在我就給你爸打電話。」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肖昊扭過頭道。「我不就來你家住一晚上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要是不樂意,我就去外面住。」
說著,他還一邊站了起來,卻在悄悄地觀察著韓譯的態度。
其實他真是沒有辦法了,本來可以去汪銳家,但汪銳爸媽和肖大峰關係好著呢,一看他臉上的傷,肯定得給肖大峰打電話,到時候一樣完蛋。這兩天他身上沒什麼錢,也不能去住賓館,也就韓譯這兒能住人了。
肖昊本來想著自己怎麼說也是韓譯的老大了,家裡一半的東西都是他給置辦的,就算住兩天也是住得理所當然,沒想忘了韓譯是個白眼狼,看到他受傷也不心疼心疼。
韓譯看也不看他,似乎擺明了讓他走。
肖昊心裡更難過了,沒見過這麼沒良心的白眼狼!
走就走!
他轉過身,當真朝門外走去。
才走出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呵斥。
「回來!」
肖昊嚇得猛停下來。
韓譯跟要一口氣把心裡的怒氣全部發泄出來似的罵著:「你這樣還想去哪兒?睡大街嗎?」
肖昊心裡難受又委屈,心想回來這裡之後還能讓韓譯安慰安慰他,給他當個貼心小棉襖,可沒成想這小棉襖還燒人。
他梗著脖子。「不用你管!」
韓譯身上的怒火蹭一下燒了起來,大步上前,伸手把肖昊扯過來。
肖昊身上的傷有點嚴重,不動都還有些疼,猛地被扭了一下,背上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疼得他「哎喲」了一聲。
韓譯的動作猛地停了,不自覺地放輕了一些,臉上去還滿是怒氣。
「現在知道疼了?」
肖昊疼得眼睛裡冒出一片水光,心裡委屈壞了。
下午時候被寬餅帶著人堵在巷子裡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難過,一聽韓譯這話,差點沒繃住哭起來。
韓譯見他這副樣子,腦仁開始疼,指著沙發道:「去哪兒躺著去!」
肖昊還以為韓譯讓他今晚上睡沙發,還瓮聲瓮氣道:「你不是說我可以睡姥姥的房間嗎?」
韓譯太陽穴的青筋一跳。
「躺著去!」
肖昊撇撇嘴走過去,「哎喲哎喲」地慘叫著,剛躺下又「哎喲」了一聲,連忙翻過來趴著。
才趴了沒一分鐘,韓譯又從臥室里出來了,臉色還是一樣黑,把一瓶紅花油扔給他。
「自己擦。」
肖昊睜開眼睛看了看,心頭一喜,沒想到韓譯還挺關心他的。
他把T恤掀開,抹了一手的紅花油準備去塗,夠了半天卻碰不到背上的傷口,反而扯得他其他地方又開始疼。
「韓譯。」肖昊抬頭看了一眼大爺樣坐在對面的人。
「嗯?」
肖昊委屈道:「我夠不著。」
韓譯心頭猛地一跳,煩躁起來。
「笨死了。」
他走過去把紅花油拿起來,直接掀開了肖昊背上的衣服,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背,在背脊後側還有一片青紫,微微腫起,可以看出下手那人的動作有多狠。
韓譯擰著眉往傷口上倒了一些紅花油,按上去開始揉。
韓譯的手勁兒很大,才放上去就疼得肖昊從沙發上跳起來,齜牙咧嘴地往後躲。
「啊——好疼啊,你輕點!啊!」
韓譯一隻手壓著他的背,另一隻手不斷在說傷口上揉著,把紅花油推開。
「叫什麼叫?給我忍著!」
副鎮長兒子背上一片光滑,傷口附近以為發炎溫度有些高,韓譯嘴上兇狠,卻還是稍稍放輕了力度。
這紅花油一定得好好揉一揉,藥效才能發揮。
肖昊疼得撲騰了一會兒,愣是沒能從韓譯手下掙脫出來,眼睛裡一會兒就疼出了一片水光,到最後已經像死魚一樣趴在沙發上。
韓譯又倒了些揉了一遍,見他的背已經被紅花油染得油光蹭亮,這才終於收手。
「行了,其他地方自己抹。」
肖昊掙扎著爬起來,也不知道是疼過勁兒了,還是紅花油真的發揮了作用,背上的傷竟然不怎麼疼了。
他學著剛才韓譯的樣子給其他地方也擦了藥,但畢竟是自己的身體,下手沒有韓譯那麼狠,好在其他地方傷得都不嚴重,這樣也能起效果。
抹完了手臂和肚子,肖昊捲起褲腿準備揉一揉大腿那塊。
今天他穿的褲子有點緊,拉到膝蓋就拉不上去了。
他看了看洗完手回來坐在對面玩手機的韓譯,臉上一燙,乾脆把褲子脫了下來,放在一旁,晃著兩條光溜溜的腿坐在沙發上,岔著腿開始抹藥。
韓譯心不在焉地翻動著手機上的消息,精力卻是放在肖昊身上的。
等他不耐煩地把消息翻到底,一抬眼,卻看到肖昊正面朝著自己岔開腿坐著,或許是為了更好的擦藥,兩腿張得很開,大腿內側的筋繃得緊緊的,低頭吭哧吭哧地擦著藥。
他的目光順著搭在桌上的小腿一直向上,從那片小布料包裹的東西上一晃而過,最後又落在肖昊大腿的那片青紫上。
這傢伙明顯是怕疼,糊藥跟掃灰似的。
韓譯皺起眉,喉頭髮緊,語氣卻是嫌棄的。
「要不我來揉?」
肖昊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一絲冷笑,想起剛才韓譯的手勁兒,嚇得連忙按了上去。大腿比背上要敏感得多,要是韓譯來揉,沒準他半條命都得交代在這兒。
韓譯看到他的臉疼得皺成一團,心裡頓時有一絲遺憾一閃而過。
等揉完了大腿上的傷口,肖昊兩條腿都在發抖,努力了半天也沒能把褲子重新套回去,反正T恤夠長,乾脆就不穿了,坐在沙發上歇著。
韓譯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肖昊仰著頭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在休息,臉上的傷看得他有些不滿,轉身正要去拿冰塊,突然又停了下來,朝沙發上的人喊。
「去冰箱拿冰塊放臉上。」
肖昊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鼓著臉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