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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0:15 作者: 錦素流年
    「我自作自受?要不是你背後操縱,唆使大學裡的那些道貌岸然的教授抹黑我,魅影會相信那些子虛烏有的報導把我驅趕出來嗎?要不是你捏造了那些新聞,我現在還有一個幸福富裕的家,而不是要靠救濟金過日子。」

    南簡心說得眼眶猩紅,聲音哽咽,蘇暖被她一把推倒在地,被束縛的雙臂控制不住慣性,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全身骨頭都傳來劇烈的疼痛。

    「我說過別動她!」

    陸暻泓的聲線不復剛才的冷靜自持,泄露了急切的擔憂,南簡心一改激動的心情,像是抓住了陸暻泓的軟肋,蹲下身撫摸著蘇暖的頭髮,抬頭看向他:

    「不動她可以啊,陸暻泓你給我下跪道歉我就放了她怎麼樣?」

    「不要!」

    蘇暖驟然一聲尖銳的阻止,只是剛說完,那本撫摸她頭髮的手忽然使力地往下一按,蘇暖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她的右頰狠狠地撞擊地面,一陣摩擦的灼烈疼痛,南簡心的手還死死地將她按倒在地上,可是蘇暖只是看著陸暻泓喊道:

    「不要,不要聽她的,寧兒沒死,就算你跪下寧兒也不會放過我!」

    蘇暖困難地撇轉著臉,凌亂的髮絲下,露出那雙美麗澄淨的鳳眼,她的臉布滿了污垢,然而依舊美麗動人,她忍著痛楚重複道:

    「不要聽她的,陸暻泓,你走吧,你讓警察來救我……」

    陸暻泓卻挺直地站在那裡,沒有轉身離開,他看到南簡心的施暴,拳頭握得生疼,「我說,別、動、她。」他又一次的重複,一字一字的,仿佛要泣出血來。

    「我也說了,你跪下我就放開她,所以決定權在陸部長你手裡,不在我這裡。」

    南簡心煞有其事地拍拍蘇暖的臉,「我還以為你能將冷靜維持到最後,沒想到陸暻泓一來就慌了,我又不要他的命,跪下而已嘛,你擔心什麼?」

    蘇暖不相信南簡心的話,她看到陸暻泓身後的那些男人手裡拿起了鋼管,隨時都有動手的趨勢,蘇暖的眼睛突然很疼痛,她掙不開繩子,只能這樣看著。

    「陸暻泓……」

    低低的輕喃,她多希望現在突然有人撞開鐵門,可惜,她的這種奢想並沒有實現,她的腰際被高跟鞋狠狠地踹了一腳,她卻不敢痛吟出聲,怕陸暻泓擔心,任由冷汗打濕了額頭的髮絲。

    「看來陸部長對瞿經理的感情也不過如此,瞿經理,你這張臉我可是深惡痛疾,你說我要是在上面刻幾個字會不會順眼一些?」

    南簡心嘴角是一抹邪惡的笑,她的手裡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拍拍蘇暖的左頰,蘇暖卻沒有慌張,只是冷冷地和她對視,南簡心輕蔑地笑著,卻沒有刺下去。

    因為空曠安靜的車間內,豁然響起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響,蘇暖心裡有種不安的預感,她掙開南簡心的控制看去,陸暻泓正低著頭單膝跪在那裡,聲音乾澀:

    「對不起,請你放了她……」

    他還沒將另一條腿跪下去,身後有個男人便掄起鋼管狠狠地砸在他的背上,他一時不防整個人都往前傾倒,單手按在地上,忍著身體疼痛的顫抖抬起頭:

    「這樣總行了吧,放開她……」

    第七章 自作孽不可活

    南簡心望著陸暻泓挨了重重的一擊後依然不肯雙膝都跪下,若不是她聽到鋼管撞擊肉體的劇烈悶響聲,看到陸暻泓微顫的雙手,她都要懷疑那鋼管是橡膠做的,頭一回見到陸暻泓這樣清高倨傲男人這麼狼狽,南簡心抑制不住地輕笑:

    「我很欣賞陸部長為愛犧牲的精神,可惜我沒辦法同情你,真的抱歉。」

    「你不必同情我。」

    陸暻泓抬起頭定定地看向蘇暖,他的眼睛裡流出一種光澤,像是淚光,然而並不是,那僅僅是一種光澤,靜謐,並且溫柔,像一片無風的湖水,沒有波瀾。

    恐怕沒有女人敢長時間與這樣一雙眼睛對視,仿佛有種沉溺的危險。

    「我竟然一個人敢來,就沒打算可以安然無恙走出去,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陸暻泓的聲音幽冷,即便他望著蘇暖的眼神無比柔和,可是那樣的溫柔繾綣只限於蘇暖一個人,絕對不屬於其她任何一個女人。

    南簡心手裡的匕首在蘇暖的身上晃晃,沉默的欣賞眼神,好像她拿的是一件古物,然後偏著頭看著呈半跪姿勢的陸暻泓:

    「呵呵,因為你這麼快的妥協遊戲變得不好玩了,我以為陸部長應該好好糾結一番,親眼目睹蘇暖多受點苦才肯乖乖地跪下來,沒想到這麼容易,嘖嘖……」

    「看來愛情真的很可怕,連陸部長這麼睿智的人都變得這麼愚蠢。」

    「你的話太多了。」陸暻泓的聲音清淡如水,掃向討了沒趣的南簡心一眼:「想怎麼樣一次性說清楚,不要耍花樣,不然,相信我,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陸暻泓的聲音又陰又冷,讓身後的幾個男人都不由地散開了一點,不由地信以為真,擔心陸暻泓的報復手段,他們還是頭一遭遇到敢威脅綁匪的人質家屬。

    南簡心卻沒什麼後顧之憂,瞄了眼地上自己的王牌,呵呵地笑了兩聲:

    「陸部長的氣勢果然能嚇唬人,可惜,這裡不是外交發布會,也不是談判現場,陸部長也不是意氣奮發的發言人,你只是一個被愛情蠱惑的傻瓜。」

    南簡心討厭陸暻泓總是一副指揮者的形象,即便此刻,那些收了她錢的男人差點就要被陸暻泓牽著鼻子走,她看出了他們的膽怯動搖,明明是陸暻泓在被她們威脅,明明他已經跪下失去了主導權,然而依舊強勢,壓迫著人的神經系統。

    南簡心移開被陸暻泓冷厲眼神逼迫的雙眼,本來囂張跋扈的氣焰竟然莫名其妙消下來,南簡心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蘇暖身上,蹲在她身邊用匕首指著蘇暖的臉:

    「果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也難怪寧兒公主那麼嫉妒你了,千方百計想要毀了你,」南簡心嘲諷地瞟了眼陸暻泓,「你的確令人嫉妒得要抓狂。」

    說著,伸手就要去摸蘇暖的臉,蘇暖來不及躲開被她摸了個正著,南簡心咯咯笑了幾聲,溫柔的力道讓蘇暖繃緊了全身的肌膚:

    「陸部長,有一種痛苦叫生不如死,在你給我品嘗之前,我打算先讓你嘗一嘗,親眼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這感覺不知道夠不夠刺激。」

    「你敢!」

    陸暻泓一聽,什麼理智都顧不上,咬牙切齒地陰鷙地瞪著南簡心,想從地上站起,無奈後背又挨了一擊鋼棍,有些站不起來的痛楚。

    「呵呵,你說我敢不敢,這些兄弟這麼賣力,我總得給點獎勵吧?」

    南簡心話一出口,車間內那些流里流氣的男人,都一一將眼睛投向地上的蘇暖,目光逐漸變得猥褻齷齪,他們心裡想著什麼,都已經顯露在臉上。

    一直安靜的蘇暖看到陸暻泓又挨了一棍,心頭一跳,綁在身後的雙手使勁地活動著,然而繩子綁得太緊,幾乎一動都不能動,手腕被繩子磨地火辣辣地刺痛。

    南簡心發現了蘇暖的小動作,冷嘲熱諷地哼了一聲,剛想招呼那些流氓過來,卻被陸暻泓的聲音打斷,聽了陸暻泓挑撥離間的話更是臉色大變。

    「非法拘禁,足以把牢底坐穿的那種罪行,你們辛辛苦苦替她綁人,結果得到的不過是一筆小錢,而她一勞永逸,卻可以得到一千萬美金,值得嗎?」

    陸暻泓帶著嘲諷的聲音清晰地在車間裡迴蕩,那些本蠢蠢欲動的流氓被陸暻泓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尤其是聽到一千萬美金更是兩眼發直,他們並不知道南簡心跟人質家屬要了這麼大一筆錢,只以為是一場商業上的糾葛衝突。

    「她給你們幾萬塊錢卻讓你們從此亡命天涯,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綁得人是誰,中央軍委領導人的女兒也是未來兒媳婦,真以為收了贖金可以不了了之嗎?」

    「陸暻泓你給我閉嘴!」南簡心發現陸暻泓越說越不對,有讓他們內訌的意圖,立刻尖銳地喝止:「你那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在這裡不管用!」

    「不管用?既然不管用你為什麼不讓我繼續說下去?是怕我拆穿你的計劃,怕他們不再幫你賣命,怕你拿了一千萬美金逍遙法外,他們卻要被全國通緝?」

    陸暻泓步步緊逼的語氣讓南簡心竟找不到好的反駁說法,她是沒告訴這些流氓她要了這麼大筆錢,就是怕擔心分贓不均起內訌,結果卻被陸暻泓捏住了把柄。

    南簡心注意到那些流氓不滿動搖的眼神,心一慌,狗急跳牆似的立刻從地上拽起蘇暖,匕首抵在蘇暖的脖頸下面,大概是因為心神慌亂,手有些哆嗦:

    「陸暻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割斷她的喉嚨,不要逼我做瘋狂的事!」

    陸暻泓發現南簡心的匕首有些割到蘇暖的肌膚,一縷血絲蔓延在鋒芒乍現的匕首上,看得人觸目驚心,喉結一動,抿緊唇瓣,真的不再多說。

    其實他要說的已經都說了,這群流氓雖沒什麼文化,但也不至於笨到什麼都不明白,他只要稍加點撥他們就該舉一反三,跟南簡心產生間隙,不再一條心。

    陸暻泓眼角的餘光瞟向車間某個昏暗的角落,低垂的眼睫覆蓋住了眼底的寒光,然而這樣的動作在其他人看來卻是無助迷茫的表現,那些流氓放鬆了對陸暻泓的監視,反倒是看向南簡心的目光愈發地不善,似在謀劃著名什麼。

    南簡心見陸暻泓不再壞她好事,但是其他男人卻像一群虎視眈眈的餓狼看著自己,忙扯著嗓子大聲解釋,結果聽到別人耳里更像是一種自我掩飾:

    「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他顛倒黑白的本事素來很厲害,他就是想讓我們自己相互掐架,好救出他的女人,你們不能聽信他的話前功盡棄。」

    「那你把那個密碼箱打開,讓我們知道到底拿了多少錢,你不是說不會虧待我們嗎?如果真的是一千萬美金,我們兄弟拿個五百萬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南簡心聽了這話手裡的匕首一抖,蘇暖吃疼地擰了一下眉頭,她也看出了陸暻泓的意圖,自然不會大呼小叫地破壞陸暻泓的用心良苦,只是掃了眼箱子。

    南簡心似看出了蘇暖的諷刺,狠狠地拽了下蘇暖的衣服,忿忿地罵道:

    「你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嗎?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你當墊背!」

    蘇暖依然沉默得不說話,南簡心內火驟然茂盛,正想教訓蘇暖一下,卻看到有兩個流氓朝著自己走來,他們的手裡還拿著對付陸暻泓所用的鋼管,不禁往後退了幾步,身體撞上背後的鐵板,發出響亮的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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