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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0:15 作者: 錦素流年
    顧凌城望著蘇暖,眼神濃郁地像是凝聚的一滴墨,怎麼也揮散不開:

    「說這麼多,其實你根本不想聽,即使答應見我十分鐘,但你的心卻早已飛到了陸暻泓的身邊。愛上一個人容易,忘卻一個人卻可能要用一輩子的時間,這句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蘇暖喝水的動作一頓,回望著顧凌城黑色的眼睛,微微笑:

    「十分鐘快到了,現在話也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那邊,陸暻泓正低頭瀏覽著一份雜誌,蘇暖起身要過去,手腕卻被顧凌城倏地拉住,不等她開口質問,顧凌城已經放開她: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

    蘇暖看了眼陸暻泓,確定沒驚動他而引起誤會,才重新坐回泌發上:

    「還有什麼一次性說清楚吧。」

    以後與顧凌城這樣面對面的談話,應該不會再有了,既然有話倒不如一次性說了,該斷則斷,最怕的就是藕斷絲連。

    顧凌城猶豫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該怎麼措辭,在蘇暖再次將目光看向陸暻泓時,慢慢地開口,一雙眼緊密地盯著蘇暖:

    「你……真的覺得陸暻泓很好?」

    蘇暖不由得擰了眉頭,這麼私人的問題,以他和她現今的關係,他根本不該過問,她也根本不會作答。

    愛情一向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他又何必毫無意義地明知故問?

    「怎麼說我們也曾夫妻一場,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看人不要被表面東西所迷惑。」

    顧凌城抿了口已經冷卻的開水,語焉不佯,給了人胡思亂想的空間。

    「你到底想說什麼?」蘇暖非常不喜歡這樣打啞謎式的時話,也逐漸有些煩躁,擰緊眉頭。

    顧凌城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噙著笑,忽然從沙發上抽出一個文件袋,丟到蘇暖的面前,看著蘇暖滿臉的因惑,慢慢說:

    「有資料顯示,他在挪威工作時和一個女人關係不請不楚,還不是一般的親密,那個女人最高紀錄,連續在他的公寓裡留宿過一星期。」

    「是嗎?」蘇暖安靜地反問,不急不躁,好像在談論的是一個與她無關男人的花邊新聞。

    「我不覺得我們還有共同話題可以繼續談話,再見。」

    她自始至終都沒對那個文件袋錶現出興起,因為她相信陸暻泓,卻不覺得顧凌城惡劣到要造謠生事,甚至是這樣赤裸裸地詆毀陸暻泓口理智地從另一個角度分析,以顧凌城的性格,如果有充足的證據,他會毫不猶豫,不顧她的感受,直接告忻她「陸暻泓還有個情人」,而不是這麼含糊其辭。

    「不要因為沉迷於感情,而對其他事都視而不見。暖暖,我希望你能清醒一點,陸暻泓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在外面沒有女人?」

    顧凌城意味深長地瞥著那邊的陸暻泓:

    「他現在對你這麼上心,也不過是因為你曾經應該是陸少晨的妻子,和本該是自己的侄媳婦玩不倫戀,圖的是一時的新鮮……」

    沒看到蘇暖是怎麼出手的,顧凌城怔了怔,臉上還有濕咕咕的水流滑下,滴落在紫羅蘭的襯衣上,沾濕了西裝,他看著舉著水杯的蘇暖,臉上沒有表情。

    陸暻泓看書看得有些入神,以致於沒注意蘇暖撲了顧凌城一身的水,蘇暖也不想在這種公共場合發生不愉快的事,努力放緩自己的語氣: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一切到此為止。」

    「你就那麼信他?」顧凌城銳利的眼神要徹底透視蘇暖的內心,握著水杯的手背上青筋突起,關節因為緊握的力道而青白。

    「是。」蘇暖始終沒改變自己的情緒,平靜並且充滿了信任口就算陸暻泓真的有過別的女人又怎麼樣?她不是也曾和顧凌城在一起嗎?過去的都已經過去,現在的才值得去把握。

    況且,她對陸暻泓有過情人這一說辭完全持質疑態度,他並不像是那種常年流連歡場的高手,她就算不相信他,也該相信自己的眼光。

    雖然她的眼光並不怎麼好,最起碼看走過一次眼,也是唯一的一次。

    「就算他前幾天還和另一個女人手拉手逛街,就算另一個女人親熱地餵他吃蛋撻,就算他昨晚還留在另一個女人的家裡?」顧凌城逼視著她,字字句句如利箭般狠狠射過來,不快的漣漪,狂亂地在胸臆間層層盪開,她的手本能地捏緊了杯子。

    然而,陸暻泓溫柔的笑容漾上心頭,他漂亮的眼睛寵溺地凝望過來,他掌心的暖意依稀還停留在肌膚上。

    蘇暖放下杯子,仰臉直視顧凌城,輕聲但分外堅定地開口:

    「我信他,就是這樣。」

    也許有些事,確實需要去求怔,但她還不至於盲目到不問清原有,僅憑一面之詞,就對陸暻泓判了死刑,那是對她自己的感情的不尊重。

    「既然相信他,為什麼不看看這些照片,到底是你對他太自信,還是你根本不敢面對他一腳踏兩船的事實?」

    人魚公主篇:我愛你 第七十四章 老……婆

    面對顧凌城鏗鏘有力的逼問,蘇暖忍不住微微地冷笑,徑直拿起那個久件袋,有條不紊地打開,然後將裡面那些所謂的證據拿出來,一一翻看。

    文件袋裡倒出的的確如顧凌城所說,都是陸暻泓和另一個女人的合照,有一張照片則是被和家偵探在一家咖啡棺內拍到,陸暻泓雙臂抱胸,淡笑著說話。

    蘇暖看清照片裡女人的長相,那是一個頎長骨感的美女,穿著過膝的白色長裙,十指戴著一副蕾絲製作的手套,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他們似乎在交談,靜靜地微笑,看上去很和諧,也很輕和,看得出來,陸暻泓對這個女人的態度並不似對其他那些粘上身宮家小姐那樣反感。

    「世界頂級名模凌子語,混跡模持界半年便已紅遍半邊天,聽說,之前她一直在挪威留學,她租賃的公寓就在……」

    顧凌城慢條斯理地繼續,唯恐蘇暖不明白,又補充說明了陸暻泓也住在凌子語公寓所在的小區。

    凌子語這個名字對蘇暖來說並不陌生,作為一個掇影師,在學會拍照後首要任務就是能了解他們的合作夥伴一一模持界的各色模持。

    蘇暖依稀記得前幾天她還在一本時尚雜誌上看到一篇過於凌子語的採訪,當時她沒仔細看凌子語的熊片,卻被她的那一段採訪所吸引。

    那是一個女人對心中所愛的坦白,當記者談及關於戀情的敏感話題時,這位世界名模卻是回答得格外誠實,一點也沒擔心自己的人氣受損:

    「嗯,曾經的我每走一步就倒退兩步,所以無論怎麼渴望,卻是離他越來越遠,從今天開始,我會努力地往前走,回到他的身邊,不再退縮。」

    「如果那位男士身邊已經有伴侶了,凌小姐會選擇退出還是公平竟爭?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他,也只有我才是最愛他的那個女人,既然是這樣,我為什麼還要再放開他?」

    很自信的回答,也透露了凌子語對心愛男子的鐘情,蘇暖翻到一張照片,天色朦朧,但她還是判斷出那道身影就是陸暻泓,他和凌子語進了一間別墅,而那個時候,她正在家裡熬夜趕她的策劃書。

    看過那一張張暖昧的照片,蘇暖的表情卻無半點被欺騙的氣惱或是難過,她只是異常冷靜地將照片收回文件袋,然後椎到頓凌城的面前:

    「要看的已經看過了,我可以走了嗎?」

    蘇暖不想繼續聽顧凌城談論陸暻泓,起身就走,顧凌城卻倏然站起,他檔在她的面前,雙手扳過她的肩,那麼用力,鈍鈍的痛張狂地侵入她的心田:

    「蘇暖,不要再像只鴕鳥一樣,不肯面對現實。」

    「我信他,無條件地相信,這個答案你滿意吧?」

    蘇暖慢慢地平復著那驟然而來的疼痛,轉眸堅定地回望顧凌城幽深的眸色。

    不管顧凌城是不是真心想要提醒她什麼,可她仍然相信,即使陸暻泓和凌子語認識,甚至有什麼疑似的暖昧,也一定和愛情,權勢,金錢有什麼關係。

    顧凌城握著她雙肩的力度不斷地加重,疼得她擰起眉頭,他如夜色般滌黑的雙眸里迸發出森森寒意,冰冷冷地注視著她,嘴角卻是一抹笑意:

    「他說什麼你都信,為什麼……」蘇暖沒有出言反駁,只是對著他客氣疏離地笑,顧凌城緊抿的唇,再也沒說半個字,可是即使他吞下了後半句話,她都隱約猜到了,應該是:

    「為什麼我說的你就不信?曾經你那些信誓旦旦的堅定去哪裡了?」其實,答案是很簡單的,因為顧凌城和陸暻泓,在性格觀念的本質上就存在著不同,就像是雞蛋好石頭一樣,雞蛋可以孵出小雞,但是石頭不行。

    而她現在就是選擇了能修成正果的那個,僅此而已。

    「我答應讓她見你,但沒說你可以碰她。」帶著警告火藥味的陰冷男聲從顧凌城背後響起,顧凌城搭在蘇暖肩頭的手卻另一隻白皙的大手扣住,顧凌城淺笑一聲,順著陸暻泓的力道放開了蘇暖。

    顧凌城看著陸暻泓走過去關切地上下檢查蘇暖,清冷的臉上是嚴謹認真的態度,尤其是觸碰到蘇暖肩膀時,兩道冰錐般寒徹的目光射向他。

    「蘇暖,遲早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的。」顧凌城笑著丟下一旬話,目光冷執,掃過陸暻泓隱現著敵意的神情,轉身離去,再也沒有一點停留。

    水晶吊燈的燦爛光華下,顧凌城的背影昂然而去,如往昔般那麼驕傲,卻依帶帶了些初春時節的絲絲蕭索,遙遠而陌生。

    「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陸暻泓在顧凌城離開後,便到蘇暖身邊,小心地摸摸蘇暖的手,他掌心的熱量滲透她的肌膚,讓她莫名地覺得心安舒服了不少。

    偏頭看陸暻泓如往昔般冷淡卻透著關心的臉龐,蘇暖反握住他的手,軟軟地倚在他的肩膀上,不想再說話。

    顧凌城沒有帶走那個文件袋,就那麼被主人拋棄,安靜地躺在桌上。

    「你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帶你回家。」陸暻泓說著,便俯身攔腰抱起了蘇暖,然後打算快步往餐廳外走去,蘇暖雙手環著他的脖子,仰頭望著他乾淨堅敦的下巴,突然湊了上去。

    下巴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柔軟,陸暻泓腳步一頓,低下頭打量著臉色泛紅的蘇暖,唇角微微上翹,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話:

    「想親回家讓你親個夠,現在老老實實呆著別動。」蘇暖被說得窘迫地乾咳出聲,撇過頭不去看他臉上意味不明的笑,不就是跟隨著心裡最真實的想法親了他一口,有必要這麼得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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