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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0:15 作者: 錦素流年
顧凌城望著她的發頂,伸出的手欲去撫摸她的短髮,卻在接收到她冷漠的目光時,將手該搭在了蘇暖的肩上:
「暖暖,你願意回來嗎?」
蘇暖微微地偏身,她的雙肩離開了他溫暖的手,她說:
「別企圖用魅影來引誘我,這對我不管用。」
顧凌城的手停在半空中,幾秒之後,他把雙手插進了褲袋裡,笑出了聲音:
「魅影不是你的夢想嗎?」
蘇暖嗤笑了一聲,她聽到窈窕的高跟鞋踩在地磚路面上的聲音,他們動作難得一致地一起望過去,看到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美麗異常。
蘇暖望著那清越艷麗的精緻五官,餘光落在女人眼角靚麗的眼影上,那雙修長而**的美腿優雅地邁動,走來的方向蘇暖一目了然--顧凌城。
蘇暖已經認出了這個女人,她們有過兩面之緣,是那個在售書會上挑釁她的女記者南簡心,她沒忘記南簡心和顧凌城的關係。
南簡心慢悠悠地踱著優雅的步子走來,環抱著雙臂,塗著唇彩的豐潤唇瓣微微勾起,一雙媚眼打量著站在路邊的蘇暖和顧凌城。
南簡心露出一個甜美的笑,臉頰兩邊若隱若現著梨渦,她將交疊的其中一隻手伸到顧凌城的面前:
「我要的巴寶莉限量版手帕呢?」
顧凌城對著南簡心輕輕地抬起手,準確地握住了她攤開的手心,安詳地走到南簡心身邊,溫柔地摟了下她的腰肢,傾身吻了下她的面頰:
「巴黎缺貨。」
顧凌城遺憾地輕嘆,讓人無法懷疑他話語的真偽,南簡心只是似笑非笑地嬌嗔,轉頭橫了一眼蘇暖:
「巴黎缺貨,中國好像不缺吧?」
顧凌城笑而不語,對南簡心的揭穿沒有再多做辯解,卻也沒有因此而閃爍其詞地心虛,南簡心倒也沒有再多做無謂的追究。
蘇暖僅是靜靜地站著,她沒遺忘顧凌城的話,他一直試圖讓她明白,愛情和**是分開的,然而她卻做不到,所以只能選擇離開這份愛情。
當她聽完他們的對話,蘇暖像是明白過來什麼,她看看被她捏在手裡的手帕,她在那沾滿血液的手帕一角便看到了巴寶莉的標誌。
「巴寶莉的手帕我會讓人寄去給你。」
蘇暖話音剛落,顧凌城臉上的笑有瞬間的凝滯,但隨即他便看向蘇暖,蘇暖並未看他,她的臉上是一種淡靜的平和,不喜不悲,轉身就走。
顧凌城站在原處,望著蘇暖的背影,笑容不復存在,他的內心忽然很煩躁,他以為他會在蘇暖的臉上看到不一樣的表情,然而只有渾不在意的漠視。
他突然很像再讓剛才他們的相逢重新上演一遍,雖然他依舊不知道他對南簡心做出這樣親昵的動作是對是錯,可是,他真的很想再看一遍蘇暖的表情。
她怎麼能一點也不在乎他,怎麼可以一點點的在意都已經消失無蹤?
「蘇小姐在生氣嗎?」
南簡心輕輕地用手指撥了撥齊耳的秀髮,看著身邊一直注視著蘇暖身影的男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表演:
「你不追上去解釋一下嗎?」
顧凌城還沒有聽完她的這句話,就已經快步跑了過去,步伐紊亂而匆忙,當他聽到馬路上響起一陣尖銳的剎車聲,他已經將蘇暖迅速地拉到了一邊。
一輛轎車從蘇暖的背後擦身而過,呼嘯而過的是響徹天際的車鳴聲,顧凌城的雙臂緊緊地抱著蘇暖,一個旋轉,他的背部替她擋去轎車後視鏡撞擊的力道。
蘇暖的眼神一閃,她並沒看到顧凌城被撞到後背的情境,甚至也沒去聽見他發出的一聲悶哼,只是默默地出神,然後推開了顧凌城,冷冷地和他保持距離。
「走路怎麼不看車!」
顧凌城皺眉訓責,卻是難掩對語氣里怪異的關懷,蘇暖頓在那裡,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甩開了他的雙手,沒有去看他眼裡的關心。
蘇暖想走,卻看到一輛紅旗轎車緩緩駛過來,停下,副駕駛座上的警衛員下車,朝著她走過來,然後恭敬地鞠了個躬:
「二小姐,參謀長讓我來接您回家。」
顧凌城站在她的身邊,聽到了警衛員對蘇暖的稱呼,他擰眉眯眸看著這輛車牌為「京V。0****」的轎車,這是總參機關的車子。
蘇暖不再多做停留,當警衛員打開車門後,便坐了進去,儘管顧凌城救了她,她亦沒有什麼話可以對他說,甚至連一聲謝謝也顯得多餘。
顧凌城看著紅旗轎車開走,面色像沉靜的風箏,迴轉過身發現依然站在他身後的南簡心,她巧笑揚眉,聲音清麗如鶯鳴柳間:
「如果蘇小姐不是貪污犯的女兒,顧市長是不是該好好把握這個時機?」
顧凌城冷淡地看著好整以暇地玩弄著脖間項鍊的南簡心,唇角含起笑,眼神卻冰冷似覆了寒霜,他靠近她一步,幾乎和她身貼著身: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把握我的前妻,嗯?」
他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顎,輕柔地摩挲,充滿著挑逗的意味,南簡心沒有去推拒,她的笑容像朵花兒綻放在唇角,視線嬌媚地斜斜上抬:
「顧市長對女人的影響力向來是無人能及的。」
顧凌城的笑容卻驟然全部消失,他涼涼地俯視著南簡心:
「我不喜歡自以為是的女人,也不喜歡女人干涉我的事。」
南簡心譏嘲地一笑,顧凌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擦肩越過她便朝著南簡心走來的方向離開,在她背後他只拋下一句話:
「你可以走了。」
----《新歡外交官》----
瞿家在A市的住處是半山區的一幢別墅,接蘇暖的車子剛駛進別墅的大門,另一輛銀色的轎車便也開了進來。
警衛員為她打開車子,蘇暖一下車便看到那一輛銀色轎車車門打開,她沒有當即進入別墅,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那從副駕駛座里走出的男人。
里斯特的麂皮短靴落地,他只是在關上車門前向蘇暖的方向投來一眼,隨即便走到后座車門邊,傾身打開,蘇暖看到了寧兒的影子。
寧兒優雅而寂靜地走下車,神情平靜滿是溫柔,她沖小心翼翼護著她的里斯特柔和地微笑,身上那件條紋病號裝,仿佛也霎那間變成了最高貴的晚禮服。
蘇暖聽到警衛員向寧兒的問候,她看到寧兒調轉了視線,朝她看過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表情,但她清楚地看到寧兒淺淺的澄澈笑:
「姐姐,歡迎你回瞿家,剛才在醫院沒來得及對你說。」
蘇暖望著寧兒友好鼓勵的笑靨,她聽到自己的心裡淡淡地湧起一團風。
「聽說你要回到瞿家,我很高興,因為姐姐回來的話,媽媽就不會再那麼傷心難過了,我真的很想這樣當面對你說聲謝謝。」
看來瞿懿寧並不知道聶曉穎對蘇暖的憎惡,說到底不過是瞿家將寧兒保護得太好,讓她遠離了那些是非紛擾。
寧兒似乎已經忘記早上在醫院花園裡的一幕,蘇暖沒有那麼快忘記,卻也沒打算就此發難,和寧兒大吵一架。
說不在意是假的,但理智依舊占據著她的大腦,她知道孰輕孰重。
所以蘇暖聽到這一生輕柔的「謝謝」,她只是出於禮貌,給出自己的回答:
「不客氣。」
蘇暖適當地露出淡淡的笑,禮貌卻不親熱,這對姐妹這二十幾年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然而真的知曉了,卻也做不到骨肉情深的相親相愛。
寧兒是因為陸暻泓,而她蘇暖,卻是因為聶曉穎。
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寧兒似乎便感覺到疲勞,她的臉色白得像那一場太陽雪,蘇暖的眼角看到里斯特冷冷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後輕聲詢問寧兒:
「寧兒,我們該進去了。」
寧兒的一隻手被裡斯特攙扶著,她靜靜地在氤氳的陽光里笑,輕柔地搖頭:
「里斯特,我沒事,我只是想和姐姐說說話。」
寧兒的解釋讓里斯特將冷冷的目光射向蘇暖,蘇暖故作未見,而寧兒則柔聲向蘇暖提出了邀請:
「姐姐,希望你參加我的生日晚會,就在明晚。」
蘇暖挽著嘴角的笑,點點頭,即便內心泛濫著抗拒:
「生日快樂,寧兒。」
「我要把你介紹給我所有的朋友,告訴他們我多了一個漂亮的姐姐。」
「好。」
蘇暖的答案一如既往的單調,她就像是在全程附和著寧兒,沒有自己的思想,面對里斯特的輕視,蘇暖選擇徹底地忽略。
本該呆在醫院的寧兒突然出院,在別墅里偶然聽到傭人的交談,蘇暖抿嘴一笑,她只能想到一個原因--陸暻泓。
瞿弈銘和聶曉穎相繼回來,卻沒有坐同一輛車,即使關心寧兒也是各顧各的,蘇暖站在樓梯間的角落,沒有去打擾樓下那一家人團聚的溫馨畫面。
她轉身朝著另一個樓梯口走去,她心中所想的,與親情無關,她只是想著如何得到她想要的,爸爸說,要善於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那些看似為難阻擋她的力量,只要稍加用心處理,也可以變作幫助她的力量。
蘇暖沒想到別墅的後面也是滿園的百合,她走過去,看著這些高貴的品種,她俯低身,手指拂過那一朵朵潔白的花朵。
然後她不可遏制地想到了陸暻泓,想到那白色襯衫上的唇印,就像是寧兒所有物的標誌,和這些百合一樣,不曾屬於她。
起身離開之際,卻看到這片花圃中央的涼亭旁的里斯特,蘇暖已經習慣里斯特對她無法好看起來的臉色。
蘇暖不能明白的是,里斯特是怎麼做到這樣大公無私地撮合寧兒和陸暻泓,愛情不都是自私的嗎,到底要如何高尚的情操才能做到這樣?
里斯特擋住了她的去路,蘇暖不得不停下腳步,抬頭看這位寧兒的守護者。
「這一次你又想警告我什麼?」
里斯特涼涼地審視著蘇暖,他冷諷地輕哼一聲,他濃烈的睫毛不屑地忽閃了一下:
「看樣子你最近過得很好。」
「還行。」蘇暖笑了笑:「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里斯特卻沒有當即退到一邊,蘇暖不解外加不悅地看去,里斯特只是蹙眉看著她,語氣一貫的倨傲不羈:
「貧窮無助不能成為你奪走寧兒一切的理由,即使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依然會守護著寧兒,如果你覺得讓你回瞿家只是想照顧你,未免太過天真了。」